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搖搖頭,沉默良久才道:“所謂戰事,就是一切不確定的因素!但是,我是一定要守住這城的!”
“我明白了!”
戌時,準時道來,此時天還沒黑,漫天的火燒雲就像染上一層血似得,那風也變得更加婆娑多情了。
“報!”
“秦甸溝迎敵近千,劉將軍在秦甸溝斬敵九百餘,逃走二十餘人!”
“好!太好了!”路北條高興的在砸出一拳,粗狂的笑容浮在面上。
“報!”又一士卒前來跪在地上。
“落馬坡袁將軍殲楚軍六千餘人,逃命約不足一千。”
“我方損失多少!”
“損失過半!”
神樂擰着眉,並沒有多大的喜悅,反之,也沒有多大的怒火。這個結果是一早就猜測到的。那麼從管道上來的應該是不足一千了。
“元帥英武!”路北條喜悅的說着。
神樂眯着眼睛,道:“傳令下去,讓袁將軍迅速撤下,挑選得力的頂上,讓他速速來見我!劉將軍率領四千兵馬鎮守秦甸溝不得放進來一個。另外,你讓刑將軍帶上所有冰之屬性一半的人馬,一即刻奔赴狼牙峰怒衝江畔,臨江五十米間隔一個人!剩下的人馬留在宿州城,等候指令!”
“那所爲何?”
神樂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交到了路北條的手上,眼神冷冷的格外的出塵。
“紅色信號彈爲號令,那便打開信封,信上會告知你的一切!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都不要驚慌,只需按照欣賞的指示即刻!切記,我是一定要保住宿州城的。”
“屬下明白!”
路北條走後,全軍軍紀嚴明,隱隱透着緊張的氣氛。
大戰在即,神樂這一次也不得不親自出徵了。
丑時,月明星稀,滾滾的狼煙。
宿州城門緊閉,然而,從外看看不到什麼,然而,從內部看卻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色。數萬的兵馬整齊代發,銀白色的旌旗迎風招展,將士各個臉上斂着決絕的神情。
神樂騎着雪白色的高頭大馬,站在最前頭!那銀白色的鎧甲,閃爍着星耀般的色澤,那雪白的肌膚如雪如蘭,然而目光更如同星光一樣。
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美麗的不妖媚、不做作,反而是英姿勃發,如同戰神一般。就是這樣一個女子,以兩萬兵馬對戰敵軍十萬鐵蹄,沒有一絲的害怕。
手中牽着馬繮,雙腿駕着馬腹,羽翎在風中柔媚而堅韌的飄搖。
她面對着泱泱的部隊才,沉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們其中對我有諸多的猜忌,也深知此行出征意味着什麼!可能你們其中有的人會說,這不是要我們充當炮灰,白白送命!是的,而我要說,戰爭向來如此,沒有犧牲便沒有生存。關於戰爭是奪取還是保護,我們無從得知,但是,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而且,那便是每個人的性命都是珍貴的!
我尊重每個人的性命,也樂於被每個人尊重。在此,允許你們,現在只要是臨危退陣的概不深究!”
此言一出,陣羣衆騷動不已,路北條的面色已經是鐵青無比。大丈夫爲國捐軀矢
石間那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還是愛惜自己的性命的,尤其是這樣一場懸殊戰!
“砰砰砰”丟兵棄甲的聲音從一個陣營,蔓延至另一個陣營,整齊劃一的隊伍頓時顯得閒散開來。
慕容神樂一手勒着馬繮,望着天空愈見璀璨的星辰,冷喝了一聲。路北條已見局勢暴動,正要勸阻,神樂伸出手讓他嚥下一腔的話語。
“將軍不必多言,我心裡有數!雖然說,戰爭中的不確定很多很多,就像現在一樣,有異心者如何能打得了勝仗,如何能守得住這城!就是要儘可能的將這些不確定抹殺掉!”
“即便那樣,那難不成是要……”眼神劃過一絲愕然,做了一個刀手狀。
神樂搖搖頭,抿着脣不說話。那眯起的雙眼望着走遠的陣隊,嘴角饒然一笑。
“站住!”冷冽、高亢的一聲!
衆人紛紛回頭,面色卻是楞然,不無大呵,擔驚神樂反悔芸芸。
神樂軀馬向前,真正很配合讓開兩道,中間兩米寬的直徑直達那頭。
馬鳴咴咴,旌旗招展,饒是一派壯士西去的模樣。
如一尊神,她一步步的靠近,面色是一陣不便的冰冷。
“戰爭是每個人都不想的,但是,它偏偏會這樣發生!不能生存的人爲了生存,生存下來的人爲了更好的生存!但是,只要有這樣的信念有這樣的想法,戰爭就避免不了!
如今,被踐踏在鐵蹄下面的人是我們,供養了他們生存不下去的人也是我們。我想,關於這場戰爭,即便是不想抗爭也是要拼上去的。
人,一旦屈服於對對抗侵略的恐懼,以後便再也無法面對侵略,以後的十年、百年、萬年你們永永遠遠都是被侵略的一方!
