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蕖的聲音稍微吼得有些大,斷斷續續幾聲傳到了車廂外面。
放手!放腳!
驚雷,閃電未聽清楚其他的對話,卻剛好聽清了這四個字。
隨之,兩人對看一眼,再同時側目朝車廂看去。
心道:衛姑娘如此暴跳如雷,難道他們世子爺行動了,偷香了。
凌璟盯着衛長蕖咬牙切齒的模樣,見她臉上的氣焰根本半點未消散,暫時性還不敢將她的手腳鬆開。
否則等這丫頭爬起身來,肯定又會張牙舞爪。
這裡是醉香坊門前,人來過往的,眼多嘴雜,凌璟不想衛長蕖的名聲受損。
見凌璟絲毫不鬆懈,衛長蕖咬着一口貝齒,用盡全身力氣掙扎了幾下,一個不小心,她的腳尖觸碰到了車簾子,那錦緞簾子隨之晃動了幾下。
驚雷,閃電瞧見車簾子晃動,心裡一陣熱血沸騰。
他們世子爺究竟在做什麼?實在是太激動了。
凌璟感覺到車簾子在晃動,他握住衛長蕖的兩隻手腕,輕輕將她的手腕壓在白虎皮之上,柔着嗓子,用極爲誘惑的聲音,哄道:“聽話,你若是不再亂吵亂叫,我就將你的手腳鬆開。”
說話間,凌璟眼眸專注的盯着衛長蕖的巴掌小臉,他那雙古墨般的眸子,映照在衛長蕖那雙清明皓月的眼眸之中,眸色柔柔。
兩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凌璟的臉只離衛長蕖半尺距離,他鼻間呼出的熱氣,一道一道噴灑在衛長蕖的臉頰之上,夾雜着淡淡的冷梅香。
他的聲音極柔極輕,還帶點淡淡的誘惑。
衛長蕖與他對視,清明皓月的眼眸迎上他那雙古墨般幽深的眸子,看進他的眼底,不知不覺竟然沉醉了,感覺快要被眼前那雙古墨般的眼眸給吸進去了似的。
凌璟呼出的熱氣噴灑在衛長蕖的臉頰之上,衛長蕖感覺到臉頰與脖頸間柔柔癢癢的。
鼻間縈繞着好聞的冷梅香,衛長蕖心知這是凌璟身上特有的味道。
那冷梅的清香比龍涎香更加好聞,衛長蕖情不自禁的輕輕吸一口空氣入鼻,瞬間,那陣清新的冷梅香侵入肺腑,下一秒,她竟然感覺到心跳如擂鼓,不禁臉都紅了。
衛長蕖感覺到臉上的一陣灼熱,覺得自己囧迫極了。
她轉動一下眼珠子,錯開凌璟柔和的視線,在心裡暗暗的咒罵自己:尼瑪,怎麼這麼不爭氣,怎麼又被眼前這傢伙給色誘了。
“咳咳!”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衛長蕖別過頭,乾咳了兩聲。
“楞個,凌璟,你先鬆手,鬆腳,我保證不打你的臉。”
凌璟劍眉微擰:什麼叫,保證不打他的臉,這丫頭如此說,叫他如何放心鬆手。
衛長蕖見凌璟依舊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又趕緊道:“好了,我保證不打你的臉,不打你的頭,不再和你鬥,安安靜靜下車,這下總行了吧。”
“嗯,”凌璟輕輕嗯了一聲。
隨即,他衝着車外道:“衛姑娘在車裡睡着了,讓萬掌櫃先行一步進醉香坊,不用再等了。”
凌璟淡雅的聲音穿過車簾,傳入驚雷,閃電的耳中。
“是,爺,”閃電不敢有半刻耽擱,聽了凌璟的吩咐,下車便朝醉香坊的馬車而去。
驚雷坐在車頭,狐疑的盯着靜靜垂着的錦緞簾子。
到了醉香坊,顧惜昭挑開車簾就跳下了馬車。
他瞧見凌璟,衛長蕖還未下馬車,便幾步走了過來。
只見他搖晃着手中的摺扇,挑着一雙桃花目,亦如驚雷一樣,正狐疑的盯着那扇靜靜垂着的車簾子。
瞧了片刻,顧惜昭轉目看向驚雷,道:“小丫頭跟你家主子,怎麼還沒下馬車。”
