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老等人趕到負責治療馬龍生傷勢的金丹子住處時,院裡裡已經站滿了人,衆人見莫老過來,都恭敬的說。
“掌門師伯!”“師父”
莫老點了點頭,楊見龍跟着莫老穿過人羣,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很特別,中央放置着一奇怪的爐子,爐子有蓋,中腰鼓脹,中腰再上點,有三個孔眼,孔眼內透發着火光,而整間屋子,也因着做爐子而熱。楊見龍看着爐子,心想,這便是煉丹士的煉丹爐吧,這裡就是金丹子師叔的煉丹房。
金丹子這時從後房門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莫老,神情沉重的對莫老說了一句不完整的話,便搖頭離開了。“天雷太可怕了,他身體內,到現在還有天雷的存在對他的身體進行破壞,不過性命是留住了,只怕他的一生……。”
就這麼一句話,莫老便已經很明白了,人類肉體又怎能抵抗天雷的破壞,這比廢了他一身修爲更讓人難過。
楊見龍醒來後便聽說師父爲了救自己,隻身抵抗天雷,現在知道師父的狀況,楊見龍撒腿便衝進後房。
馬龍生此刻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全身肌膚漲紅腫起,其樣實是悽慘,好在他胸口起伏,不然的話,很容易讓人錯覺一位他已經死去,身上已全無生機,在天雷之中尚留一息,依然是奇蹟。
楊見龍看着師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他才弄成這樣,心裡滿是愧疚、感激、難過。
走到馬龍生身邊,看着一動不動的馬龍生,他真希望躺着的人是自己,爲什麼自己身邊關心自己的和與自己有關的人,都是這樣的下場,爹死了,方叔至今生死不明,纔剛剛認識一天的師父,本一位可以和他學習武藝,沒想到,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難道自己是個掃把星?
楊見龍心裡恨自己,很自己爲什麼那麼懦弱,很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很自己只會害怕,自會遇事就流眼淚……
莫老看着強忍着眼淚,已經通紅的眼睛的楊見龍,說道:“見龍,你不要自責,這些是他該做的,強者,就有責任保護弱智,當一個人的實力越強,他的責任也就越大,如果你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傷害,便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保護好他們。”
楊見龍擡起頭看着莫老,哽咽着說:“師公,我要變強,我要關心我的人都平安……”
莫老知道,楊見龍此時的心是堅定的,不管他是爲報仇還是保護身邊的人,他現在對強者之路是堅定的,他也相信,以後,楊見龍的心也不會變。
莫老用他乾枯的手,摸着楊見龍的腦袋,溺愛的說道:“好,師公相信你,你一定能保護好你身邊的所有人。”
楊見龍點頭,暗下決心,一定要參悟《烈陽古書》,一定要改變現在的自己,不再軟弱……
自從有了第一次修煉《烈陽古書》的經驗,楊見龍便每天晚上都要修煉一遍,白天便是按照記憶裡的那個陌生人的劍法演練。
每天楊見龍都將修煉安排得緊湊,連用餐的時間有時候都忘記,爲了早日將武功學好,楊見龍正所謂是忘寢廢食,莫老等年老一輩的看着心頭都痛,雖然他們知道,在追求強者的巔峰之路,就該這樣,可是卻也不想楊見龍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如此之累。
柳清這一輩人看着楊見龍的刻苦,大半人都歎服不已,更有甚者自愧不如。
在楊見龍刻苦修煉中,時光一晃,便過去了一個多月,馬龍生也在半個月之前醒了過來,不過由於傷勢太重,只能躺在牀上,慶幸的是,他的情緒卻並沒有想莫老等人擔心的那樣消極。
這天,太陽好像早起遇上了不順心的事,異常的熱烈,照得羽辰門竹林裡的知了的叫聲都沙啞,鳥兒都失去了歌唱的力氣。
竹林內,陽光波瀾,楊見龍滿頭大汗的一個人舞劍,經過一個月的刻苦修煉,已經是舞得有模有樣,雖然只是依葫蘆畫瓢,卻在演練之中,也有了一些感悟。
竹林內落葉,隨着楊見龍揮動的劍,飄舞起來,不遠處還站着一個樣子看上去大楊見龍不了多少的關天墉,全神貫注的看着楊見龍練劍。
楊見龍一劍此處,劍鋒所過之處,飄落的竹葉瞬間分作兩瓣,楊見龍又是一個巧妙的回身,一記回頭揮別夕陽訣將一排竹葉盡數斬碎。
“好!”關天墉見楊見龍劍路演練完畢,一套劍法演練讓他看的入神,忍不住的鼓掌叫好。
楊見龍被少年的喝彩拉回神,站直身體,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對關天墉說:“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關天墉比楊見龍先入羽辰門一年多的時間,雖然天賦沒有楊見龍好,不過也是一個肯下功夫的人,最要的是,他愛劍如命。
關天墉呵呵笑了幾下,說道:“剛剛來……”說着,關天墉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懊惱的說道:“遭了,光顧這看師弟練劍,把正事給忘了……”
楊見龍看着關天墉,沒等關天墉說完,便問道:“師兄把什麼是忘了?”
