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記憶,進入了東池漓的記憶,彷彿在她的腦海中燃起一團熾熱的火焰來,整個記憶長河都爲此而炎熱起來。 新奇中文xiniqi
東池漓看見殘缺的魂魄從火池平臺通過小樓道到了二層,但到了第二層時的“她”,渾渾噩噩之中已經只有指頭般大小了。
在第二層熔爐火焰的歷練下,她非但沒有死亡,而且魂魄越來越強大,即便那麼小,也十分凝實,她記憶裡的意識在幾百年後,纔開始清晰了起來,只不過還是略微有着一些朦朧。
但是,在殘缺魂魄滯留於第二層爐室的時候,爐室之中並沒有機甲龍的存在。
殘缺的魂魄在擁有一定的意識後,開始知道要漂浮起來去躲避這些火焰,“她”一直往上飄,往上飄,最終看到了通往第三層爐室的小道。
但是殘缺魂魄畢竟是殘缺魂魄,“她”並沒有東池漓主體的聰慧,也沒有那般小心翼翼,一看到有出口,當即就衝了上去。
豈料,“她”剛一入第三層爐室,就被這充斥着的死亡之火整個都燃燒了起來。
記憶中開始了一片無止無休的哀嚎,沒有一刻的停息過。
殘缺的魂魄甚至痛恨自己爲什麼恢復了意識,“她”已經是魂魄狀態,不可能再昏迷過去,所以“她”時時刻刻都在承受着煎熬般的痛楚、折磨,這樣的經歷,是“她”從未有過的,甚至是滿月冰難,也不及這火煉之苦的千萬分之一。
在這樣的痛苦折磨中,殘缺的魂魄越來越小,已經化作了一小團黯淡的光點,在這滿室的死亡之火光中,顯得那樣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就在“她”即將消散在這樣的死火中時,突然就有一道聲音告訴殘缺的魂魄:“這世間的苦難並不一定要咬着牙去強撐,有時候,你也可以選擇融合。自從你集齊浮生圖錄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便與常人不同。我本想讓你整個魂魄都禁在這熔爐中修行,豈料最終納來的竟是殘缺之魄,不過,這樣也好。世事無常,焉知非福。”
殘缺的魂魄聽不懂,“她”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那蒼老的聲音嘆了口氣道:“你不應該用玄寒水去抵抗,你應該選擇用火髓之力去適應它。”
殘缺魂魄也不管這話到底管不管用,就像是抓住了最終的救命稻草,猛地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將渾身所剩無幾的玄寒之力轉化成了火髓之力。
果真,在痛了一段時間後,殘缺魂魄覺得自己舒緩了起來,而那疼痛也沒有這般厲害了。
就這樣,承受着微弱的痛苦,殘缺魂魄在死亡之火的爐室邊緣飄搖了又是數百年,像是在經歷過那樣的痛苦之後,“她”很享受現在的安定。
直到有朝一日,那聲音再次開口道:“你的本體已經進入了生死劫,你倘若再這般下去,你所獲得的死亡之火,無法通過你和她的連接,傳遞到她的身上去,無法平衡她體內的生氣和死氣,死劫壓制不住生劫,她就會死。而她死,你也會死。”
殘缺魂魄在這個時候,忽然就獲得了一種能力,那就是觀察東池漓本體一舉一動的能力。
一開始的觀察,殘缺魂魄依舊是無動於衷,可是在一段時間後,彷彿受到本體東池漓那不屈不饒、一心求生的勁兒影響,想着她們明明都是一個人身上出來的魂魄,爲什麼差距會這麼大呢
“她”一心求着在這爐室之中得以安寧,她卻在神域之中不斷地克服各種磨難,提升自己的修爲。
殘缺魂魄彷彿有些頓悟,竟也開始考慮起,自己在這爐室之中,之後該怎麼做。
“她”的神智不多,只記得那蒼老聲音的一句話“你所獲得的死亡之火平衡她體內的生氣和死氣”。
“她”猜得到,死亡之火能夠磨鍊“她”的魂魄,便開始一點點地將身上的火髓之力散去,繼續承受着死亡之火的歷練,當“她”的魂魄開始變得猶如死亡之火一樣飄忽後,“她”明白這樣做果然是有用的。
於是,“她”從最開始的爐室邊緣,逐漸往爐室中央靠近,每當適應到一個程度,她就愈加靠近裡面。
自己的魂魄便也會愈加接近死亡之火的形態。
然而,“她”並不知道,在這死亡之火中歷練,也需要一個度,“她”就這麼不止不休地歷練,加快着魂魄的死火化,而且魂魄也在不斷地壯大中,重新凝成人形。
直到有一天,“她”看見東池漓本體吶喊着將摧魂刺進了自己的頭顱,“她”才明白過來,她獲得的死火太多了,導致本體東池漓的死劫壓制不住,從而多次陷入了瘋癲。
“她”開始反思自己,可卻發現東池漓本體落入了大蠻聖地之後,記憶全失,並且因爲修爲的徒然突破,本體的潛意識刻意做法,將玄寒水和火髓之力都封印了起來。
此時,不管殘缺魂魄再怎麼通過死亡之火磨礪自己,“她”所獲得的所有死火,全部都在那骨骼薄膜之中,不會影響到本體東池漓。
殘缺魂魄便肆無忌憚地去吐納死亡之火,反正本體東池漓每次都只會從骨骼薄膜之中引出一些火髓之力,根本無傷身體。
再後來,殘缺魂魄就時常聽到機甲龍在二層爐室不斷地怒吼,後來漸漸地就安靜了下去。
直到現在,殘缺魂魄在“她”魂魄徹底死火化的關頭,通過夢境,將本體東池漓的魂魄喚進了這片虛空之中,讓她帶走“她”。
即便在喚來本體東池漓的時候,“她”也始終在歷練,因此東池漓時常會聽到“她”的哀嚎。
然而不管再怎麼努力適應死火,“她”也受夠了這裡,“她”只是爲了離開罷了。
通過這段記憶,東池漓才明白,原來她在渡劫神之時,會時常癲狂的原因,竟是因爲她同殘缺魂魄之間的聯繫,竟是因爲殘缺魂魄太過努力,導致死劫過於強大。
而她一起想不起來的最後記憶,竟是因爲腦海中那同殘缺魂魄的聯繫,讓她誤以爲是有東**在自己的腦子裡,讓她一槍就刺了自己的腦顱。
現在想想,東池漓竟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可笑,雖然殘缺魂魄因爲意識不夠強大,無法辨別事情的好壞,而不少次害了她,但總歸是一番好心好意。
況且,殘缺的魂魄便是她自己,這算算,還不是她自己在自己的體內作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