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月問道:“宮主,你果真不記得了?”
東池漓淡淡地笑了一聲:“當然。我只記得我被流放到囚天壺裡,還有回到這妄仙道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關於從前,我是一概不知的。”
“如此。”背月渾濁的眼中略有波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同情東池漓,片刻後她道,“宮主。是你說過,若我們不願你離去,那麼就沉睡。直到將來有人喚醒我們,而那個人便會是你。”
東池漓撓了撓臉,這還當真算是她叫醒了沉睡中的雲頂宮?
背月道:“而今,將我們喚醒的,的的確確是宮主。這些年因爲我們用特殊的仙術去處於沉睡狀態中,身體機能也一併沉睡了,所以並不需要去奪舍其他身軀。但因爲整個雲頂宮的沉睡,雲頂宮的勢力在中土銳減了吧,否則那些宵小也不敢入侵雲來山。”
東池漓尷尬,這麼算來的話,她也是入侵者之一呢。
她問道:“你們在沉睡之前,修爲就已經這麼高了麼?”
背月搖頭:“當然沒有。雖說是在沉睡,可身體卻依舊在受着靈氣的洗養,所以現在的修爲自是比當初宮主離去的時候還要高上了一些。”
“原來如此。”東池漓內心稍稍震撼,幾百年前的雲頂宮就已經實力非凡了,如今雲頂宮人的修爲又上升了一個層次,不知道該是多麼可怕的一支勢力?
而現在,這股實力陰差陽錯地屬於了她。
東池漓竟高興不起來,甚至覺得這手燙的很。
因爲現在這種情況擁有了雲頂宮,就是側面向整個中土,整個妄仙道宣佈,她就是姬無夢啊!
誰知道以後姬無夢的老仇家們,到底會不會一個找上門來,要找她算賬啊!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想,東池漓現在擁有了雲頂宮,也就等於擁有了這近千雲頂宮人的保護,那在中土幾乎是所向披靡了啊,特別是背月在內的十八名超級高手!
雖說雲頂宮上上下下只有九百九十八名修道者,但個個站出去,實力都是足以震撼整個中土的高手!
東池漓有些憧憬未來了,如果將大夏樓同雲頂宮合併起來,那自是春風得意,揚名妄仙道。
不過,這件事情尚且不急。
東池漓伸了伸懶腰,讓背月退下,然後自己又吸收了一會兒天地靈氣,等到身體的狀況恢復得更好之後,東池漓便將背月再叫上,往雲來山的迎客庭而去。
雲頂宮的許多建築,因爲之前的交戰,已經轟塌了許多,雲靉也非常的紊亂。
一些雲頂宮人正在補救之前的雲陣,也在重新築造建築,他們見到東池漓走來,都是恭恭敬敬地鞠躬:“屬下,參見宮主!”
東池漓尷尬地揮了揮手,旋即回頭對背月道:“我能否不用這張臉?”
用着姬無夢的臉,她總覺得自己是在扮演他人,而不是自己。
背月恭敬道:“宮主想用什麼臉就用什麼臉,不必同屬下說。只要宮主的魂魄不變,那宮主便永遠是雲頂宮的宮主。”
東池漓擦着冷汗。
背月的實力如此高氵朝,可她卻說,姬無夢的實力還尚在她之上,也不知道當初姬無夢在中途的時候,實力是高到了什麼地步!同樣是自己,怎麼自己都能把自己比下去,自己氣死自己!
東池漓翻了翻白眼,旋即將自己的臉給變回了自己的模樣,只是摸着光溜溜的臉龐,沒有涼麪·陰的遮擋,她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走到柱門處。
之前守着柱門的兩名雲頂宮人,依舊站在柱門下。
但這次他們的態度明顯不同,恭恭敬敬地參見了東池漓,還接連誠惶誠恐地道歉:“是屬下有眼無珠,之前沒有將宮主認出來,還對宮主出了手,屬下有罪!”
東池漓尷尬地乾笑了兩聲:“不用這麼惶恐,你們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連我都認不出來自己,你們又怎麼會認出來呢?呵呵呵……”
即便是這麼說了,但這兩名雲頂宮人還是滿懷着歉意和驚恐。
東池漓見說不通,就只能隨意說了兩句,同背月離開雲頂宮了。
“雲頂宮的規矩,倒是死板得很。”東池漓噘了噘嘴,覺得還是大夏樓平日裡那懶散的風格比較適合自己,她道,“背月前輩,其實不用這麼講規矩的……我希望,雲頂宮能夠自由一些,就多自由一些。”
豈料背月卻刻板着臉:“那可不行,這些都是當初宮主親手定下來的規矩,我們不能破壞。此外,若雲頂宮沒了規矩,將來指不定要整個中土看笑話。”
東池漓見背月那一本正經的臉,知道這些事情肯定說不通了,只好搖頭嘆氣,巴不得自己趕緊回到大夏樓遠征軍那羣崽子們的身邊,好歹還能打打鬧鬧呢!
雖說是同一條魂魄,但是在神域星空幾世爲人後,東池漓的處事風格,已經同姬無夢大相徑庭了。
但現在,還不能夠說,究竟是東池漓還是姬無夢比較成熟。
因爲東池漓的身體裡的仙力並沒有完全恢復,整個人走路還是軟綿綿的,就連七彩祥雲也召不出來。
背月見東池漓這般模樣,便也跟着東池漓慢慢地走着。
她也不急,反倒像是希望在這樣的“閒庭信步”之中,能夠讓東池漓恢復一些往昔的記憶。
只可惜,東池漓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
到傍晚的時候,金色的光輝灑遍整個雲來山。
東池漓恢復了一些仙力,無心賞景,在背月的指點下,在雲來山上的迷陣裡迅速穿梭而過,很快就回到了雲來山的迎客庭。
剛一進迎客庭的院落。
就有幾個遠征軍湊了上來,抱着胸望着東池漓瞅了瞅,又看了幾眼背月,旋即往後一跳,警惕地看着東池漓:
“你現在是誰!你來迎客庭是要跟副樓主打架的嗎?!”
“肯定不是樓主!樓主平日裡戴着面具,而且人那麼粗糙,不可能這麼好看!”
“既然不是樓主,那我們不歡迎你,等樓主能夠掌控這身軀的時候,我們再歡迎你!”
東池漓哭笑不得,鼻子都快冒煙了,她齜牙咧嘴地哼道:“你們這幾個兔崽子,是不是皮癢了?憑什麼我就不準好看了?想要我用麻將砸死你們啊,還是想我用撲克牌割你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