關天墉說:“師父叫我過來找你,師公讓你去大殿,我老遠看見你在練劍,一看便入迷了,竟把正事給忘了,哦,你現在趕緊過去,還來得及!”
楊見龍將‘殘陽’收好,說:“好,師兄,我這就過去。”
關天墉點頭說:“嗯,快去吧。”
楊見龍點頭,便向大殿方向跑去。留下關天墉一個人在竹林。
關天墉在原地站了一會,祭出自己的劍,來回撫摸着,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不過美國一會,他便將劍一揮,隨即便煉起劍來,不過奇怪的是,他的劍招竟和楊見龍剛剛演練的劍招有點像。
關天墉尋思着腦海中楊見龍的每一招每一式,突然感覺胸口沉悶,關天墉感覺眼前突然暗了下,隨即便感覺雙手無力,劍一下脫離手腕,掉落在地。
關天墉一手捂住胸口,口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涌出,喘着大氣,頓了下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解的對自己說:“怎麼回事?”
楊見龍並不知道關天墉竟在偷學自己的劍法,不過關天墉也不知道,楊見龍現在修煉的這套劍法,只有修煉《烈陽古書》心法爲基,方可修煉。
《烈陽古書》心法修煉者,其中經脈路線不同於常人,並不是人天生的,而是經過修煉而改變了路線。
他這麼胡亂演練,好在他沒有強行練下去,不然的話,必將真氣亂竄,造成經脈經脈損傷。
楊見龍練劍的地方離大殿不遠,楊見龍不消片刻便到了氣勢宏偉的大殿門前。
大殿門口依舊是由一名弟子守着,楊見龍看了一眼守門的弟子,上前說道:“元會師叔,師公讓我過來。”
元會看了一眼楊見龍,有點訝異,這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眼前的楊見龍給人的感覺便有很大的區別。
元會點了點頭,說:“掌門師伯再裡面等着,你自己進去吧。”
楊見龍說了聲謝謝,便進了大殿。
大殿內,正座上依舊了莫老、古恆一和江淮,三人坐於上座,柳清站在一邊,另外一邊還坐有一人。
此人一份道家打扮,正和莫老說着話,臉上隨時可見的祥和,和他一副平易近人的摸樣,加上那身道家裝束,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摸樣。
莫老見楊見龍進來,說道:“見龍,快過來,看誰來了?”
楊見龍聽莫老的話好奇,還有誰會來,這個世上除了方叔不明生死外,其他和自己有關的人都被害了。
楊見龍還是快步前,給衆人行禮,對道長行了一個晚輩禮,便恭敬的站於一邊。
那名道長自從楊見龍進來,便一直注意着他,不斷的上下打量。
楊見龍經過一個多月的刻苦修煉,比之以往有了很大的變化,不僅僅是身體外在的變化,連他的眼神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在他的眉目間,透發着一種自信和堅毅,皮膚雖然被太陽曬得黝黑,卻更讓他有種男子漢的味道。
道長看着楊見龍的樣子,甚是喜歡,不住的點頭。
楊見龍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卻也只得點頭微笑。
莫老看着楊見龍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見龍,這就是南華觀一鳴道長。”
楊見龍一聽‘一鳴道長’這個名字,心裡便回想起前不就發生的事,這些事都是他一輩子無法忘懷的事。楊見龍對着一鳴道長行禮道:“晚輩見過道長。”
一鳴道長臉色陰沉難過,語氣沉重的對楊見龍說:“見龍啊!貧道在你家危難之時,沒能出手相助,實在是愧對了玉清對我的交情啊,實在是有愧於他啊!”
