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天這番話，皇甫明珠擡起頭，驚訝的看着他。
“怎麼這樣看着我？”
無天不解。
“沒想到你還會爲他人着想，真是奇蹟。”
皇甫明珠抿嘴笑道。
“呃！”
無天錯愕，搖頭苦笑。
敢情在此女心裡，他還真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皇甫明珠笑道：“和你開玩笑的，你什麼爲人，我難道還不知道嗎？雖然對外人，對敵人，你比較冷酷無情，但爲了朋友，你可以赴湯蹈火，爲了親人，你可以捨生忘死，世間又有幾個能像你這樣的男人？”
被這麼一誇讚，無天反倒更不適應。
皇甫明珠被他的反應逗樂了，搖頭笑道：“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吧，但現在你要給我保證，以後不能再拋下我。”
“我……”
無天本想答應。
但他突然想到，他和皇甫明珠之間，還存在很多問題。
因爲她是天界的人。
還是天庭大統領，皇甫易之女。
但他，卻是一個要毀滅天界的人。
皇甫明珠也沉默下去。
她當然也知道，如果和無天在一起，必然會面臨很多現實中的問題。
到時候，不是她爲難，就是無天爲難。
萬一真有一天，無天要摧毀天界，她又該怎麼抉擇？
是和生她養她的天界站在一起？
還是和這個心愛的男人站在一起？
這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做出這個選擇。
沉吟片刻，她深深一嘆，道：“無天，我不讓你爲難，如果真到那一天，請你不要傷害我的父母和朋友。”
無天低頭看着她，從她的眼神中，明顯看出一絲無奈。
可見，這個決定其實並不是她的本意。
她是爲了他，艱難的做出了這個選擇。
無天嘆道：“其實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放棄找天界復仇。”
皇甫明珠笑道：“我知道，但我不想成爲你的攔路石，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最後究竟如何，我們就順其自然吧！”
無天默然。
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
皇甫明珠爲了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他心裡暗暗發誓，絕對不能負她。
他腦袋中又浮現出幾道倩影。
自從涅槃歸來，他一直都沒去看望過她們，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其實，他所愧疚的女人，又何止只有皇甫明珠一人？
皇甫明珠壞笑的看着他，道：“看你這麼入神，是不是在想別的女人？”
無天笑道：“是不是吃醋了？”
“是。”
皇甫明珠點頭，神色有點小不爽。
無天伸出手，心疼的把她擁入懷裡。
但皇甫明珠卻掙脫他的懷抱，看着他臉上的血色面具，怔愣出神。
“怎麼？”
無天疑惑。
“你能把面具摘下讓我看看？”
皇甫明珠問道。
“我怕嚇到你。”
無天搖頭道。
“我不怕，因爲我能想象得到，你的臉會是什麼樣，我只是想親眼看看。”皇甫明珠伸出雙手，去摘無天的面具。
無天身軀一顫，但最終還是沒去阻止。
面具逐漸脫離他的臉龐。
只看見一角的時候，皇甫明珠手臂就微微顫動起來。
等面具徹底摘下，看見那張滿是刀疤的臉龐時，她眼中的淚水再次忍不住涌現。
腦海中，當初無天自廢血脈，自毀神格，自殘臉龐的一幕，不受控制的浮現。
她放下面具，伸手摸着那一道道傷痕，手在顫抖，心在流血。
無天心中一嘆，輕輕撥開她的手，拾起面具，再次戴在臉上，笑道：“是不是很恐怖？”
皇甫明珠搖頭道：“對於別人來說，確實有些恐怖，但對於我來說，我只有心痛。”
無天問道：“你還願意和這樣的我在一起？”
皇甫明珠道：“你本來就不帥。”
無天搖頭苦笑，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將她再次攬入懷裡。
“無天，你知道嗎？我現在心裡非常踏實。”
“我也是。”
“你願意做我一輩子的靠山嗎？你願意一輩子照顧我嗎？”
“兩輩子都行
。”
“你說的，可不準後悔。”
“保證不後悔。”
“……”
兩人依偎在一起，放開身心，享受着這一份難得的寧靜。
遠處。
鳥聖笑罵道：“無天這不開竅的小子，終於和皇甫明珠修成正果，等離開荒古遺蹟，我一定要催促他們，開始造小人兒。”
羅強皺眉道：“我就納悶，師尊他們造不造小人兒，管你什麼事？你瞎操什麼心？何況別忘記，還有庭姨她們，要造也得一起造。”
鳥聖賊笑道：“我這不是心急着抱小侄娃嘛！”
