凌璟將顧惜昭不滿的神色看在眼裡。
臨危不亂,胸中已有定數,顧惜昭對他表現出來的那一點點不滿之意,怕也是假裝出來的,對於顧惜昭愚弄人的能力,他倒是相信得很。
“自然是三公子有能力演繹一出好戲,璟才能躲在一旁看熱鬧,三公子,你說,是與不是呢?”
顧惜昭反手一丟,只見他手中的茶杯穩穩的落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黑心肝的,我與老皇帝較勁,你竟然這般幸災樂禍,難怪老皇帝日日夜夜都得防備着你,有你這麼個不省心的侄兒,恐怕那老皇帝少說得少活十年。”
對於顧惜昭的話,凌璟並不否認,只是淺淺淡淡的露出些陰冷的笑容。
十年前的那一夜,瑞親王府血流成河,這一筆賬,他遲早要找那老頭子算算清楚,那老頭子是皇帝又能如何,欠瑞親王府的債,他遲早有一天會一筆一筆的討要回來。
想到老皇帝對瑞親王府的所作所爲,雖然凌璟的內心冷厲到了極致,但是臉上卻未表現出分毫情緒。
“難道三公子上清雅小築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件事情?”
凌璟的聲音在房中響起,清清淡淡的,顧惜昭懶慵慵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副紈絝公子哥的模樣。
待凌璟的話音落去,顧惜昭才道:“不愧是黑心肝的,一眼就能瞧出本公子有事情。”
說話間,顧惜昭的那雙桃花目露出幾分邪魅的壞笑,他含着笑容與凌璟道:“喂,黑心肝的,你不是開錢莊的嗎,通寶號定然存有數不清的銅子錢吧,本公子拿銀錠子與你交換,再多本公子也換,多多益善。”
顧惜昭剛說要換銅錢,凌璟就已經清楚他有何打算了。
這一招棋,雖算不得精妙,甚至可以說有些傻氣,但是絕對可以氣氣那老頭子,還真是有趣得很。
“既然三公子想用銀錠子換通寶號的銅錢,璟自然是樂意得很,請三公子放心,不出兩日,我定然讓通寶號籌齊三公子要的數量。”
隨後,凌璟轉動眼眸,視線落在閃電的身上,吩咐道:“傳話下去,讓下面的人即刻去準備銅錢,再秘密送往尚京。”
閃電領了命令,一個閃身就出了屋子,動作快得真如一道閃電一般。
凌璟與顧惜昭談完事情之後,當天下午,兩人就結伴同行,一同往尚京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棄了官道,騎馬直接抄小路離開止水鎮。
剛出止水鎮不久,就見閃電靠近凌璟的身旁嘀咕些什麼,顧惜昭騎在馬背上,側目看着兩人神神秘秘的模樣,一陣山風颳過,他卻根本聽不見閃電說了些什麼。
凌璟聽了閃電的稟報,臉上露出絲絲輕諷的笑意,看來那老頭子對他真是不放心得很,哼,不過魚兒總算是上勾了。
山路自然是沒有官道好行,顧惜昭跨坐在馬背上,一路上跌來跌去的,只覺得自個的屁股都快跌成八半了。
顧惜昭騎馬與凌璟並排走在最前面,驚雷,閃電,素風,穀雨,樂青無人跟隨其後。
一路行來,山間死氣沉沉的,連只麻雀的叫聲都沒有,顧惜昭側頭看向凌璟,道:“喂,黑心肝的,你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竟然帶着本公子來這深山老林,早知如此,本公子就不與你同行了。”
凌璟淡淡的瞟了顧惜昭一眼,繼續揪着繮繩趕路。
“三公子,你難道不覺得,在這深山老林裡兜兜轉轉,正好適合幹些殺人放火的事情嗎?”說完,凌璟揚起手中的鞭子,他身下的坐騎嘶叫一聲,已經跑出了很遠,將顧惜昭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顧惜昭挑眼望着凌璟遠去的背影,不禁狠狠的抽了抽嘴角,黑心肝就是黑心肝,被人盯上了,竟然還這般輕鬆自在。
凌璟等人剛出止水鎮不久,鬼面就領着一批高手跟在了後面,那批人吐納輕盈,一個個皆是身手不凡。
顧惜昭瞧見凌璟打着馬走遠,也趕緊追了上去。
身後有殺手跟着,樂青,驚雷,閃電等人半點不敢鬆懈,五人揚起馬鞭,同時去追趕凌璟與顧惜昭。
行過一段山路之後,只見前方的路越來越窄,狹窄迂迴的山路夾在一道峽谷中間,地勢極爲險要。
此處不但地勢險要,峽谷間更是漸漸起了迷霧,周圍四處變得白茫茫一片。
凌璟,顧惜昭等人進到霧障裡,才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暗處,鬼面眼瞧着凌璟,顧惜昭等人消失在前方的霧障裡。
這時候,他身邊的一名黑衣蒙面人,恭敬的問道:“門主,咱們是否需要跟進去探探情況。”
透過眼前的黑紗,鬼面微眯着一雙鬼魅般的眸子,見他屏氣凝神,緊緊的注視着前方的霧障。
可是過了半響,卻聽不見前方的霧障中有任何動靜,靜得連馬蹄子的聲音都聽不見,情形十分詭異。
鬼面眼眸微微一縮,眼神裡泄溢出濃濃的殺意。
“前方的霧障十分詭異,你且帶上幾個人前去查看一下里面的情況,”鬼面頭都未轉一下,就冷冷吩咐身旁的屬下。