顧惜昭問及,驚雷側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回道:“衛姑娘在馬車裡睡着了,我家爺正準備叫醒她。”
“是這樣嗎?”顧惜昭輕聲道。
驚雷話落,只見顧惜昭眼底的好奇之色更加濃厚了,他挑着一雙桃花目,眼皮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車簾子,嘴角還掛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呵,小丫頭在馬車裡睡着了,騙鬼呢。
凌璟這黑心肝的該不會真的下手了吧?不會真的將小丫頭給拆骨入腹了吧,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凌璟這黑心肝的這樣禽獸不如。
顧惜昭胡猜亂想一陣之後,啪嗒一聲收攏了手中的摺扇,拉開嗓子,隔着車簾就大聲喊衛長蕖,“小丫頭,這都到醉香坊了,你還睡。”
雖然顧惜昭在心裡胡亂猜想,但是還是十分顧及到衛長蕖的名聲,並沒有說出什麼不妥的話語。
顧惜昭的聲音傳入車廂,凌璟與衛長蕖對看一眼,然後兩人都未加理睬。
可憐,顧惜昭一聲落下,車簾子還是靜靜的垂着,車廂外絲毫不見動靜。
車廂裡,凌璟依舊穩穩妥妥的壓在衛長蕖的身上,雙手依舊緊緊握住衛長蕖的兩隻手腕,兩人的雙腿依舊纏成一條麻花狀。
衛長蕖手腳不能動彈,咬着牙,心裡火大。
她都已經保證不吵不鬧了,凌璟這黑心肝的傢伙,還死死壓在她的身上,難道是壓上癮了不成。
“我說,凌大爺,你是覺得我這個人肉墊子很軟和,不想起來了,是嗎?”衛長蕖咬着一口白生生的貝齒,一字一句簡直是從牙齒縫間擠出來的一樣。
衛長蕖吃人一般的聲音傳入耳中,凌璟這才鬆開了她的兩隻手腕,同時,也放開衛長蕖那條被他鉗住的腿。
緊接着,凌璟從衛長蕖的身上爬了起來,坐在一旁,快速整理了一下銀袍上的皺痕。
衛長蕖扭了扭兩隻手腕,蹬了蹬腿,這才用手臂支撐着身子,從那白虎皮上爬了起來。
動動手腳,衛長蕖感覺到手腕,腿腳都有些發麻,她側着頭瞪了凌璟一眼。
如今,她算是發覺了,遇上凌璟這黑心肝的,一準沒有好事情。
衛長蕖瞪了凌璟一眼之後,正想伸手去挑開車簾子,準備下車。
可是,她的指尖剛觸碰到車簾子,還未來得及將車簾子挑開,就被凌璟一把給拽了回來。
衛長蕖被凌璟突如其來的拉拽,一個重心不穩,身子猛然撲進凌璟的懷裡。
她的巴掌小臉剛好深深的埋進了凌璟的衣錦之中,鼻子,嘴巴,眼睛全貼在了凌璟的胸口之上,聞着鼻間淡淡的冷梅香,衛長蕖心神迷失了小片刻。
凌璟拽住她的手腕,道:“你難道就想這樣出去見人麼。”
凌璟淡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衛長蕖瞬間晃過神來。
她咬了咬下脣,暗暗咒罵自己不爭氣:尼瑪,今天這是第幾次被凌璟這黑心肝的傢伙給迷惑了,難怪有人說美色無人吶。
衛長蕖懊惱了一秒鐘,這纔將從凌璟的懷裡,擡起頭來。
她剛擡起頭來,凌璟不知從何處取了面銅鏡出來,塞到她的手中。
衛長蕖接過銅鏡,對着自己的臉一照,這才發現,此刻,她的模樣着實是有些不凌亂不堪啊,不但頭髮凌亂,就連衣衫也凌亂,這若是出去了,就算她與凌璟沒啥事情,也變成有啥事情了。
衛長蕖對着銅鏡,整理了一番儀容。
身上的衣裙凌亂了,伸手理順撫平就好了,可是今天的髮髻是春桃給特意爲她梳的,就有些難以復原了。
