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遠州的獸族?”
東池漓將手從帝天凌的手中抽了回來,輕輕地甩了甩,目光卻一動不動地盯在舒公客的身上,此時的舒公客,正跪在地上。
舒公客咬了咬牙,並沒有回答,而是將頭偏向了一邊,顯然並不想理會東池漓。
帝天凌淡淡道:“這些天,他不願意說,我們便也沒有逼他,畢竟你不在,也許有些事情,你也會想到要問他,不如一起問。”
東池漓點了點頭,旋即擡頭看着舒公客背後的舊夢涼。她倒是非常詫異於舊夢涼的實力,竟然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就將舒公客這等高手壓制住。難怪以前從未見過舊夢涼有過狼狽的時候,甚至,她完全無法從舊夢涼的身上感受到不死的氣息,這隻能證明,他的實力很高,也能夠將自己隱藏得很好。
舊夢涼見東池漓正看着自己,便笑吟吟道:“無心朋友,你想問他什麼,你便問吧,一些事情,我也從他瞎喊瞎鬧中知道了。”他笑着,只是那笑意之中,竟又莫名地多了幾分若隱若現的疏離,雖說他已經在竭力隱藏。
東池漓有些茫然,不明白舊夢涼爲何又出現了這樣的眸光。
而且,他知道了什麼事情?
東池漓低頭看着舒公客,旋即揚起右手,但看了看右手,還是換成了左手,“啪”地一聲就打在了舒公客的臉頰上,並且厲喝道:“我問你話呢,你沒聽到?你是遠州獸族?”
爽!
太它魚翅膀的爽了!
東池漓沒有想到,自己“吊打”不死強者的這一天,竟然會這麼快來到!
而且,此時背月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不遠,她不管對舒公客下再重的手,有背月和舊夢涼在,她都不用怕舒公客會報復嘛!
太爽了,簡直!
話是這般說,但東池漓怎麼也沒有想到,武道會中的的確確有遠州獸族的埋伏,但這個人竟然是會主,這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武道會的人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從此無顏見人?
東池漓在內心暗暗地嘆了口氣,畢竟烏前輩上當了,就連堂堂開天城的城主芮清明,也上當了。也不知道當初這舒公客是扯了什麼鬼話,才能夠讓那麼多不死修道者上鉤的?
而且,他的目的是什麼?
東池漓見舒公客捱了一巴掌,依舊是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她再度揚起左手。
舒公客卻突然開口道:“無心,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東池漓詫異:“我怎麼過分了?”
舒公客冷笑了一聲:“你我同爲獸族,我一心一意爲獸族重回中土而殫精竭力,你呢?你分明身爲獸族,卻這般待我?並且爲人族做事?實在是可笑!”
東池漓皺起了眉頭,雖說自己體內的確是流着真龍族的血,但她還是很不明白,舒公客如何能夠得知了?況且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對於東池漓來說,也極爲不利。
首先,她在大夏樓的威信可能就會銳減。
至於雲頂宮,倒是不用擔心,因爲雲頂宮的人如今都知道她已經被流放過了,這身體一定在囚天壺中重塑的,至於是什麼種族,他們根本不會在意。雲頂宮,是忠於姬無夢魂魄的。
“是誰告訴你,我是獸族了?”
舒公客嗤笑一聲,道:“不用誰告訴我,你身上的氣息,人族或許認不出來,但我們獸族,不用吹灰之力就能認出同類。當初烏柏儒舉薦你,我也是不願意的。不過大夏樓的實力不錯,將來會給遠州造成威脅,所以我同意了。而在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更是認出了你乃獸族。原以爲你同我抱着一樣的目標,沒想到原來不是。呵,遠州有你這樣的叛徒,真是恥辱!”
東池漓驀地想起習芒來,習芒也很經常能夠認出人族的同類來,還真是獸人之間的一種非凡感知能力?
東池漓擡眼瞅了瞅舊夢涼。
舊夢涼道:“我早先就聽他說過你是獸族了,無礙,朋友,我能接受。況且,你也非替獸族辦事的人。”
“那就多謝理解了。我原本並非遠州獸族,只是遭遇了一些變故,脫胎換骨罷了。”東池漓笑了笑,旋即轉過頭來,對舒公客道,“不管你怎麼說,但我現在的確和你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方纔說,以爲我會同你抱着一樣的目標,那是什麼?”
舒公客擡起眼眸,冷冷地看了一眼東池漓,似乎不想作答。
東池漓道:“你已經落到如此下場了,伸頭縮頭,橫豎都是一刀,不管你說還是不說,最終都會說的,不是麼?藥店,來點火。”
帝天凌點了點頭,旋即將自己的右手伸出,攤開掌心,一團黑色的幽火就在掌心中不斷地跳躍。這四周的溫度冰沒有任何提升,溫度全都囚在那一團黑火之中,卻看得讓人心驚膽顫。
他面無表情道:“我可以讓你痛不欲生,卻也可以讓你在最快的時間內,將傷勢恢復,如果你想嘗試上這樣一個輪迴,你可以告訴我。”
舒公客的眉頭情不自禁地就跳了跳。
舊夢涼望着帝天凌手中的黑火,略顯詫異地問道:“這是滅生焱?”
東池漓答:“是的。”
舊夢涼驚歎道:“不錯啊,早就耳聞你得到了滅生焱,但我一直是不信的,畢竟滅生焱十分強悍。但如今親眼所見,這滅生焱果真非同凡響。雖說你還是見陽修道者,但擁有這滅生焱,確實也足以讓舒公客痛不欲生了。”
東池漓點了點頭,笑道:“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舒公客,你是說,還是不說呢?”
舒公客咬牙,片刻後才道:“也罷!就算是告訴了你,也不會怎樣。我們遠州獸族大軍不久就要進攻中土,而我早先就被安插在了中土,目的是逐步蠶食中土的勢力,將這一萬不死修道者,送上死路。”
東池漓眯眼:“送上死路?”
“是的,我們獸族遍佈中土甚至是整個八州,因此非常清楚雲頂宮的實力。”舒公客冷哼道,“這一萬修道者,來到雲頂宮,也不過是送死。我只是想要他們魚死網破,削弱中土的實力罷了!”
東池漓冷笑了一聲:“所以,你要我們大夏樓也一併前來,就是要將我們大夏樓也一併‘剷除’?”
舒公客擡頭:“當然,順手罷了,也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態度。現在看來,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