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往後一看,那幾個黑袍老者果然都是器宇不凡,都儼如散仙一樣氣質翩然,卻也有着上位者的高姿態。
他們冷淡地看着東池漓,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無關緊要的螻蟻一樣,更有甚至,他們不是在看東池漓,而是將焦距穿過了東池漓,落在了虛無飄渺的地方。
“哦,他們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而且來路似乎也不小。”東池漓如此評價着這些老者,他們的臉上便有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得意。
就連東邊月也冷冷地笑道:“既然你知道我身後的老者來歷都不凡,你——”
東池漓忽然打斷了東邊月,大聲道:“但是關我屁事?”
“你!”東邊月瞪大了眼睛,怒道,“休得無禮!”
“嘖,想要禮貌?可以啊!看在你曾經是我二姐姐的份上。”東池漓反身,在餐桌上自顧自地斟滿了一杯酒,然後舉到面前,“貴客來臨,怎麼能不痛飲幾杯?我先乾爲敬!”
東邊月皺了皺眉頭,卻不知道東池漓想要耍什麼花招,默默地退後了一步。
東池漓左手拖着右手手腕,舉着酒杯對幾名老者巡了一圈,然後她驀地脣角一勾,手腕一翻,在身前從左向右移去,酒水全都倒在了地上,嘩啦啦地濺了起來,若非東邊月後退了一步,這酒水就會濺在她的身上。
那些老者臉色霍然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是看着東池漓的眼色略有不善。他們都是幾把老骨頭了,而且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跟一個無理取鬧的小輩產生糾紛,傳出去豈非笑掉靈域所有武者的大牙。
“東池漓,這就是你說的禮貌麼?”
東邊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強忍着怒氣,咬着牙狠聲道。如今的她,已經再不是十年前的她了,在沒有搞清楚對手的底細前,她是不會輕易動手和翻臉的,不管自己受到了多大的羞辱。這也是她這十年來,唯一進步的地方。
東池漓卻一腳踩在椅子上,隨手一揚,就將酒杯丟在一旁,落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她笑道:“我的二姐姐,難道這還不夠禮貌嗎?給長輩們敬酒,是小輩應有的行爲。”
“放肆!”東邊月蛾眉一蹙,旋即就揚起手來,要朝東池漓的臉上揮下去。
“誒!”東池漓連忙向後一縮,一隻手格擋着東邊月即將打下來的手。
東邊月好不容易纔讓自己的右手沒有打下去,抖了幾鬥後就收回來,不行,現在還不知道東池漓的修爲底細,不能妄自出手。就算身後有人庇佑,可是東池漓總能將不可能化爲可能,誰知道她這一巴掌拍下去,東池漓會不會反手就給她一掌,讓她不得好受。
東池漓這才搖了搖手指,笑道:“你這不是身爲一個姐姐該有的行爲啊,當年你把我推入虛空裂縫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如今我回來了,你竟然還要打我一巴掌?”
東邊月冷笑道:“如今就算你回來了,我也不會讓你對燕城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那便等着吧。”東池漓淡淡地說着,然後往門外一指,“酒也敬了,話也說了,該走就趕緊走吧,我們還要繼續喝我們的,就不送客了。”
東邊月對東池漓還是非常忌憚的,畢竟東池漓連起死回生這種事情都做到了。她驀地轉身,紅衣翩翩揚起:“我們走吧。”
那些老者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東池漓,方纔跟着東邊月離去。
小閣裡的一行人,全部都呆愣了,沒想到東邊月竟然被東池漓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而且還沒有太大的發作,若是從前的東邊月,早就跟東池漓大戰三百回合了。
東池漓擦了擦椅子,重新坐了上去,淡定地喊道:“換小閣!”
重新換了一間小閣,東池漓方纔咬了咬牙,有些難受地坐了下來,衆人連忙問東池漓發生了什麼事情,難不成方纔她和東邊月已經莫名其妙的交過手了?“
東池漓哈哈一笑,將自己脊骨剛接上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不過是剛纔一腳擡到椅子上去的時候,閃到腰了,旋即都鬨堂大笑了起來。
“媽媽,我來給你按摩!”小幽跑到了東池漓的身後,非常乖巧地給東池漓揉捏着背部,讓東池漓感覺非常的舒服。
“我方纔魂識掃了一圈,發現李子都等人就站在樓下,現在已經跟東邊月走了,應該是不會再回到天元學院了,”東池漓囑咐道,“既然漓和堂內會有東邊月收買的這幾人,那麼學院中就一定有其他的人是聽東邊月的,以後要留意點。”
山無峰和謝玉峰皆是謹慎地點了點頭。
東池漓又皺眉道:“剛纔東邊月身後的幾名老者,修爲恐怕都已經到了命修之境,能夠讓我感受到幾分壓迫的,就只有命修之境的武者了。看樣子東邊月的確投靠了一個不弱的勢力,派人去查一查東邊月背後的勢力,越詳細越好。”
如果東邊月所投靠的勢力真的非常龐大,那東池漓想要對抗燕城的事情,就要無限延遲了。如今她的實力已經足夠掃蕩燕城,此次本來打算在天元城呆一段時間,就回東城去協助東漸涼的,只要他願意。
“你是說那些黑袍老鬼全部都是命修之境的武者?”山無峰略顯驚訝的說,旋即又驚駭道,“只有命修之境的武者能給你造成壓迫?你如今在什麼修爲?”
“破滅境圓滿。”東池漓淺酌了一杯酒淡淡地說着。
雖然東池漓語氣平淡,餐桌上卻起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孟虎大聲道:“隊長不愧是隊長!我孟虎如今的修爲纔剛剛到六位境,隊長的修爲就已經到了破滅境圓滿!”
衆人紛紛通報了自己的修爲,山無峰因爲天資聰慧,也已經到了六位境三丹的修爲,而謝玉峰則是六位境二丹修爲。
東池漓比較想知道東邊月如今的修爲,但是漓和堂的消息最近都被李子都矇蔽了起來,並沒有什麼可靠的消息。
酒過三巡,大家恣意暢談,彼此瞭解後,要麼回到住所,要麼繼續回到靈池裡去修煉。東池漓則晃晃悠悠地往曾經溫硯風,現在自己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