凌璟將後背靠在車廂壁上,挑着一雙鳳目,靜靜的看着衛長蕖整理儀容。
他瞧見衛長蕖將頭上的玉簪子拔下來,然後將玉簪子放在一旁,用雙手簡單理了幾把頭髮,將一頭青絲團成一把,紮了個簡單的馬尾辮。
可是,她今日的服飾,與馬尾頭着實是很不相稱。
衛長蕖將衣服,頭髮都整理好了,正準備挑來車簾子下車。
可是,她的手剛伸到一半,又被凌璟給拉了回來。
衛長蕖手肘一扭,用力甩開凌璟的手,十分不爽道:“凌大爺,你又想要幹什麼。”
“笨女人,連自己的頭髮都不會梳,”凌璟輕輕瞟了衛長蕖一眼,所說非問。
待衛長蕖顧着生氣,未加防備的時候,凌璟擡起一雙修長如玉的手,他的指尖輕輕扯住衛長蕖頭上的髮帶,再輕輕用力一拉,下一秒,衛長蕖的一頭青絲就披散在了肩頭上。
衛長蕖察覺到自己剛綁好的馬尾,散了。
瞧一眼披散在肩頭的髮絲,此刻,衛長蕖有種想要暴跳如雷的衝動。
衛長蕖氣憤了一陣子,才突然回想起凌璟剛纔所說的一句話。
不對,重點不是凌璟解開了她的頭髮,而是,這黑心肝的死凌璟,竟然罵她是笨女人,她很笨嗎?誰規定了,聰明的女人就一定要會梳理各式各樣的髮髻,她就只會扎個馬尾,怎麼了,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凌璟的視線落在衛長蕖那張已經噴火的巴掌小臉上,瞧着她黑沉沉的臉色,悠悠道:“你還好意思生氣,這麼大個人了,連自己的頭髮都不會梳理。”
衛長蕖正在氣頭上,凌璟的話落,她瞬間接過話,怒道:“我不會梳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多管閒事。”
凌璟聽了她的話,氣得又想磨牙。
瞧着衛長蕖還披散着頭髮,他壓了壓心頭躁動的熱血,努力做到不惱怒,不計較。
小片刻之後,凌璟將身子移到衛長蕖的背後,再伸手從矮几下的抽屜裡,取了一把木梳出來,只見他一手持着木梳,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撫着衛長蕖的髮絲,木梳的梳齒輕輕的滑過衛長蕖漆黑如絲的髮絲。
凌璟的動作極輕,極柔,他的指尖輕輕挑起衛長蕖的髮絲,衛長蕖漆黑如絲的髮絲從他的指尖輕輕的滑過,蕩起一片柔情。
衛長蕖感覺到凌璟輕柔的動作,瞬時之間,一顆心漏跳了半拍。
她簡直是不敢相信,凌璟這黑心肝的傢伙,竟然,竟然是要幫她梳頭髮。
衛長蕖驚愣了片刻,才脖子僵硬的微微側過頭,想要看一眼凌璟,確定他是不是病了,或者是吃錯藥了。
可是,衛長蕖剛轉動了一下腦袋,凌璟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聽話,別亂動。”
凌璟的話音帶着誘惑的磁性,極爲好聽,像是在輕哄衛長蕖一般。
“嗯,”衛長蕖鬼使神差的嗯了一聲,半點也不再較勁,任由凌璟給她梳理頭髮。
衛長蕖的髮絲很柔,很順,凌璟用指頭輕輕的將她的髮絲挑起來,一縷一縷的髮絲滑過他的指尖,在他的手指尖左穿又繞,小片刻時間之後,凌璟就將衛長蕖的一頭青絲盤成了一個隨雲髻,最重要的是,此刻凌璟替她挽的髮髻,與早晨春桃給她挽的髮髻是一模一樣的。
替衛長蕖挽好髮髻之後,凌璟伸手拿了她之前的那根玉簪子,再輕輕將那根玉簪子插入到她的髮髻之間,做完一切之後,凌璟才淡淡開口道:“好了。”
衛長蕖端起銅鏡一看,簡直是十分滿意。
