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夢涼竟是這般沒有安全感的人?
難怪剛見面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掛着疏離的笑。
現在舊夢涼想幫她。
但東池漓亦是不管不顧,心裡莫名地就被激起一陣火來:“誰要你幫忙?我自己可以的!我死不了!我死了還能活!你這個人真的是很奇怪!我不把你當朋友!”
隨着東池漓的言語,她卻看見舊夢涼已經如疾風般捲起一道塵,衝了過來。
“可我把你當朋友了啊!”
舊夢涼脣角依稀是笑着的,但他笑容裡那股子疏離感卻已經全然不見,只多出了幾分親暱來,讓人看着很是舒服。
東池漓不免覺得有些詫異,此人脾性變化還真是如此之快。
但是此時的她已經極度疲憊,若沒有舊夢涼幫忙的話,她這副身軀真的未必能夠保下來。
即然舊夢涼願意幫忙,那就讓他幫忙吧,白來的便宜不賺白不賺。
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東池漓便大聲喊道:“舊夢涼!你別指望這樣,我就能夠把你當朋友。我始終是不信任你的,這是你自己的情願,我不會覺得欠你什麼。”
“隨你意吧!無心朋友!”舊夢涼哈哈笑着,一劍劃破天穹,劍光眼花繚亂,驟然就捅進了一名修道者的背部。
“該死!”那修道者吃痛地慘叫了一聲,猛地往前奔去,將身體從長劍中抽離了出來,緊接着就反掌朝舊夢涼打去。
舊夢涼看向那些修道者的眼光,完全同看東池漓時的不一樣,他的眼眸之中盡是兇厲。
而且東池漓還注意到,舊夢涼這股兇厲之中,竟還蘊含着幾分上位者的氣質,他亦是殺伐決斷,宛若修羅。
難道舊夢涼就猶如大家猜測的一樣,是南方某個大勢力來中土歷練的少公子麼?一般的修道者時絕對不會擁有這樣的氣質的。
那麼,舊夢涼所在的勢力又該擁有怎樣的實力,才能夠讓他如此超凡脫俗呢?並且放棄一切的功名利祿,不懼生死來此地歷練?
噗!
在舊夢涼吸引他人注意力的情況下,東池漓趁機一爪刺進了一名修道者的心口,然後狠狠地往外一抽,頓時就將那修道者的心臟給挖了出來!
修道者不甘地望着東池漓,虛弱道:“無心!你不得好死!無心,你一定會失去所有!”
“呱噪!”東池漓憤怒地皺眉,一拳帶着他的心臟,砸得他滿臉血肉模糊,就此昏迷不醒。
過了一會兒,頭上一個元相的潰散,便好像在宣示着又一個修道者消溘於中土的茫茫天地。
人若滄海一粟,即便是所有人都死去,自然也不會遺憾人類的滅絕。
眼前這麼多人的性命,又算得上什麼?
連人類都在自相殘殺,沒有人同情那些死去的人,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
歷史年輪的前進,總是伴隨着這樣多的性命,它是以鮮血染就,推動的啊。
東池漓捂着胸口那不斷淌血的血洞,急促地喘着氣,她不停地劇烈動着身子,即便是吞了丹藥,也無法恢復她的傷勢,血洞只會越來越大,體內的鮮血也會流失得越來越多,到時候這副身軀就真的只能消亡了。
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沙塵越來越濃了,東池漓覺得視線愈加的模糊起來,當她連聽覺都有些模糊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這副身軀即將燈枯油盡。
“去死吧!”明照堂堂主明白東池漓的身體狀況,秉着能解決一個是一個的原則,抓緊時機就一劍朝東池漓的心臟捅來。
而且不止明照堂堂主,其他人也發現了東池漓的情況。
師永瀚在一旁焦急地大喊:“樓主小心!”作勢就要衝來。
“別過來!”東池漓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句,眼見着劍光在眼前,卻只覺得身體遲鈍了不少,心中嗚鳴一聲我此身亡也。
鏗!
鏗!
豈料一道血光自頭上極速掠來,在東池漓的身體周遭打起了一圈又一圈的血色圓弧,伴隨着兵刃交擊的聲音,包括明照堂堂主在內的所有修道者,竟全數都被震退了去!
嗡!
意荒發出震耳欲聾的鳴聲來,那些修道者竟慘叫着七竅流血。
“意荒!岩漿!幹得好!”東池漓察覺到了情況,脣角微微笑着,她的意荒果然不同凡響啊,竟然擁有這樣飛身救主的能力,而且實力還如此強悍。
但意荒如果早便這樣做,東池漓不就不會傷得這樣重了?
東池漓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染血的銀色面具下死死地盯着意荒,微弱的語氣中盡是駭然:“意荒,你竟然是在歷練我?!”
“嗡!”意荒又是一陣嗡鳴,便從它的體內傳來岩漿的聲音,“主人,我早便同你說了,意荒的自我意志非常可怕,它如今這樣對你,我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它啊,一定是天外之兵中的佼佼者吧!”
東池漓頓時覺得自己上輩子在妄仙道究竟修了怎樣的福,竟然能夠得到意荒這樣巧奪天地造化的神兵啊!
“無心,你沒事吧!”舊夢涼趕緊掠來。
“嗡!”意荒竟然將槍尖對準了舊夢涼,散發出了可怕的氣勢。
舊夢涼一陣尷尬,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無心,你這元相還真的是很古怪啊。”
岩漿開口道:“主人,意荒對舊夢涼抱有強烈的敵意,它是不是以爲舊夢涼要殺你了。”
東池漓想想覺得非常可能,便對意荒道:“意荒,他是朋友,將你的力量用於那些該死的人身上,而不是他。”
東池漓對意荒說話的方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力,還心中罵東池漓是不是傷糊塗了,竟然跟兵刃元相這種死物說話。
然而他們卻看到意荒好似點頭一樣傾斜了幾下槍身,旋即滔天殺意瞬間籠罩衆人!
哈?
這真的是兵刃元相,而不是披着兵刃外表的妖獸元相嗎?
東池漓也很意外,卻也發現意荒對舊夢涼的戒備並沒有減少,便啞着嗓子道:“你是不是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要不然就是意荒還記恨方纔你說要殺我。”
舊夢涼不管,只是笑:“你剛纔對它說,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