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了一下的花廳,暮然爆出了一陣誇張的笑聲,“哈哈哈哈哈....”狂笑出自平王之口,甚至失去儀態的一手抱着肚子笑着,一手扶着額頭。
衆人不明白平王爲何發笑,他應該爲難纔對,但是誰也沒打斷平王的笑。
笑聲慢慢減弱,平王收斂了神色,看着犯人嗤笑,“這是本王聽過的最膽大包天,最愚蠢,最可笑的笑話。上官武神的弟子,你連上官武神的全名都不知道吧。”當年那個人的名字只有上官流傳,他的名諱,不論是楊雄,素靈還是冷鋒都不敢外傳,所以外界並不知道上官武神的全名。
犯人一凜,來到這裡這麼久,他第一次有了不好的感覺。
“不挑武神鳳絕,而是來歷不清的上官武神作爲師門,是因爲當年的武神鳳絕的師父第一宗師鳳久和宗師王爺鎮王的關係,這個謊言對皇家來說很容易拆穿,而上官武神來歷不明,沒人清楚他的師門來歷,因爲神秘,因爲未知,才容易編造謊言。天真,”平王說道這裡,臉上已經是一片冰冷,吐出的話都是冷冷的,“你就沒有想過,當年他們一起出現,會沒有關係嗎?”
犯人一僵,只是考慮了上官武神的神秘,卻忘記了當年兩位武神一起出現,會沒有聯繫嗎。
“你的膽子真的很大,竟然敢編造那個人和你有關,你可清楚上官武神是誰?”平王不無諷刺的說。
“你知道?”難道那個神秘的武神和皇家有關係。
“當然知道,可是答案不是你這樣的螻蟻該知道的,而且對於一個死人來說,答案不重要,本王不會再問,你的背後有誰,你必須死。”不論這個人的背後有着什麼,此人敢假冒那個人的徒弟這件事,父皇就不會放過他。
那個人是父皇放在心尖上的存在,任何人的冒犯都不被允許。他們兄弟六個自小就知道這一點,當年那個夏蕊荷的慘樣,他們知道,爲了警告他們六個,不要做出什麼不好的行爲,心懷怨恨之類,鎮王叔祖可是帶他們去看了眼那個女人的。他們絕對不要變成那樣,而且對於那個人,他們並不討厭,那是個讓人無法討厭的人,只是很複雜,父皇愛他,爲了他甚至拋棄他們的母妃,不怨不可能,但是不恨,也不敢恨,對於那個人他們也尊敬也畏懼,和父皇一樣的存在,高高在上,俯視衆生,最強的男人,怎麼讓人不尊敬,怎麼讓人不畏懼。
至於父皇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情,那不是他們能管的,那來自天地的威壓,他們都曾親身體驗過,讓他們清楚明白自己和父皇他們的差距,還有皇帝這個看似偉大的位置的渺小。
平王已經露出殺氣,殺了這個人,皇上也不會說什麼。
“王爺,幕後還未問出來呢?”鄆城知府認爲不妥,此事牽連甚廣,爲何不問出幕後。
“沒有必要了,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不該編造上官武神的謊言,只這一點,他就該死,本王仁慈的讓他死。如果是其他人動手,就不止是死了。”特別是父皇,絕對不會讓這個人好過。
犯人感覺到了平王的殺氣,神色有些慌張,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王爺,你殺不了在下的。”
“哦,就憑房頂上的那個宗師嗎?”平王說出犯人的底牌。
犯人的臉色鉅變,平王怎會知道?