這手藝,半點也不比春桃的差,真是沒想到,堂堂的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會挽女子的髮髻。
衛長蕖對着銅鏡盯了片刻,然後纔將銅鏡放在一旁,衝着凌璟巧笑一下,神色感激道:“喂,謝了。”
說完,她便伸手挑開車簾子,動作利落的跳下了車廂。
凌璟挑着一雙鳳目,盯着微微晃動的車簾子,不禁嘴角揚起了一抹幅度,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那丫頭竟然向他道謝,真是難得啊。
片刻之後,凌璟收隱臉上那抹淡雅的笑容,悠悠開口道:“我們走。”
“是,爺,”驚雷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即,趕着馬車離開了醉香坊。
顧惜昭瞧見驚雷趕着馬車離開,衝着馬車離開的方向,就大聲道:“喂,黑心肝的,你說走就走,怎麼連聲招呼也不打。”
顧惜昭一聲喊完,只見凌璟的馬車已經走出很遠了。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顧惜昭站在原地,遠遠盯着凌璟的馬車。
有異性,沒人性——顧惜昭的這句話傳入衛長蕖的耳中。
衛長蕖挑着一雙眼皮子,瞟了顧惜昭一眼,真是沒想到,顧惜昭這廝竟然能說出這等前衛的話。
幾步走到顧惜昭的身旁,衛長蕖擡起一隻手,哥倆好的拍了拍顧惜昭的肩膀,道:“喂,顧大公子,馬車已經走遠了。”
聽到衛長蕖的話,顧惜昭這才收回視線,轉目盯着衛長蕖,迫急問道:“喂,小丫頭,凌璟那黑心肝的有沒有將你怎樣,呃?”說話間,顧惜昭還睜大一雙桃花目,上上下下的將衛長蕖給打量了一番。
衛長蕖瞥見他滑稽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她道:“顧大公子,凌璟又不是老虎,能將我怎樣?你難道還怕他吃了我不成。”
就算凌璟是老虎,她還是打虎的武松呢。
顧惜昭聽衛長蕖說話的語氣,好像真沒發生過什麼事情。
他狐疑的盯着衛長蕖的臉,眼神細細的探究,想要從衛長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他不相信,十分不相信,凌璟那黑心肝的真沒對小丫頭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
盯着衛長蕖看了半天,顧惜昭再三確認,道:“小丫頭,你真沒什麼事情,真的?”
“嗯,”衛長蕖點了點腦袋,道:“顧大公子這麼問,難道是想我出點什麼事情。”
衛長蕖話落,顧惜昭立即止口否認,道:“沒有,這哪能啊,小丫頭,若是凌璟那黑心肝的欺負你,你只管與本公子說,本公子保證站在你這邊,”說完,顧惜昭還對着衛長蕖拍了拍胸脯。
兩人聊了小片刻之後,衛長蕖突然想起了果醋的事情。
她收隱匿了臉上的玩笑之色,轉顏十分鄭重的盯着顧惜昭,道:“顧公子,之前我跟你提過的果醋,馬上就可以開封了。”
顧惜昭聽說果醋已經釀製好,馬上可以開封,立即就來了興致。
他一臉急迫的盯着衛長蕖,道:“小丫頭,你決定哪天開封那果醋,本公子可是望了好久,心裡真是好奇得很。”
顧惜昭擺出一副吃貨的模樣,饞得垂涎欲滴,衛長蕖十分無語的白了他一眼。
“就這一兩天之內開封吧,我是預備先在醉香坊,鳳翔樓裡試賣果醋,看看銷路如何,醉香坊與鳳翔樓皆是酒樓,所以咱們得將果醋包裝一下,就像酒一樣,用罈子,瓶子裝着,論瓶賣,用好看一點的瓶子盛裝果醋,還能提高果醋的檔次,只要檔次提高了,果醋的價格自然就能提高。”
