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用化相千面換了一副模樣,所以帝天凌和東池漓二人直接走到那人販子的面前。
人販子擡頭看了看二人,又低下了頭,一臉懶洋洋的樣子,似乎並不認爲東池漓和帝天凌會買走他的蠻子,即便東池漓和帝天凌現在已經穿得較爲體面了。
東池漓開口問道:“老闆,之前這裡有一個蠻子,大概是這裡面最不安份的一個,他人呢?”
“他?”人販子呵呵一笑,“你們想買他啊?不好意思,來晚了,他已經被城主府的管家買走了。”
東池漓內心一驚:“城主府?”
“大概是被買去削木頭了吧,城主喜歡提線傀儡,需要很多的木頭,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在城主的手下,傀儡基本表演一次,就要廢掉了。”人販子皺眉道,“不過沒關係,他被買走了,我這裡還有很多蠻子,要不要?”
東池漓搖了搖頭:“算了,不要了。”
“嘖。”人販子揮了揮手,“既然不買,就走開一點,別擋着我的生意。”
“不好了,不好了,監獄的陣法被人破了,裡面的蠻子全都跑了!”忽然有人大喊了起來,旋即衝着人販子喊道,“趕緊收攤了,不然等等那些守衛急了,直接要了你的蠻子充公。”
“啊?該死的。”人販子一急,連忙走進鐵籠裡面,一條繩子捆了所有部落人,然後拖在後面,風一樣地踏空而去了。這人販子也有命修之境的修爲,否則也不敢在這雜亂的黑市中販賣蠻子了,更不可能抓到那麼多部落人。
“城主府。”東池漓對帝天凌聳了聳肩,“看來我們還是免不了去找那姜赤子一趟。”
“那就走吧。”帝天凌擡腳就走。
穿梭過許多行色匆匆的路人,此時迎面跑來一大批的守衛,抓着東池漓和帝天凌的肩膀,看了一會兒他們的臉,旋即推開了二人,又奔跑了下去,其中一名守衛大喊道:“給我找,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每個人都給我仔細地查看,否則城主降怒,我們誰也擔負不起!”
東池漓小聲道:“希望他們已經離開這座城了。”說罷,東池漓就不由自主地探出神識,想要去找找,那些被他們放出去的部落人,是否還在城中。
帝天凌連忙按住了東池漓的肩膀,急道:“你別——”
驀地,一道沉穩的聲音響徹在了江孤集的上空:“哦,竟然有陌生的神祇光臨,恐怕是無心和白衣來到了我江孤集?監獄的陣法可是你們二人所破?鄙人有失遠迎,還請來城北一趟,欣賞欣賞鄙人的提線傀儡戲如何?”
因着不知道帝天凌的名諱,而帝天凌又素來喜歡穿白袍,蠻殿的人便索性給了帝天凌一個稱號“白衣”,這在通緝令上就已經寫明瞭。
“啊呀……”東池漓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徒然就覺得自己方纔是傻到家了,什麼光顧着擔憂那些部落人,卻忘了自己的安危。
姜赤子同樣是神祇,她這樣肆意散出神識的話,必然是會被姜赤子發現的。
“你愚蠢。”帝天凌無奈地搖了搖頭,“失憶連你的智商一併失掉了。”旋即帝天凌對城北的方向笑道,“聽聞姜城主唱得一手好傀儡戲,既然是姜城主誠意相邀,那在下和無心久仰盛名,自然是要去一賞姜城主的傀儡戲了。”
“一股文人酸。”東池漓咂嘴。
帝天凌邊在前方走,邊淡淡地說道:“跟文戲子自然要有跟文戲子的交流方式,即便將來我們會一言不合,拼死交手。說到文人酸,失憶前的你,可是比我酸了不少,信口便是大道理,風雅詩文。”
“是嗎?”東池漓還真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麼富有墨水。
帝天凌和東池漓不再隱瞞身份,玄武神的氣息席捲而去,將那些路過的守衛驚得不敢靠近,不僅因爲他們是毀掉迷墓山下城鎮的無心和白衣,更因爲他們還是城主邀去看傀儡戲的人。
二人行走速度很快,不過片刻就已經到了城北。
這裡是一個極爲寬敞的廣場,廣場上有許多幹淨的座位。這些座位上都坐滿了人,他們見到東池漓和帝天凌前來,都投來了或是忌諱,或是譏諷的目光。他們認爲,落在姜赤子的手中,也算是無心和白衣栽了。
東池漓可以感覺得到,這些看官的修爲具都不低,最低也有半神的修爲,最多的是渡劫神,玄武神亦有幾名。
廣場的前方,有兩個上等坐席,看來是特意給東池漓和帝天凌留下的了。他們面面相覷了一眼,便走過去坐了下去。
而廣場的前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傀儡戲臺,帷幕重重,隱隱可以看見一個人影在帷幕後走動。當然,東池漓和帝天凌沒有散出神識,這是對戲子最基本的禮貌。
鏗鏗鏘鏘——
戲臺左右忽地響起了鼓樂聲,廣場上便是一片喝彩之聲,看來這戲,是馬上就要開始了。
“據說今日是城主精心佈置的新戲,我們可要一飽眼福了。”
“是啊,等到這戲唱完了,還有更好的戲等着我們呢。”
喝彩了一會兒,諸人就安靜了下來,只不過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落在東池漓和帝天凌的身上,這讓東池漓覺得渾身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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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一拉,就化作了一張畫,畫着綿延的山,還有一座鎮子。
東池漓眯了眯眼睛,總覺得那畫很是眼熟,便看見那帷幕之上,忽地落下了一個傀儡,傀儡的身上牽着許多絲線。而那傀儡的打扮,黑袍黑帽。
東池漓便有了不詳的預感。
很快,果然那帷幕之上,又落下了一個白袍傀儡。
“一黑一白。”東池漓震驚了起來,旋即推了推帝天凌道,“這該不會是我們吧啊?他要唱我們的戲?”她覺得不自在,赫然有了一種,那些絲線是牽在了自己身上的感覺。
帝天凌笑眯眯地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觀戲勿語。”帷幕後方傳來了姜赤子沉穩的聲音,旋即他動了動牽在手中的絲線,便唱起了戲曲,戲曲倒是有幾分動聽。
東池漓皺了皺眉,竟因爲這戲曲,覺得姜赤子應該不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