“血影,將那個宗師給本王拿下。”平王命令自己的影衛出來逮人。
“是,主子。”淡漠的聲音響起,衆人並沒有看清人影,屋頂上傳了打鬥聲。
“宗師,本王也有。”看着犯人驚呆的臉,平王閒閒的說道,“所以要殺本王,請找宗師級別的刺客。”
蕭宇還未明白,不過布衣相記青雲腦子轉的很快,他分析出來了,因爲宗師的存在,平王纔會如此自信,更可怕的是,當年爭位的時候,平王和當今皇上,還有其他幾位,爲何不動用暗殺,那個規定是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知道不可能成功,不可能成功的原因就是因爲宗師的存在。也就是源國至少有六個宗師,而且這六個宗師是皇家的護衛。再加上兩個傳說中的武神,似乎和皇家也有關係,源國的水究竟有多深,只是今天的一個審問,就讓他發現瞭如此可怕的力量,源國背後還有什麼後手,記青雲已經不敢想了。
源國不可爲敵,記青雲有了結論。
不久,屋頂上的戰鬥平復了,一個穿着黑衣,讓人記不住相貌的冷漠男子抓着一箇中年男子,進入花廳,將手中的人點穴,放在地上,血影回到平王身邊,沒有隱去身形。
“主子,他用的是烈焰勁。”血影認出了對方的功法
好快,就算同爲宗師,這動作也太快了。
“烈焰勁,本王記得是炎國的烈巖自創的功法。”小的時候聽說個這個功法。“本王想起來了,當年烈巖似乎有過徒弟,不過,炎國怎麼會有人活着?”不是全被毀了嗎。怎麼會有活口。
“我當然沒死,當年我根本不在炎國內。”這位宗師開口了。
“國師。”犯人對着這個宗師叫道,就連國師也敗了,他的計劃已經全部很失敗,臉上不再有自信,一臉的落魄,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在做夢了。
“原來是如此,復仇嗎。”平王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炎國當年滅國,究竟怎麼回事,外界不知道,但是源國滅了炎國的十萬大軍,殺了當年的國師烈巖這件事,可是世所皆知的。這些殘存者,知道沒辦法報復,潛藏起來,積蓄力量,等着時機,籌謀着,而這次東籬和源國的聯姻就是機會,讓源國亂起來的機會。
機會很好,可惜啊,錯估了源國的底細,就註定了他們的失敗。
“沒錯。師父當年死在源國,我苦心修煉這麼多年,成爲宗師,就是爲了復仇,沒想到蒼天不公,你源國憑什麼又多了宗師?”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單純的武夫,根本沒有記青雲那樣複雜的腦筋,轉了那麼多的彎,分析了一些真相。
“國師,這是小王的錯,錯估了源國的實力。”國師在不久之前進軍宗師,他和新大陸那邊和東籬爲敵的國家有着聯絡,趁着這次東籬和源國聯姻,對方不希望聯姻成功,東籬多了同盟,他也想要挑起源國的內亂,以爲國師成爲宗師,就舉世無敵,上官武神的神秘,可以拿來利用,沒想到滿盤皆輸。
“炎國還有皇族存在?”聽到犯人的自稱,平王挑眉,當年應該滅完了。
“在下的父親是先皇的私生子,爲了不被皇后迫害,並不在炎國居住,當年國師就是奉先皇的命令看王家父,才逃過一劫。”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沒有必要在隱瞞了。
對於死亡,犯人很坦然,早已預料到了一天。而這時的犯人一臉的淡然讓人想不到他方纔近乎傲慢的神態。剛纔的神態,是他裝出來的,爲了讓平王人認爲他是個傲慢的人,故意的,可惜,已經沒有必要了。
“可惜了。”平王見到這樣的犯人,已經知道這個犯人剛纔是裝的,連他都騙過的演技,這個人是個人才,可惜,如果不是牽扯到那個人,他會留他一命的。“本王會讓你沒有痛苦的長眠。”
“謝王爺。”犯人淡然的說,一切都結束了。
“王子。”烈巖的徒弟不甘心,怎麼就這樣接受了,就算死他也要讓王子活着離開這裡。
“國師,沒用的,我們贏不了源國。”能夠想出那麼的詭謀,他的腦子怎麼可能簡單,他和記青雲一樣,已經看清源國的水有多深,那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血影,帶他們下去。”平王對自己的影衛命令道。
血影什麼都未說,上前壓着烈巖之徒,犯人默默的跟着,轉身來開這裡。
在踏出門口的時候,犯人突然回頭,“王爺,在下有個疑問?”
“你問。”對於這個犯人,平王有幾分惜才之心。
“當年炎國究竟是怎麼被滅的,真的是天譴嗎?”被分割的大地,被屠戮的百姓,如果不是天譴,誰能做到,但是爲何一直以來他的心裡總覺得那是人爲的。
“是,天譴。”遲疑了下,平王回答道,只不過,那是人爲的天譴。
記青雲他們看不到,但是正對着平王,仔細留意的犯人,從平王眼中快速滑過的某些東西中得到了答案。但是已經無關緊要了,他終於給休息了,對炎國沒有感情,一直以來因爲自己的身份,揹負着炎國的仇恨,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來世,希望他可以自由的活着,不再揹負這一切,看雲捲雲舒。
“平王,源國是個很好的國家呢。”笑着轉身,踏出門,迎接自己的死亡。他是源國長大的,對於這個國家,他真的很喜歡,如果不是宿命,他會努力讀書,參加科舉,成爲朝廷官員的,或者仗劍江湖,除惡揚善。可惜啊,一切都是命。
此事到此結束,記青雲和東籬皇儲清除了幾個密探,休整了兩天之後出發前往京城,在哪裡又有什麼等着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