衛長蕖將自己心裡的托盤算說出來,顧惜昭聽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心道:這丫頭果然有做生意的頭腦,與他相比,誠然是半點也不差。
衛長蕖說完,顧惜昭才接過話,道:“小丫頭,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一切都聽你的,不過我想知道,你想要如何包裝那果醋。”
衛長蕖抿脣,對着顧惜昭莞爾一笑,“這個嘛,我也早就想好了。”
“就用琉璃瓶盛裝果醋,顧公子,你覺得如何。”
其實所謂的琉璃瓶就是普通的玻璃瓶,只是在這個時代,琉璃冶制技術較爲落後,所以琉璃才十分稀罕。
顧惜昭右手持着扇子,扇尖輕輕的拍打在左手的手心上。
只見他垂着下巴,靜靜思量了片刻之後,才擡起頭來對衛長蕖,道:“琉璃瓶晶瑩剔透,倒是很好看,只不過若是用琉璃瓶盛裝果醋,成本價視乎有些太高。”
其實衛長蕖之前已經打探過琉璃的價格,一隻琉璃瓶大約是一兩銀子。
聽顧惜昭談及成本價,衛長蕖淡淡回道:“顧公子,我提前打探過琉璃的價格,單買一隻琉璃瓶大約是一兩銀子的價格,若是咱們成批購買,沒準價格方面可能還會有優惠,算上琉璃的成本,咱們一瓶果醋賣十兩銀子,應該不會吃虧。”
“十兩銀子,一瓶果醋?”衛長蕖話落,顧惜昭重複了一遍。
他在心裡掂量了一下,方道:“小丫頭,十兩銀子一瓶,這價格會不會太高了一點。”
衛長蕖可不這麼認爲。
釀製果醋的那些野果子,可是她親手從樹上摘下來的,再費了老大的力氣,纔將那些野果子扛下山,可是她的心血之作,就算賣十兩銀子一瓶,她還覺得吃虧了呢。
“顧公子,你可是涼國的經商奇才,怎麼,難道你還擔心果醋會賣不出去,”衛長蕖盯着顧惜昭,半開玩笑與他道。
衛長蕖說完,顧惜昭持起手中的摺扇,在她的眼前隨手揮了揮,道:“什麼經商奇才,小丫頭,就你會打趣本公子。”
“哎,”說話間,顧惜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就算本公子是經商奇才,但是自從遇上小丫頭你,本公子這商業界奇才的名頭,怕是保不住咯,”說完,顧惜昭還表現出一臉惋惜的模樣。
“去!一邊玩去,”衛長蕖瞧見他一臉惋惜的模樣,對他依舊絲毫不客氣。
“別在姐面前裝可憐,你顧大公子是何許人也,有興致與我一個小女子做比較。”
衛長蕖說完,又轉入正題,道:“怎麼樣,若是顧大公子沒什麼意見,那麼果醋的事情,咱們就這樣說定了,賺錢後,我分你一層利潤,嗯!”說完,衛長蕖還衝着顧惜昭眨巴了一下眼皮子。
顧惜昭接過話,道:“小丫頭,你也太吝嗇了吧,本公子賺錢就分你四成利潤,你倒好,分本公子一成。”
居然嫌少,一成分利已經很多了,好不?
衛長蕖白了顧惜昭一眼,乾脆道:“就一成,沒商量的餘地了,你看得起就拿着,看不起便算了。”
顧惜昭盯着衛長蕖的巴掌小臉,瞧着她那副斤斤計較的模樣。
心道:這丫頭還真是半點虧吃不得,只要談到錢,就不親切,不可愛了。
“好了,小丫頭,本公子跟你開玩笑的,瞧你一副掉進錢眼的模樣,本公子可不要你的錢,”說話間,顧惜昭啪嗒一聲展開手中的摺扇,拿在眼前晃了晃。
衛長蕖額前的髮絲都被他給扇起來了。
衛長蕖狐疑的瞟了顧惜昭一眼,心道:這傢伙不跟她分銀子,那到底要什麼?