羅強嘿嘿笑道：“我就不是你的小侄娃嗎？來抱抱我。”
鳥聖怒道：“你這欺師滅祖，沒良心的小混蛋，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羅強頓時癟起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鳥聖道：“小子，你要是能爭口氣，早點去找個妞，生個小胖娃，我就保證，天天給你帶孩子。”
羅強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吧，我還年輕，還沒瀟灑夠。”
鳥聖道：“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羅強癟了癟嘴，看向另一邊的倪業業，咕噥：“這傢伙怎麼一臉不爽？難道對小師孃有什麼企圖不成？”
鳥聖不屑道：“他還有能什麼企圖？只是單純的看無天不爽而已，因爲曾經他沒少在無天手上吃虧，現在無天搶走了他的明珠姐姐，自然有些憤憤不平。”
羅強道：“怎麼說，倪業業也有些喜歡小師孃？”
鳥聖道：“是喜歡，但他對明珠的喜歡，是家人的喜歡，沒有男女之情，不過這傢伙很難纏，曾經你師尊也在他手上吃過大虧。”
“大虧？”
羅強微微一愣。
鳥聖點頭道：“恩，你師尊的心魔，就是在和倪業業交戰的時候誕生的，總之倪業業的實力，比姜莫山還有強，千萬別小覷他。”
“原來他這麼強，還真想好好領教領教。”
羅強渾身騰出一股強大的戰意。
但突然，他皺眉道：“師尊誕生心魔這事，我也略有耳聞，但這些年來，怎麼從來沒看見心魔出現過？”
鳥聖道：“當初天界一戰的時候，心魔就已經和你師尊達成共識，共同駕馭肉身，與你師尊的靈魂融入一起，後來因爲你師尊涅槃重生，心魔就跟着消失了，確實說，也不是消失。”
“那是什麼？”羅強不解。
鳥聖道：“涅槃重生後，心魔已經和你師尊的靈魂，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他的眼睛正是因爲融合了心魔，才變成血紅色，也同樣因此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嗜血，更兇殘
。”
“原來如此。”
羅強恍然大悟，皺眉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鳥聖沒好氣的道：“廢話，當年天界那一戰我也在場，況且我已經悟出生死奧義，儘管無天沒有親口說過，但很多你們想不到的東西，我都能想到。”
羅強諂笑道：“鳥聖大爺，能不能把領悟生死奧義的訣竅告訴我？”
鳥聖搖頭道：“這東西直接告訴你，反倒會害了你，只能靠自己去悟，等神戰結束後，你就去龍村清修吧，如果你有這個造化，相信很快就能領悟，但如果沒有，我也愛莫能助。”
羅強不滿道：“你怎麼和師尊一樣頑固？”
鳥聖道：“不是我和你師尊頑固，我們這樣做，都是爲了你好，以後你就會明白的，你作爲無天唯一的弟子，可不能給無天丟臉。”
羅強不屑道：“切，英明神武的我，怎麼可能給師尊丟臉？”
“最好如此。”
鳥聖瞥了眼他，淡淡道：“走吧，去提醒一下無天，該辦正事了。”
羅強急忙拽住他，道：“別人好不容易纔相聚在一起，就讓他們單獨多相處一會。”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鳥聖展開羅強的大手，雙翅一展，掠向無天兩人。
羅強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跟上去。
同時，瞧見鳥聖兩人的行跡，神息三人也從各個方向，朝無天兩人走去。
鳥聖來到兩人身前，白了眼無天，道：“要親熱，等離開神戰場，奪回星辰界，你們再慢慢親熱，現在我們該去找兇魂了。”
無天起身，把皇甫明珠攙扶起來，問道：“兇魂走了？”
鳥聖氣憤道：“那個混蛋，只顧着自己逃走，等找到那兩樣寶貝後，直接滅了他，以絕後患！”
羅強搖頭道：“兇魂本來不靠譜，沒什麼好氣的。”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兇魂？”
皇甫明珠不解的看着三人。
鳥聖不鹹不淡的道：“這不管你的事，別多問。”
皇甫明珠頓時委屈的看着無天。
無天瞪了眼鳥聖，隨即看向皇甫明珠，笑道：“等下再給你解釋。”
神息，神殿右使，倪業業相繼而來。
神息拱手道：“無兄，恭喜你呀，終於抱得美人歸。”
倪業業道：“有我在這裡，想要抱得美人歸，還沒那麼容易
。”
“好久不見。”
無天淡淡一笑，轉頭看向倪業業，說道。
倪業業冷笑道：“仔細算算，確實很久沒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