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到底是惹到了什麼人?誰對他有這麼大的怨恨?還是無意中惹到了什麼人?可既然敢這麼做,爲什麼又不表露身份?
“你找的人,來了!”
這句話突然在姚文武的腦海裡浮現,這是陸堯對抗陶坤的時候留下的話,還特地讓陶坤轉告。
我找誰了?
半年來往返了一次西部古海,來回行程接近三萬裡,沒幹別的事啊。難道路上惹到誰了?還是半年前惹到了什麼人,現在找上門來了?
“陸堯的畫像你看到過了,就沒點印象?”鎮守長老在他身後悄聲提醒着,你不給點有用的信息,主事長老是絕對不可能輕易饒了你的。
姚文武費力的想着畫像上的人,可當時只是隨意的看了看就扔了,真的沒有太在意,現在想起來只剩模糊的輪廓。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當時確實沒認出是誰。會不會是畫像出問題了?
一位主事長老問三位鎮守長老:“葬神島帶回來的弟子都安排在哪了?”
“全部聚到明珠閣了,我已經囑咐過他們,不管誰問都不能泄露葬神島的事情。”鎮守長老們很清楚這件事的惡劣影響,一旦傳出去,定會鬧得沸沸揚揚,對誅天殿的名威造成嚴重的破壞。所以不僅不能傳到外面,內部都要嚴密封閉,儘量把事情壓住。
那主事長老淡淡點頭,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這件事能封閉儘量封閉,不能傳到外面,更不能傳到那些霸主勢力的耳朵裡。否則,會出大亂子。
這時候忽然有人在外面報告,有緊急事件。
六位主事長老全部擡起眼簾,看向殿門處,這時候有什麼緊急事件,還要直接彙報到這裡?
一個侍衛快步走進來,行禮後單膝跪地:“外面回來了十二位內殿弟子,經查實正是被抓走的七十二位弟子裡的那些。”
“在什麼地方,還不快帶進來。”鎮守長老驚訝。回來了?怎麼可能!
十二位內殿弟子戰戰兢兢的走進了黑石殿,他們都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都是第一次進來。他們忐忑又緊張,惴惴不安,看到姚文武和三位長老都跪在地上,他們也都噗通的全跪下了。
姚文武忍不住喝道:“快說!出了什麼事?”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十二位弟子都是內殿的精英,心態還算不錯,沒有太狼狽,可是他們這十二人都是秦命精挑細選出來的,是當時還沒看到他們模樣就被一麻袋套進去的,所以到現在還有點懵。
“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送你們回來?有沒有給你們做過什麼?當時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嗎?是在那裡放你們回來的?給你們安排了什麼指令?”鎮守長老一口氣問了一堆的問題。
“他們當時帶着面具,沒做什麼,也沒說什麼,就把我們送回來了。”
“其他弟子呢?”
“沒看到。”
“就這麼莫名其妙把你們送回來了?”一位主事長老都懷疑他們被洗腦了。
十二位內殿弟子交換下眼神,都茫然的搖着頭,真的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哦,對了,他們讓我們每人去一個外殿分殿,然後由那裡安排人送我們回來。”
就這麼簡單?怎麼越想越覺着古怪。鎮守長老隱約覺着有陰謀。
一位主事長老忽然問道:“你們到了外殿的各分殿後都說了什麼?”
“就是如實說了啊。”
“如什麼實?說的什麼話?”主事長老們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就是說的葬神島被襲擊了,有兩個瘋子在那大搞破壞,毀了山林、挖了墳墓、掘了寶藏,還把丹藥房給洗劫了。”
“你們怎麼知道的這麼全面?”一位主事長老冷喝,連大長老都擡起他肥胖的臉,看着跪在地上的內殿弟子們。
“他們給我們炫耀的。”十二位弟子都莫名其妙,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那兩個混蛋當着他們的面無所顧忌的炫耀着自己的收穫,還有在葬神島製造的各種破壞,那個得瑟勁兒哦。當時聽得他們義憤填膺,跑到各分殿後就把事情彙報給那裡的負責人了,有的如實說的,有的添油加醋說的,大肆痛斥他們的罪行。
六位主事長老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那兩個狂徒是唯恐天下不亂了,放他們回來明擺着是要把葬神島的事情宣傳出去,鬧得古海人盡皆知。
鎮守長老倒吸口涼氣,那兩個人傢伙精神有問題嗎?捅了這麼大的亂子,不懂藏起來,不懂低調,竟然還讓人到處宣揚。這一刻,他們心裡已經對那兩個瘋子判定死刑了,不管什麼來路,不管是誰指使的,誅天殿都絕不會饒了那兩個傢伙,跺碎了餵魚都是善良了。
“姚文武,想出什麼來了?”大長老終於發話了,還是不溫不火,聽不出任何感情,可落在姚文武耳朵裡卻比冰渣子還冷。
姚文武心裡一突,硬着頭皮道:“實在想不起來。”
一位主事長老領會到大長老的意思,直言質問姚文武:“這件事因你而起,服嗎?”
姚文武心裡一百個不服氣,可那陸堯確實是奔着他來的,這點誰都知道了,不服也得服。他咬了咬牙,點頭道:“我認。”
“天子玉牌是你交給洛寒的,卻沒有向長老會報備,承認嗎?”
“認!”
“陸堯是拿着你的天子玉牌進入葬神島,葬神島之禍有你一半責任,服嗎?”
“服!”
姚文武心裡委屈又悲憤,卻不得不接受審判。他很清楚這裡沒有他反駁的機會,主事長老們都在氣頭上,越是反抗,懲罰越是嚴重。
主事長老們依次交換了眼神,全部看向了大長老:“聯合決議,罷免姚文武天子之名,待此事處理之後再做重新審定。”
“準!”大長老淡淡點頭,一如既往的隨意,像是做了件很普通的事,可風輕雲淡的罷免一位天子,讓鎮守長老和剛進來的十二位內殿弟子都深深感受到了這位大長老的威嚴和權勢,他們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天子啊,一代天子,就這麼……罷了?消息傳開,內殿恐怕要掀起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暴了。
姚文武痛苦的閉上眼,努力壓制着心裡怒火。‘天子’啊,他十五歲就掛上了這個名號,到現在十二年了,他爲這個名號付出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也深深地以他爲榮,他已經做好向‘天衛’衝刺的準備,卻不想在剛剛進入聖境這個本該慶賀的時刻被罷免!這種滋味讓他心裡像是有條毒蛇在撕咬着,鮮血淋漓,疼的窒息。
“我請求大長老,讓我參與追捕行動。”姚文武沒有被憤怒衝暈了頭,主事長老們雖然罷免了他的天子之位,卻在後面補了句‘事後再做審定’,說明他還有機會重新擁有天子之名。
可惡的畜牲,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你,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