心想着,衛長蕖試探性的問道:“你真不要那一成分利,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不要正好,誰會嫌賺的銀子多。
顧惜昭繼續慌着手中的摺扇,一臉無所謂道:“小丫頭,本公子說話算話,騙你做什麼,本公子可以不要那一成分利,但是,小丫頭,你得多送幾瓶果醋給本公子。”
幾瓶果醋和一成分利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幾瓶果醋能賣得了多少錢。
顧惜昭話落,衛長蕖當即就爽口答應:“幾瓶果醋而已,小意思,改日我就給你送去鳳翔樓。”
顧惜昭見衛長蕖答應得十分爽快,心裡十分高興。
於是,一時高興,他便接着道:“小丫頭,你不是要買琉璃瓶嗎,這件事情就包在本公子的身上,明天早上,本公子讓樂青將你要的琉璃瓶送去十里村。”
顧惜昭主動幫忙,衛長蕖自然是求之不得。
原本,她還盤算着,今日抽空就去鋪子裡瞧一瞧琉璃瓶,畢竟這個時代,琉璃瓶只算是裝飾屋子的物品,並不是器皿,前刻,她還發愁買不到這麼多琉璃瓶呢,有了顧惜昭幫忙,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衛長蕖衝着顧惜昭莞爾一笑,道:“如此,便有勞顧公子了。”
“小丫頭,你還和本公子客氣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嘛,”說話間,顧惜昭靠近衛長蕖身子,伸手輕輕拍了拍衛長蕖的肩頭。
下一秒,顧惜昭又靠近衛長蕖的耳邊,輕聲道:“不過,小丫頭,本公子給你買琉璃瓶的錢,你可要記得還來。”
若說,前刻,衛長蕖對顧惜昭還存有一絲絲的感激,但是這一刻,因爲顧惜昭這一句十分不美妙的話,衛長蕖對他的那一點點感激,已經倘然無存了。
顧惜昭說完,衛長蕖白了他一眼,硬生生道:“知道了,顧大公子,不會少了你的錢,你就放一百顆心,呃!”說完,衛長蕖懶得再理會顧惜昭,轉身就進了醉香坊。
顧惜昭盯着衛長蕖的背影,持着扇子,站在原地道:“喂,小丫頭,你就這樣走了,”任顧惜昭喊破嗓子,衛長蕖依舊懶得理會她。
瞧見衛長蕖不理會自己,顧惜昭輕輕的嘀咕了一聲:“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小氣得很。”
此時,衛長蕖已經進了醉香坊,留下顧惜昭一人愣愣的站在原地,顧惜昭自覺沒趣,嘀咕完一句,轉而對樂青道:“走,咱們也回鳳翔樓。”
“是,公子爺,”顧惜昭吩咐了,樂青趕緊恭恭敬敬的應聲。
這廂,衛長蕖剛進醉香坊,剛走到櫃檯前,就見萬來福朝着她招手。
“來福叔,有什麼事嗎?”衛長蕖朝櫃檯走去,邊走邊道。
她走到了萬來福面前,萬來福才壓低嗓子,神色關懷道:“長蕖啊,你沒啥事情吧?”說完,只見萬來福緊張兮兮的盯着衛長蕖的臉,等着她回答。
衛長蕖瞧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心知:萬來福是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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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才道:“來福叔,能有什麼事情,我這不好好的嗎,你放心吧,我只是一個不小心,在凌璟的車上睡着了而已。”
