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雷雨在天亮的時候已經變小了,當君行絕起身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空氣清新。出門在外,服侍他的人就是幻影。當他起身的時候,幻影也出現了。
“公子,起了沒?”門外那個叫晴兒的丫頭的聲音叫道。
幻影開了門,看着端着熱水的晴兒站在門外,很精神的對着他們說,“公子起來了,我把熱水送來了,我娘在弄早飯,一會就送過來。”
幻影伸手想接過熱水,晴兒退了一步,理直氣壯的說,“這是我的工作,你別想和我搶。”很有氣勢的瞪着幻影,一點都不怕冷冰冰的幻影。
“晴兒倒是不怕他啊。”這時杜成也打開了房門,看着瞪着眼的兩人。與他同房的車伕李毅早已起身,回去牽新馬過來。
“他有什麼可怕的,閻管家纔可怕呢。”晴兒不屑的說道。
“嚴管家是?”杜成有意的問。
“公子的管家,”晴兒看了看四周,沒人,才放心的說道。“我跟你們說哦,閻管家很可怕的。”
“他做過什麼,讓你這麼害怕。”杜成好笑的說,這丫頭那小心的樣子真的很可笑。
“他沒做過什麼。”晴兒老實的說,閻管家除了公子之外什麼都不理的。
“那你怕什麼?”杜成在問。沒做過什麼可以怕成這樣。
“不知道,我看到閻管家總是心裡發虛,毛毛的。我娘他們到沒這感覺,說那是面冷心熱的人。”晴兒走進門,放下熱水。
幻影服侍君行絕,晴兒整理牀被。
“我想見見你家公子當面道謝。”君行絕帶着魅力十足的笑對晴兒說。
晴兒的臉紅了紅,這公子笑起來還真好看,讓人的心怦怦的跳。
“我,我去問問。”晴兒有些慌的說,跑出門。
主子的魅力還真是厲害。看着的其他兩人感慨,連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都抵擋不住。
“晴丫頭跑啥呢?”端着早飯的晴兒的孃親看着晴兒的身影疑惑的說,不過也沒多問,把飯菜把在桌上,就離開了,她還有事要做。
沒多久,晴兒又跑回來。
“我家公子說道謝就不必了,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晴兒對君行絕說道。
“是嗎。”不見嗎?他並不是真的想要道謝,只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一個能在長相上和他相提並論的男人。
君行絕慢慢的吃着,動作優雅。看得晴兒發楞,這人還真是和公子有得比,連吃飯都一樣好看,她怎麼都吃都做不到這麼好看。
等着君行絕吃完,晴兒麻利的收拾桌子。然後晴兒用給他們倒了茶。
褐色的茶水,端到嘴邊,沁人的香氣撲鼻而來,精神爲之一震,君行絕品了一口,進嘴微微的苦,在舌尖悄然的變化成甘甜,嚥下喉,進入肚,渾身的毛孔舒展,想要乘風歸去。“好茶。”君行絕忍不住讚道,他坐擁天下,天下珍品沒有得不到的,平時飲用的茶無一不是世間難求的極品,但是不管怎樣的茶都沒有現在這茶的滋味,可以拂去煩心瑣事一樣,讓人忘塵無憂。
“這是什麼茶?”杜成也喝了一口,這茶,他都不知如何形容,跟在主子身邊他的見識也不少,好茶當然也喝過,但是這茶是不一樣的。
“公子說是滌塵。”不喝茶的晴兒,不明白這幾人奇怪的反應,這茶是很香的,每次公子泡的時候,就連她都想嘗一口,不過沒喝,像爹說的,他們喝了也是糟蹋,不過這只是茶而已。
“滌塵?名副其實。”滌洗人心,拂去塵埃。君行絕再次讚歎,會喝茶的人都說茶可以滌洗人心,可是滌塵茶連不懂茶的人都可以感覺到那滌洗人心的力量。原以爲自己已經有了天下所有的好東西,沒想到還漏了這茶,回去問問那些主事的,怎麼會漏了如此好茶。
“哪裡有賣的?”杜成接着問,他一定要買很多,看主子的樣子,肯定會把這才列爲貢茶,這次不買,以後可就很難喝到了。
“不是買的,這是公子自己弄的茶。除了公子之外我們都不喝茶,這茶是我把公子剩下的茶再泡了遍。”晴兒誠實的說道,她問過的,公子的茶都是自己弄的,外面沒賣的。他們一家都不喝茶,爹說他們是粗人,又不是那些文人,懂得什麼是好茶,他們喝喝涼茶就行了,像滌塵這樣的好茶他們不能喝,否則就是糟蹋了。因爲一直都沒客人,也沒備茶葉,看到公子早上要倒的茶葉,她就自作主張的泡了一壺。
“你說這是剩茶?”杜成指着茶水問道,剩茶也能這麼香,那新泡的又是怎樣的味道,光是想,杜成彷彿聞到了比這還沁人的香氣。