誰瞭解戰爭的恐懼,畏懼戰爭的恐懼,儘管離開好了!還有,你們的兒女、父母、妻子就在那座狼牙山上!如果你們想讓他們也嚐到這份恐懼,也可以離開了!”
她蹙着眉頭,雙腿一夾,策馬轉身而去。除此之外,便是冷風吹過的荒涼而悲沉!
“陸將軍,我們出發吧!”
“這樣好麼!我們的戰鬥力會大打折扣啊!”
“出發吧!”
路北條無奈,戰旗揮下,擂鼓聲動。
發號施令,城門大開,從中慢慢走出一方陣營。
而剩下的人,他們一個個的臉上皆是難堪與恐懼,顫慄的雙手雙腳卻不由的握的更緊!
“不!這不行啊!女兒是我……是我最後的希望啊!還是……還不絕不能那樣!”
“我是絕不能讓老孃再吃丁點的苦,她那半輩子的老腿疼,還能逃到哪去!宿州,就是我們的家呀!”
“元帥!等等!”男子的喚聲!
神樂並未回頭,但是已經把馬勒處,冷聲凝問:“戰事當前,不逃命去,何事!”
那是一個身高不過六尺有餘的青年男子,面容青秀。他一路小跑着繞到了神樂的馬前,卯着頭盯着瞧。
“元帥,雖然在下還不能相信您,但是我相信您,同時也想問個明白!這場仗,我們會不會贏!”
“這個問題,我若說我回答不
了你,你可怎樣想?”神樂發冷的反問道。
小夥子的面色顯得緊張,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可是,心中所畏懼的,所想的心思統統都表露在臉上了。
神樂望着天空翱翔而過的飛鷹,聽着那旌旗招展的獵動聲。幽幽道:“有些問題即便我給你一個回答,你還是會猶豫!
如果,你有沒有十成的決心守護好自己的心愛之物心愛之人,又何來問我呢?這場仗的輸贏在你的心裡,而不是在於我的回答。”
男子的面色一顫,似乎是覺悟了什麼。那攥緊的拳頭髮出“咯咯”的聲音。
神樂抿抿脣,如火的目光盯着他,又道:“現在,這個問題由我來問你!”
“是!”
“這場戰爭,我們會不會贏!”
“會贏!一定會贏!一定會贏得!”他的眼中衝盈着淚水,決絕高喊。
一剎那間,呼百應!高亢的嘹亮的聲音比那軍號還要震懾人心!
“那好!我們便贏!一定要贏!”
“各回個陣營,出發!”
“嘟……”“嘟……”“嘟……”
戰隊兵分兩路,手持火把,遠遠看去,就是兩條火龍一般。神樂路北條各執一隊,士氣高亢,因爲他們抱着的是必死必勝的決心!
城樓之上各個士兵也是嚴陣以待,守城所用的狼牙炮彈,滾燙的桐油,箭弩,石塊已經準備妥當。除卻今日出徵的八千,城中守衛亦有近萬人。
無論是鬥志的號召力,還是城中的備守一萬士兵駐城,皆是銳志帶着殺意,絲毫不見喧鬧,足見你治軍之嚴。
路北條對於這個年方十六的女元帥不由得更衍生出一份敬佩之情,無論戰爭的勝與敗,她的號召力,決斷力足以在整個瀚海大陸中謀出一片天來。
“嘟……”那是跌宕震天的震動聲,遠達三千米已經看到了一條灰色的奔騰線貫穿而來,風沙滾滾,浪莎習習,如同荒蕪的戈壁灘。
“楚軍來了!”
神樂聞言笑笑,然後轉身面向城外無垠的黑暗。
“將軍,我們是是守是攻?”
今夜只有稀疏的幾顆星星,月隱着光華,偶爾露露臉,大地夜色悽悽。
神樂看着前方,望着那遠方飄忽着一線光色,那是楚軍的大軍中傳來的燈光。
良久後,她忽然道:“守既是攻!攻既是守!”
神樂皆是鎧甲着身,緊貼她玲瓏的身軀,襯得她桀驁而霸氣。胸前掛一面銀色蓮形護心鏡,腰懸尚方寶劍,劍柄上垂下一束血色流蘇。在火光的映射下,此時的慕容神樂全身都在閃着耀眼的銀芒,仿若從天而降的遠古戰神,俊美絕倫,不可逼視!
隊伍整齊劃一的排列而去,聞風席面是那種強大逼人氣勢,排山倒海般壓來,讓人遍體生寒!身後的城樓之上風中獵獵作響的戰旗,最爲兩面墨底繡白鳳的旌旗,正展翅翱翔於雲端,意態間帶着一種霸者睨視羣臣的傲然!絹繡着的“炎”以金絲勾出,簡單,但飛揚於風中卻帶着一種不可一世的狂放不羈!
某一處,一襲魅影遠遠注視這一處,嘴角勾起一絲笑,是詫異亦是讚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