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東池漓站在溪中,腳底是鵝卵石鋪就而成的溪底。小溪在膝蓋下方汨汨流過,酥酥麻麻的很是喜歡。
不過東池漓卻惆悵了起來,她的空間戒指被恨太窮拿走了,裡面的黑袍也一併被帶走了,現在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還要怎麼穿?
“藥店!”她不得不向不遠處的和氏堂伸出了求助之手。
“衣服我放在溪邊了,你自己拿吧。”和氏堂卻頭也不回地高冷道,“你可以在這裡清洗清洗,我去附近轉轉。”
說着,和氏堂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東池漓撅了撅嘴,忍不住笑道:“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挺細心的,知道給我衣服,還知道避嫌,難道他看着,我會害羞嗎!好吧,的確會害羞。”
從懷中掏出了蘇然青給的信,還有那捲魂技秘籍,如果不是東池漓有遠見,沒將這兩樣東西放在空間戒指裡面,恐怕也跟着沒了。
微微地嘆了口氣,將這兩樣東西放在乾淨的衣服上。
東池漓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確實有一堆衣服在溪邊,走過去將衣服抱了過來,找了個陰涼、陽光曬不到的地方,用魂力覆蓋住了體表防止曬傷,才小心翼翼地撕下了因爲血液結痂也黏着在身上的黑袍。
“嘶——”
東池漓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感覺就像撕掉了血痂一樣痛。雖然和氏堂的丹藥很有效,可是卻只是治癒了她內傷,對於這些外傷,似乎沒那麼大的效果,或者說效果太慢。畢竟武者的皮外傷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恢復的。
當然,在月夜下的東池漓除外,她真真切切的就是一個怪胎。
黑袍被東池漓脫了下來,細腰長腿,玲瓏畢現。
東池漓的皮膚本來是很白皙的,平時的她,也稱得上是秀色可餐,可如今渾身都是血和傷疤,就算附近有男人,也不忍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吧。
隨手把黑袍丟在溪中,黑袍順水飄走。
清冷的溪水潑在身上,雖不覺得寒冷,卻刺痛着傷口,一些血液因爲傷口的清洗,沒有了血痂的阻礙,便又流了出來。
一時間,溪水變成血溪……
“我怎麼沒有失血過多而死。”東池漓忍不住嘖嘖搖頭道,自己都快成爲一頭可怕的血牛了。
不得不說,東池漓上輩子實際上是有些潔癖的人,如果不是這輩子形勢所逼,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樣髒兮兮的!
所以清洗完畢身體,東池漓並不忙着穿上衣服,而是等着風重新將身上的傷口吹乾,這樣血液纔不會再流出來,不然她就穿不上乾淨的衣服了。
過了許久……
“你洗完了吧?”
和氏堂忽地就走了回來,當他擡起頭來,看到某棵樹下,光溜溜的東池漓坐在一塊巨石上吹風,登時就慌了,他嚇得一個轉身,連忙捂住了鼻子,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了,他叫道:“你怎麼還沒洗完!”
東池漓瞪大了眼睛,看着和氏堂的轉身,這才後知後覺地尖叫了一聲,怒吼道:“你那麼早回來幹什麼?”
“不早了!”
“滾滾滾!”
和氏堂頓時落荒而逃,身形以鬼魅般的速度向遠處逃竄,簡直跟流星火箭一樣快……
“媽鬼!都被看光了,都被看光了!等等看老子不揍死那個小妖精!”
東池漓再也顧不得其他,罵罵喋喋地穿起了衣服,和氏堂給自己的是一套白衫,因爲身上的血還沒有幹,所以又染了一身血紅。
“該死。”
東池漓非常不爽,鼻孔重重地出了兩團氣,她盤腿坐在原地,高聲叫道:“和氏堂,藥店,糖糖,呵呵!你給我麻溜地滾回來!快點!”
很快,東池漓就看到一個反射着陽光的面具,它鬼鬼祟祟地在樹叢裡探來探去:“你穿好衣服了?”
看着和氏堂畏畏縮縮的燕子,東池漓忍不住翻白眼道:“穿好了,是我被看到了,又不是你,你怕個鬼啊。”
“咳咳,我不會對你負責的。”和氏堂如同幻影般,掠到了東池漓的跟前,就甩下了這麼一句話。
東池漓差點沒一腳踹到他的臉上去,她是絕對不會讓這種傢伙負責的,否則自己的下半輩子一定要在吐血中度過!
“還有沒有其他衣服?”東池漓伸出手來,“如果不想挖掉你的眼睛,就再交一身衣服出來。”
和氏堂眯了眯眼睛,看着佈滿血跡的白衫,一本正經地說道:“看樣子傷勢很重,不如你再把衣服脫掉吧,我秉着醫者的態度,爲你敷藥。”
“……”
東池漓覺得自己的頭上就像火車汽笛一樣,嗚哇哇地亂叫着還冒着煙。
“玩笑。”
和氏堂看了一眼天色,考慮了一下後,重新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一件黑袍,遞給了東池漓。
東池漓接過衣服,笑眯眯道:“謝謝,就不挖你的眼睛了,你可以滾了。”
“等等。”
和氏堂又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個藥瓶來,輕聲道,“灑在傷口上。”
“好的,可以滾了嗎?”
“嗯。”
說着,和氏堂再次捲起一陣風,遠遠地遁走了。
“嘖嘖。”
東池漓張望了一下和氏堂消失的方向,確定沒有看到那反射陽光的銀色面具後,方纔重新脫下了衣服,打開藥瓶塞,往傷口上灑藥粉。
不得不說,和藥師雖然很沒有醫德,但是他的藥,效果真不錯,藥粉剛一觸及傷口,就被皮肉吸收了進去,傷口也不那麼疼了,血也止住了。
丹藥效果哪家強?天元學院和氏堂!
以各種姿勢灑完藥粉後,東池漓從脫下來的白衣上撕下了一些布條,將傷口包紮了起來,這才痛快地舒適地穿上黑袍。
不過沒有黑帽,畢竟和氏堂不像東池漓一樣,需要遮擋陽光,他的衣服又怎麼戴帽子。東池漓只能用魂力覆蓋住頭部了。
而且,和氏堂一米八幾的身高,他的衣服一穿到東池漓的身上,頓時就拖曳了一地,簡直憂傷氾濫成河。
“藥店!”
銀色面具又探頭探腦地出現了……
“有沒有匕首啊,剪刀啊,什麼的?”
“給。”
“謝謝。”
東池漓接過剪刀,修剪了一下黑袍,黑袍在東池漓的巧手下變得非常的合身,對於前世孤兒出身的她來說,幾乎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來做的,更別說小時候沒衣服穿,要常常修剪衣服和補衣服了。
“還給你。”
和氏堂接過剪刀放回戒指中,“沒想到你手還挺巧。”
“呵。”
東池漓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然後在溪水中照了一下自己的儀表,她自戀地叫了一聲:“帥,真帥!”
幾道血痕在臉上,一頭乾淨利落的白髮,再加上東池漓故意裝酷的樣子,果然就像一個小夥子。
“不要臉。”和氏堂冷冷地白了一眼東池漓。
“不服?不服我挖掉你的眼睛!”
和氏堂登時就泄氣了:“不過是看了一眼你的身體,有必要斤斤計較麼?”
“要不然你娶我?”
“算了,再見。”
說着,和氏堂頭也不回地往前方走去,不過那緩慢的步子,就是故意要讓東池漓跟上的嘛!
東池漓連忙把信和秘籍往懷中一塞,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高手在身邊,哪裡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