幻影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他不懂茶的好壞也知道現在他們喝的茶很難得,可是這晴兒竟然拿剩茶給主子喝,幻影不知如何反應,痛斥,可是別人也是好意,不責問,可是他主子的身份那樣尊貴。
君行絕的表面還是鎮定,心裡卻想着,真是想不到他貴爲九五之尊,竟然會爲一杯剩茶如此陶醉。不過這茶確實是不錯啊,自中毒以來,總覺得身上有些不適,雖不會造成什麼麻煩,但是總覺的身子沉重了些,喝了這茶之後,這種感覺淡了幾分,舒爽了些,很久沒感覺過這樣的輕鬆。茶是好,可這畢竟是剩茶,即使茶好,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再喝,看來只能和這家主人打好關係,看能不能弄點這茶。
杜成倒是毫不在意,自個喝着茶。幻影看着主子沒動,也沒再喝。
君行絕起身,想要走一走,走了幾步,要到門口了,熟悉的心悸傳來,腳下一個踉蹌,一手打在門上,不讓自己跌倒,熟悉的劇痛襲來,連忙用另一隻手拿出藥,靠在門上,倒出一粒,放入嘴裡,撐着運了輕功,轉瞬回到椅子上,調息起來。
看到主子的動作的幻影和杜成連忙起身,護衛着,不敢驚動,臉上慌張。杜成是知道主子中毒的,幻影知道主子昨天才發作了一會,怎麼又發作了。
晴兒看着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當看到君行絕吐出一口血的時候,晴兒也慌了,匆忙跑出門,喊着,“公子,有人吐血了。”
杜成和幻影擔憂的看着,卻不敢亂動。這,這怎麼辦,他們兩人不懂醫理,可是也知道在調息的人是不可以打擾的,可是主子吐血了,這,究竟該怎麼辦?
李毅在這之後不久回來了,後面跟着大力,到了門口李毅就看到自己的上司杜成臉色難看,主子的嘴邊還有血跡,很明顯在運功療傷,李毅並不知道君行絕早已中毒,以爲有人謀害主子,兇狠的轉身對着門外的大力出手,杜成看到卻來不及阻止。
眼看大力就要死於李毅掌下,一個人影出現和李毅對了一掌,李毅退了幾步也無法慢下步伐,在退到門口的時候,兩手撐在門上,纔沒有再退,一臉駭然的看着來者,要知道他的武功在護衛中也是有數的,沒想到會被人一掌逼退,要知道剛纔他是動了殺心,手上的功力是用了十成。
杜成和幻影也看着來者,君行絕在調息了一下之後,也恢復過來,睜眼,剛纔的響動他也聽到了。
來者有着嚴肅的五官,冷硬的線條,沒有半點表情,無喜無悲,不動如山,一雙眼睛看着人沒有任何波動,即使李毅剛纔差點殺了大力,這雙眼中也沒有一點憤怒和殺意,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李毅沒有轉身,不知道君行絕已經醒來,忠心的他,沒有多說一句,再次向來者攻擊,而這一次,杜成不想阻止,因爲來者的武功很高,他要探一下底。君行絕也是這個意思,擦去嘴邊的血跡,看着李毅和來者。
“閻管家小心。”大力擔憂的叫道,道破了來着的身份。
原來這就是讓晴兒害怕的嚴管家。確實長得可怕,說實話這嚴管家長得不難看,可是不知爲何總讓人有種害怕的感覺,因爲那嚴肅冷硬的氣質,還有沒有波動的眼。
對於李毅的攻擊,閻管家毫不在意,一個揮袖就又把人甩了出去。李毅倒飛出去。杜成和幻影在心中估量自己是不是對手。
君行絕眼中閃過精光,這嚴管家的武功相當高,還看不出高到什麼程度,但是絕對比他的影衛強,一個管家就有這樣的武功,這戶人家到底是什麼來路。相貌不輸他的公子,稀有的好茶,武功高強的管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頑強的李毅再次再起,杜成不能不開口了,對於自己忠心的屬下,他不能讓他找死。
“住手。”杜成命令着李毅。同時另一聲音也響起。
“閻羅。”聲音溫雅悅耳,聲量不比杜成大,但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不是命令,只是簡單的叫喚,就讓那嚴肅冷硬的男子眼中流轉了波動,注入了人性。
“主人。”閻羅轉身對着這個聲音的主人說道。
君行絕的視線也轉移到來人身上,經常出現在別人看到他時的眼神,也第一次出現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