他話落,那黑衣蒙面人不敢多言,一招手,帶上幾個人便朝那霧障走去。
這廂,凌璟,顧惜昭等人已經穿過了霧障,而他們之前所騎的馬匹卻全部死在了霧障之中。
顧惜昭見視線清明瞭,轉眼盯着凌璟就道:“喂,黑心肝的,你賠本公子的馬來,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竟然領着本公子來穿瘴氣林,本公子也是信了你的邪,竟然就跟着你來了。”
正如顧惜昭所言,前方峽谷處出現的並不是什麼霧障,而是濃濃的瘴氣,這樣的深山老林,最是瘴氣瀰漫的地方。
凌璟,顧惜昭等人前腳剛踏進瘴氣之中,驚雷就給每人服下了解藥,而各自所騎的馬匹卻全死在了瘴氣之中。
瘴氣瀰漫之地,連只鳥都飛不過,縱使鬼面再高深莫測,也聽不到半點響動。
瘴氣之外,已有瑞親王府的屬下久候多時。
見凌璟,顧惜昭走出瘴氣林,那十多人走上前,齊刷刷單膝落地,跪在凌璟的面前:“屬下見過世子爺。”
“嗯,起來吧,”凌璟點頭,悠悠道。
凌璟話落,驚雷衝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吩咐道:“去將馬牽來,世子爺與三公子要儘快趕回尚京。”
不多時,就見七匹毛色光滑,腿腳穩健的駿馬立在了顧惜昭的身前。
凌璟側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三公子,這幾匹馬可抵得上你之前那匹坐騎,你自己去挑選一匹吧。”
顧惜昭挑着一雙桃花目,兩道視線先落在幾匹駿馬的身上,最後再移開,盯着凌璟那張出塵的臉。
“黑心肝的,原來你早有安排,若是身後那些跟屁蟲真進到瘴氣之中,恐怕是有進無出吧,嘖嘖嘖!果然是黑心黑肺的傢伙,一招殺盡數人,雙手還不沾半滴血,”說話間,顧惜昭已經相中了一匹白馬,見他撩開身前的白袍,翻身就跨上了馬背,白衣白馬渾然自成一體,妖孽到了極致。
凌璟見顧惜昭翻身上馬,隨後他也挑了一匹全身上下無一絲雜毛的黑馬,一個優雅的躍身,就坐上了馬背。
樂青,驚雷,素風,穀雨四人隨凌璟,顧惜昭打馬離開。
閃電盯着不遠處的瘴氣,然後再冷聲吩咐身旁的人,道:“若是裡面的人還有命出來,格殺勿論,”說完,他才翻身上了馬,快速揚起手中的馬匹,準備去追趕凌璟等人。
瘴氣的另一頭,鬼面一直注意着前方的動靜,等候屬下人來報。
可是他等了許久,不但沒有得到凌璟的消息,卻連之前派出的人也不見回來。
鬼面隱藏在袖子下的拳頭緊握,黑紗斗笠之下,那雙鬼魅般幽深的眼眸更加駭人,仿若勾人魂魄的鬼瞳一般,半絲半毫不見活人的氣息。
既然璟世子與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就奉陪到底,爲了主子的大業,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上一闖。
鬼面的嘴角露出一抹極爲陰狠的笑容,然後聽他吩咐屬下,道:“你,再帶上幾個人再進去探探情況,那霧障十分詭異,小心一些,謹防有詐。”
鬼面冷聲命下,又有幾個黑衣人衝進了霧障中。
甩掉了身後的跟屁蟲,凌璟,顧惜昭等人就加快了腳程,一路上,馬蹄子跑得飛快,不多時辰,就跑出了林子,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之後,顧惜昭一臉的輕鬆自在,說不出的心情美妙。
凌璟與顧惜昭並肩而行,時而被他拉着聊天解悶,多半時候,凌璟都是表情淡淡的聽着,任由顧惜昭海闊天空般的暢談。
“喂,黑心肝的,你說後面那些個傻蛋,會不會真傻到自個鑽進瘴氣之中。”
“瘴氣這東西,本公子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竟然連馬都能毒死,若是後面那些傻蛋真追進了瘴氣之中,那真是自尋死路,不可活。”
顧惜昭說了半天,見凌璟半聲不吭,只顧着趕路,便感覺很是無趣。
“哎,黑心肝的,和你一起趕路真是很無趣,要是小丫頭在該有多好,那瘴氣這般神秘,想必小丫頭一定會感興趣的。”
“三公子想要我說什麼,既然三公子都說那些殺手是傻蛋,傻蛋是否會追進瘴氣之中,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凌璟側目瞟了顧惜昭一眼,悠悠道。
瘴氣鮮少見有,縱使是絕頂的高手,也未必識得瘴氣,瞭解瘴氣的毒性。
更不是人人都如閃電一般,識得天下各種毒物,任那老頭子手下的人如何本事了得,進了瘴氣就只能慢慢等死。
老頭子最近太不安生了,他不介意再送上這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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