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瑤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或許是感同身受,或者是愛屋及烏,這一刻,她忽然很是認同眼前的這個玄武聖子的話。
“師傅,看到了嗎?此人不僅誇誇其談,而且還如此囂狂跋扈,這樣的弟子,若是進入了您的座下,那豈不是——”
風沫兒非常不滿,竟是立刻朝着菱悅仙子提議道。
“沫兒,他既然如此有自信,我們不妨多等片刻便是。”
菱悅仙子微微一笑,話語淡然說道。
她的語氣也很溫和,畢竟風沫兒,也是她的第一親傳弟子,也是最爲疼愛的弟子。
“可是師傅,對於這種之前還裝模作樣,如今卻是在掀開了老底之後,就如此的本性畢現之人,又何必客氣?”
風沫兒語氣頗爲不忿的道。
自從知道被自己的爺爺強行的安排了一名‘道侶’之後,她的心中便已經非常的不滿!如果這個前來之人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她也只是態度冷淡點兒,也不會說什麼,可是此人,簡直是太囂張了!而且態度如此的惡劣!
這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風沫兒沒有想過,她在覺得姜辰的態度不好的時候,她自己的態度,又何曾好到了哪裡呢?
“沫兒,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孩子,一直以來也非常的冷靜,可是如今,你這是怎麼了?不論如何,這姜辰,和你……”
菱悅仙子的話沒有說完,甚至於只說了一半,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去。
沒有原因。
因爲那一刻,她忽然明白,有些事情,就是機緣,也就是宿命,如果風沫兒自己都無法堪破的話,那麼她說再多也無用。
只是風沫兒的爺爺的能力,菱悅仙子不由多看了姜辰一眼。
風沫兒的爺爺,會隨意指派一個人前來此地,成爲風沫兒的夫君?
而這個人,會是一個廢物?
姜辰,來這裡,不是來表現的,也絕不是來當廢物的,而很可能,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來守護風沫兒的。
那麼,姜辰的實力,是隱匿了,還是其有着更爲可怕的天賦?
“如果,一個弟子在境界上可以作假或者是隱匿,那麼其餘方面,就不太可能還有更多的天賦。可若是境界是真的,這名弟子還有恃無恐,那麼這名弟子,很可能在其餘方面,有着驚人的造詣。
其餘方面,那麼,是符文,陣道,丹道,器道,還是魂師方面?”
菱悅仙子畢竟不是風沫兒,考慮的問題,也完全的不同。
而菱悅仙子只說了一半的話,也讓風沫兒頗爲有點兒呆滯。
其實風沫兒也發現,她在面對姜辰的時候,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風沫兒沉思了片刻,忽然心中逐漸的釋然了,若是不在乎,那麼,就不用在乎就可以了,至於姜辰丟人現眼或者是什麼樣,那又有什麼關係?
自己,這反而是當局者迷了。
風沫兒畢竟不是一個傻瓜,很快,她在師傅的指點之中,便已經有所領悟了。
雖然這份領悟不多,但是如她這樣的存在,這樣的天賦,一旦有所意會到自己過於着相了的話,那麼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真正的漠然了起來。
所以,風沫兒看了姜辰一眼,這一眼的目光,極爲的淡漠,也極爲的無情。
或者說,如果之前風沫兒潛意識裡將姜辰和她自己都當成了是來自於玄武秘境聖地、有一種老鄉一樣的感覺的話,那麼如今,風沫兒就沒有任何這樣的感覺了,就好像,姜辰,就是一個路人一樣。
“姜辰,其實不論如何,之前我只是覺得,你既然各方面不行,就還是老老實實的走你自己的路,當一個普通人或者是一個在小城池之中的‘天才’,其實也是不錯的日子,如今,既然你依然如此,那麼今後,不論你做什麼,也與我風沫兒沒有關係了。
至於我爺爺的話,你就當是沒有聽過好了,他即便是許諾了你再多,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風沫兒,是不會對你這樣的人,有半點兒好感可言的。”
風沫兒語氣平靜,冷漠無情。
甚至於是極爲的漠然。
之前還有的一系列情緒,在如今的這樣的話語裡,是完全沒有的。
這種話語,也讓在場的諸多修士們,都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來。
他們在看向姜辰的時候,眼眸之中根本就沒有掩飾那戲謔和冷笑的輕視、鄙夷之色。
這種態度,這種心性,也正適合這樣的真正的世界裡的人。
這裡,是真實的天魔洲,是一個隨時會有殺戮、有生死的殘酷環境,現在美好的環境,並不能說明,人性的惡劣的一面。
姜辰看了風沫兒一眼,道:“哦,然後呢?然後你覺得,我就會對你死纏爛打?然後各種跪舔?風沫兒,我只能說,你自以爲是的本事還是不錯的!至於說你爺爺的承諾,他的話,我還是會聽的,在你生死攸關之際,必要的時候,我還是會出手一兩次,救救你的。
不過,這不是因爲你,而只是因爲你爺爺。就你?你這樣的,死百次千次的,我姜辰都不帶眨眨眼的。”
姜辰話語隨意。
他的心性略微有所變化之後,就彷佛血脈之中的萬獸的力量都開啓了出來。
也或者是因爲原始的那一份傳承,讓姜辰意識到,他該以什麼樣的心性,什麼樣的性格去迎接如今的成長。
而如今,有些話,他若想說,就絕不會藏着掖着。
而有些事情,他若想做,也絕不會藏着掖着,畏畏縮縮。
很多時候,儘管心中想,但是姜辰並沒有去做,這,便是他的修煉,並不到家。
修士,心中沒有那麼多顧慮。
一句話,不要慫,就是幹!
風沫兒輕哼了一聲,也不再回答,在她想來,這姜辰,簡直是瘋了。
還能更白癡一點兒嗎?
自己?
死亡?
生死攸關他會救一兩次?
這是在說天大的笑話嗎?
可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