萬來福瞧見衛長蕖說話時,神色輕鬆,這才鬆了一口氣。
因爲辦宴席的事情,衛長蕖與萬來福趕回醉香坊已經有些晚了,這個時候,只見一樓大廳已經差不多都坐滿了前來吃飯的客人,二樓雅間也上了好幾桌客。
好在這陣子,於錢的廚藝又長進了不少,就算衛長蕖偶爾未趕上時辰,他也能獨自支撐一陣子。
衛長蕖瞧見大廳裡坐滿了客人,害怕於錢忙不過來,便簡單與萬來福解釋了幾句,便匆匆鑽進了後廚。
入了冬,醉香坊的生意比前陣子更是好。
衛長蕖鑽進後廚,又忙活了整整大半日,直到傍晚下工的時候,才得以喘口氣。
早上半宴席,中午,下午又忙翻了天,下工的時候,衛長蕖的神色明顯很是疲倦。
蘇成瞧見衛長蕖神色疲倦,接連當他的面,打了好幾個哈欠。
他心知,衛長蕖是有些勞累過度了,便快速趕着馬車將衛長蕖送回了十里村。
衛長蕖回到宅院,春桃瞧見她神色疲憊不堪,便趕緊打了熱水,將浴池給灌滿,然後再叫衛長蕖去沐浴更衣。
衛長蕖沐浴的時候,向來是不喜歡有人在一旁盯着,更加不喜歡別人伺候她沐浴,春桃往浴池裡添滿了熱水,準備好了棉巾之後,她便吩咐春桃退出了浴室。
累了一天,衛長蕖將整個身子都泡在熱氣騰騰的水裡,只留了一顆腦袋在外面。
在熱水裡泡了一會兒之後,衛長蕖才感覺到她整個人又重新活過來了,胳膊不酸了,腳也不痛了,之前綿綿的睡意也消失了。
衛長蕖洗完澡之後,春桃,春禾兩個丫頭就趕緊進來收拾浴室。
換上了一套輕便的衣裙,衛長蕖更是覺得神清氣爽。
衛長蕖剛站在浴室外吸了幾口夜晚清涼的冷風,這時候,她聽見正堂裡有說說笑笑的聲音,想來是江氏閒來無事在院子裡陪人嘮嗑,於是她便步伐輕便的朝正堂走去。
此時,正堂裡點着一盞昏暗的油燈,江氏正陪着幾個女人閒嘮嗑,小蘿蔔頭與衛寶林在一旁追逐着玩耍。
衛長蕖跨過門檻,走進堂屋,瞧見餘氏,楊氏正端了椅子坐着,衛長鶯姐妹三人也在,就連王苗氏也在,正堂裡好不熱鬧。
“王大娘,三嬸子,春蘭嬸子,長鶯姐,你們都在,”衛長蕖走過去,輕聲向幾人打了招呼,說完,她便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江氏擡起頭看向衛長蕖,關懷道:“蕖兒,今天可將你累壞了吧,趕緊坐下,好好歇口氣。”
“嗯,”衛長蕖點頭,將身子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聽幾個女人拉家常。
小蘿蔔頭與衛寶林玩了一會兒,便覺得沒趣了。
他停下來,瞪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瞧見衛長蕖坐在堂屋裡,於是,他張開一雙手丫子,飛快的邁腿朝衛長蕖的懷裡撲去。
“姐姐,你回來了?長羽很想姐姐呢。”
小蘿蔔頭跑到姐姐的身邊,噗通就一頭扎進了姐姐的懷裡。
衛長蕖垂目盯着懷裡的小腦袋,伸出一隻手,在他柔柔滑滑的頭髮上撫摸着。
自從有了寶林這個小玩伴,小蘿蔔頭弟弟不知玩得有多開心,性子都玩野了,會想她?