楊見龍看着一鳴道長的樣子,安慰道;‘道長不必自責,我家離貴觀千里之遙,更何況天有劫數,又何能躲得過去。“
楊見龍嘴上雖然說天有劫數,何能躲得過去,心裡卻想,如果真的有天命之說,我決心破天命……
一鳴道長聽了楊見龍這番話,心裡稍作輕鬆,對楊見龍說道:“我知道在你
家出事前,你爹本打算讓你來南華觀找我的,現在看到你在這裡安好,我也就放心了。”說着,一鳴道長有轉頭對莫老說:“掌門師兄對見龍的照顧。”
莫老搖了搖頭,說:“師弟哪裡話,收見龍爲我門弟子之前,不知道見龍已被安排去拜你爲師,奪人弟子,實屬是我門對不起師弟你。”
天下各大修真正道,同視一家,各派之間也都一師兄弟相稱,這也是千餘年前的一次結盟抗敵之後遺留下的習慣。
一鳴道長擺手道:“掌門師兄收見龍入門,再適合不過,哪能說是奪人弟子,更何況我五大派之間不分你我。”
莫老說:“師弟這話是,倒是我這個做師兄的愚見了。”
一鳴道長微微一笑,轉移話題,說:“我在路上聽說,師兄的愛徒收了內傷,不知道可否讓我看看。”
南華觀是道家,追求的是修仙長生之術,也許他們在這種注重修身養性之法,對馬龍生有所幫助,想了一下,說:“那就有勞師弟了。”說着便從座位上站起,給一鳴道長引路。
衆人來到弟子住所,馬龍生暫時居住療傷的地方。
馬龍生躺在牀上正閉目修養,門被打開,睜開眼睛見師父等人走了進來,硬是撐起身子,聲音虛弱的說:“不知道師父來了……”
衆弟子中,莫老最疼愛的就是馬龍生,站在一邊的柳清跟隨了莫老多年,自然明白莫老的心思,當即快步走到馬龍生身邊將馬龍生扶好,說:“一鳴師叔來看你了。”
“哦!”馬龍生看向師父莫老身後,果然是一鳴道長,歉意的說:“不知道師叔您過來了,晚輩有傷在身,不能起……”
“師侄有傷在躺着休息就好。”沒等馬龍生將話說完,一鳴道長便關切的說,走到馬龍生身邊看了看馬龍生。
經過一個多月的修養,馬龍生的樣貌恢復到了正常,只是臉色還不太還,身子虛弱的要緊。
楊見龍看了一眼衆人,立刻便去給衆人倒茶。
一鳴道長在馬龍生手上探了不到一口茶的時間,便收回了手,搖頭看着馬龍生抱歉的說:“實在是無能無力。”
馬龍生這一個月來,已經開始習慣了人們在他面前搖頭的信號,平靜的說:“沒關係的。”
一鳴道長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師侄,你不要放棄,希望還是有的,天下之大,總會有辦法的,我早年聽說,江湖中有一位神醫,如果能找到他,也許就有辦法。”
莫老聽一鳴說的神醫,心想,難道是神醫季海亮?
馬龍生同時想道的也是神醫季海亮,可是季海亮行蹤不定,天下之大,要找季海亮,可以說,比海底撈針還難。
馬龍生說:“謝謝師叔,不過神醫行蹤飄渺,看樣子,只得看緣分了。”
正在倒茶的楊見龍聽到他們說神醫季海亮,有可能對馬龍生恢復正常有望,當下便牢牢的記下了季海亮這個名字。
下午時分,一鳴道長便離開了羽辰門,在離開羽辰門之前,一鳴道長找楊見龍單獨說了一會話,告訴楊見龍謀害他家的最大嫌疑的人是當今丞相方坤,參與這次活動的是江湖中最可怕的殺手組織——‘熱浪’,還有許多被‘熱浪’控制的小門小派。
現在江湖中流傳說楊家因六百年前失蹤的秘盒而遭到滅門的,江湖中有許多退隱高人都因着傳說中的秘盒出山了,江湖中更是因這秘盒搞得沸沸揚揚,現在也許只有五大門派之間知道楊見龍在羽辰門。
楊見龍知道這些消息之後,明白到現在自己的處境是,只要離開羽辰門,一旦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蹤,那便是不死不休的糾纏了,對秘盒的貪婪江湖人士可不是少數,自己現在就這點能力,逃命的能力都沒有,出去就是死境,要想去報仇,除非自己有絕對的把握逃得過江湖中人的糾纏。
楊見龍現在知道‘熱浪’是他絕對要下手除去的組織,至於那個方坤,既然是最大嫌疑,那也就是必須要去接觸的了。
目前來看,‘熱浪’是江湖中可怕的殺手組織,定是高手如雲,丞相方坤,他在朝爲官,爲人陰險狠毒,城府極深的一個人,在他的身邊,一定也是高手保護。這兩個勢力,對他楊見龍來說,簡直就是螞蟻對大象,勢力不是懸殊可以比擬的了。
雖然如此,楊見龍卻並沒有因此沮喪,他心中都有打破天命的決心,面對這種可估計實力的勢力,又怎會膽怯,放棄報仇,這隻會讓他心中的鬥志更強更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