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打溼了殺生丸的長靴。
殺生丸惱怒的咒罵一聲,一甩手,長鞭順勢而出探入水中,激起層層浪花,然後手臂回收,鞭尾帶出幾條鮮活的大魚。
“唔~做的不賴嘛殺生丸,不愧是我的兒子。”朔月笑眯眯的拍着殺生丸的肩膀,頗爲高興的樣子。
殺生丸並沒有被讚賞的驕傲,反而像是被羞辱了一般皺起了眉。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十六夜從篝火旁站起身,對這朔月和殺生丸微微點頭。
“不客氣不客氣,快點動手吧十六夜,接下來輪到你好好變現了哦~”朔月擺擺手,依舊笑眯眯的樣子,和殺生丸冷酷的表情正好成反比。
殺生丸十分不悅,瞥了十六夜一眼,扭頭便走了。
不過這兩個女人似乎已經習慣了殺生丸耍彆扭的個性,並未理睬他,反而是朔月很溫柔的衝殺生丸的背影喊了一聲:“別忘記回來吃飯哦~”就像一個溫柔的母親對待貪玩的孩子一樣。
殺生丸身影一僵,強忍着想抽氣的衝動遠離了那兩個女人。
犬夜叉還沒有醒來,恬靜的躺在一堆乾草做的狗窩上,身上蓋着殺生丸的衣服。
一陣風拂過,撩亂了殺生丸的髮絲,殺生丸站在小河邊,突然萌生出一種獨坐天涯的寂寥之感,然後又被一陣煩躁所取代。
我在……幹什麼!
昨天晚上被犬夜叉廝磨了半個多小時,直到那孩子因疲倦入睡才得以解脫,從十六夜的口中得知父親大人盛怒之下毀掉的十六夜所在的宮殿,而父親在與剎那猛丸的戰鬥中已經死去。失去所有依靠的二人正打算向親戚求救。不過那並不是殺生丸關心的重點。
殺生丸趕到現場,並沒有找到父親的屍體,所以殺生丸猜想,偉大的父親一定早早的爲自己找好了墓址。
殺生丸本來打算直接回西國所在的宮殿,神使鬼差的卻又在半路上看到這對母子,靜睡中的二人並沒有察覺到——一隻食腐之鳥正向他們襲來,這種鳥雖然力量不強,卻有種特殊的愛好,吞噬小孩子。
不過,叱——
等到殺生丸清醒過來時,毒爪已經穿透了那鳥的身體,殺生丸厭惡的甩甩手,食腐鳥的屍體化爲一堆白骨,沾了血的衣袖瞬間變得乾乾淨淨。
“呵呵~”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殺生丸這才發現自己的母親正坐在不遠的樹枝上把玩着幾片樹葉,殺生丸懊惱的看着食腐鳥白骨上刺進的幾片樹葉……早知道就不動手了。殺生丸扭過頭不看母親。
朔月並沒有說什麼,從樹上消失,轉瞬又出現在十六夜母子身旁。
一陣風過。
犬夜叉縮縮腦袋,十六夜的衣服從犬夜叉身上滾落下去,朔月皺皺眉……一件衣服怎麼夠兩個人蓋……
“殺生丸。”朔月笑容可掬的回頭,聲音膩的讓殺生丸全身發麻,實在有點受不了……
“嗯……?”殺生丸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後在朔月的溫柔兼威脅的雙面攻勢下,殺生丸被迫扒了一層衣服。
朔月將犬夜叉包成了一個糉子,又爲十六夜蓋上她的衣服,這一系列動作下來,讓殺生丸覺得犬夜叉纔是她的親兒子,十六夜像她的親妹妹以一樣。
雖然十分奇怪,但是殺生丸卻沒有問爲什麼。因爲如果不做點什麼奇怪的事,那她就不是殺生丸的母親了。
天亮的時候,親眼見證了犬夜叉化爲半妖的過程,這提醒了殺生丸對人類弟弟的恨意,手指蠢動幾下,卻被朔月壓了下去。
殺生丸不明白母親到底想做什麼,但卻知道自己不能忤逆她的意思。
母親的可怕……他是知道的。
十六夜醒來的時候還以爲自己仍在做夢,然後朔月調皮的捏着她的臉說:“快點醒來啦~十六夜公主~”
血淋淋的調戲意味……
十六夜愣了一下,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而這聲音的結果直接或間接的導致——殺生丸第一次爲人類抓魚。
一片樹葉飄落水面,蕩起迴環的漣漪。水中殺生丸的影子變得模糊。
殺生丸回過神,不遠處傳來朔月的大吼:“殺生丸,再不過來就沒得吃了哦~”
殺生丸眯起眼,看着遠處孩童般快樂的母親,若有所思。
算了,隨她去吧。殺生丸總算體會到無奈的滋味,不過……那個半妖……殺生丸抿起嘴,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
朔月和十六夜並肩坐在草地上,中間夾了剛醒來的犬夜叉。雖然犬夜叉只是半妖,但大妖怪鬥牙遺傳給他的妖力仍使得犬夜叉一夜之間就長成兩三個月大的樣子,含糊不清的能叫出“媽媽”之類的字眼。
“真是好可愛啊~”朔月揉着犬夜叉的狗耳朵尖叫,十六夜有些受不了她的熱情,只是附和的笑笑,然後舀起一勺湯喂犬夜叉。
殺生丸眼角抽搐。
“母親……”
朔月擡起頭,“呀!殺生丸你總算回來啦,過來過來,看看小犬夜叉好可愛喲!哎呀~同樣是小孩子爲什麼殺生丸小時候就那麼冷淡呢……”朔月戳着下巴似乎在回憶殺生丸小的時候,嘴裡不停地嘰咕着。
殺生丸不但眼角抽搐,額頭上還生了幾個十字路口。
“十六夜……”
“嗯?殺生丸……呵,你也要喝點魚湯嗎?味道很不錯的。”十六夜大概沒有想到殺生丸會叫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殺生丸絕望了,看了一眼嘴角流着哈喇子的小狗犬夜叉,一字一頓的說:“把、衣、服、還、給、我。”
~烏鴉飛過。
三人齊刷刷地低頭:這件雪白的還粘着青草與泥土混合的另加着犬夜叉哈喇子的比抹布還不如的被三人坐在上面折騰的……原來是殺生丸的衣服啊!!
朔月與十六夜“唰”的一聲跳了老遠,犬夜叉左右失去依靠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唔~”犬夜叉皺起小小的眉頭,臉皺成一團,嘴角的液體全數流在了某抹布上。
殺生丸咬咬牙,默唸着不要和小孩子計較……
他走到犬夜叉旁,朔月和十六夜屏住呼吸想要看殺生丸接下來會怎樣。
“唔~”犬夜叉不明所以的終於坐了起來,殺生丸伸出修長的手指,抵在犬夜叉額頭,犬夜叉茫然的看着他。
“咕嚕!”朔月嚥了一口口水,十六夜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又被朔月拉回。
只見殺生丸中指彎曲,然後輕輕一彈,“呯。”犬夜叉腦門上紅了一塊。
“哇————”小孩子的嘶啼響徹森林。
殺生丸不以爲然的猛地一抽,將衣服收回,犬夜叉重心不穩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哭聲更加刺耳。
殺生丸拿着衣服轉身消失了。
……
草地上留下僵化的女人石像以及紅色不明生物在哭鬧。
“殺生丸你太沒品了連小孩子都欺負!!!”朔月的罵聲在許久之後響徹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