“就你嘴甜,專門說些好聽的話,討姐姐開心,”衛長蕖道。
衛長蕖話落,小蘿蔔頭將腦袋擡起來,在衛長蕖的衣服上蹭啊蹭,笑嘻嘻道:“長羽是真的很想姐姐嘛,姐姐賺錢辛苦,長羽知道喲。”
“知道姐姐賺錢辛苦,長羽在家就要聽孃的話,不要讓姐姐擔心,”衛長蕖盯着他白白嫩嫩的小臉蛋兒,柔下嗓音道。
“嗯,長羽知道,”聽衛長蕖教誨完,小蘿蔔頭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腦袋瓜子,然後,臉頰繼續在衛長蕖的袖子上蹭來蹭去的:“姐姐,你身上香香的呢。”
衛長蕖垂目盯着懷裡的小屁點。
原來這小傢伙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是在聞她身上的香味。
衛長蕖暗叫不好:自家的小蘿蔔頭弟弟有好色的傾向。
“長羽,男孩子是不能隨便聞女孩子身上的香味的,”衛長蕖一把將他的小身板撈起來,盯着他懵懵懂懂的小臉,鄭重其事的教育道。
教育嘛,就要從娃娃抓起。
聽了姐姐的話,小蘿蔔頭歪着一顆腦袋瓜子,想了想,才軟軟糯糯道:“姐姐的話,長羽記住了,娘也說,男孩子是不能欺負女孩子的,長羽長大不欺負女孩子就是,也不聞其他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只聞姐姐身上的香味,姐姐是姐姐,不是女孩子。”
小蘿蔔頭軟軟糯糯的聲音入耳,衛長蕖都有些欲哭無淚了。
姐姐是姐姐,不是女孩子——這是什麼邏輯。
姐弟倆的對話,將在座的所有人惹的哈哈大笑。
正當衛長蕖與小蘿蔔頭大眼瞪小眼,衛長蕖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江氏看向小蘿蔔頭,突然道:“長羽,到娘身邊來,姐姐累了一天了,不要吵姐姐休息。”
“姐姐累了麼,”小蘿蔔頭扭着頭看了江氏一眼,嘴裡輕輕的嘀咕一句。
說完,他扭動了一下小身板,從衛長蕖的手裡滑下來。
“姐姐累了,長羽要幫姐姐捶捶腿,”說話間,小蘿蔔頭真撅着屁股,站在衛長蕖的膝前,開始替衛長蕖捶起腿來。
衛長蕖盯着他極爲認真的小臉蛋,心裡不由得觸動了一下。
小蘿蔔頭給衛長蕖捶了一下腿,又突然擡起頭來衝着一旁的衛寶林喊道:“寶林哥哥,姐姐累了,你也幫姐姐捶捶腿喲。”
“是,小少爺,”衛寶林答應一聲,真的走過來,幫着小蘿蔔頭給衛長蕖捶腿。
小蘿蔔頭乖巧懂事的模樣,又惹得衆人樂呵呵的笑起來。
楊氏笑了幾聲,對江氏道:“老四家的,羽兒這孩子可真懂事,真聰明呢。”
江氏聽了楊氏的話,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餘氏瞧了小蘿蔔頭一眼,也插進話道:“可不是嘛,羽兒這孩子可懂事,都知道心疼姐姐了,可聰明着呢。”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的聊東說西,新宅院裡好不熱鬧。
衛長蕖聽幾個女人聊了一陣,自己也差不多歇息夠了,想着明天早上顧惜昭就要送琉璃瓶來,她便起身,叫上了春桃,春禾姐妹兩人,準備先去看一眼缸子裡的果醋。
那兩缸子果醋,在後院的小偏房裡存放着。
衛長蕖吩咐春禾提了油燈,又讓春桃去竈房取了竹筒漏子,還有一隻大海碗,這才領着她們姐妹二人往後院小偏房裡去。
進了小偏房,衛長蕖將兩隻缸子上的塞子都拔了,吩咐春禾將油燈照得近一些。
醋缸口的塞子剛被衛長蕖拔除,一股清香甜潤的氣味就從缸子裡飄了出來。
春桃聞見香味,高興的衝着衛長蕖,道:“小姐,缸子裡裝的啥,可比酒還要香呢。”
“果醋,”瞧見小丫頭好奇,衛長蕖輕輕的回道。
衛長蕖說完,也附在缸子口,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氣味是對了,看來這果醋是釀製成功了。
聞過氣味之後,衛長蕖擡起右手,衝着春桃揮了揮,春桃瞧見她的動作,很知事的趕緊將竹筒漏子遞到衛長蕖的手中。
衛長蕖接過春桃遞來的竹筒漏子,然後將漏子伸進缸子裡,慢慢的舀了一漏子果醋出來,再慢慢的將漏子裡的果醋倒進大海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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