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我會找到你
有些事情是不可逆轉和忤逆的,所以,我們只能去接受,去用最平靜最心如刀絞的冷漠來面對。一切猶如一場夢。
“夠了,少來演戲!誰都走不了。誰都走不了!”微嬈憤怒的咆哮,企圖用盡渾身解數襲殺掉他們周舍的光芒,也在於此同時迅速升騰出另外的力量將其禁錮。
看着九爺和那少年的模樣,更是想要毀滅。“不對!不對!你要爲了重生殺掉你的父親!”而後不禁猛然血紅色光芒四濺企圖斬殺九爺懷中的念九。
“保護大人,一直是我重生而來的責任,和義務。所以……”亡天猛然充斥向微嬈將其捆束置身“毒兒!快走,都離開這裡!”再不離開這裡恐怕就來不及了。
周身光芒感應至深,將他們的身體迅速浮蕩半空,九爺緊抱着念九不肯放開。念九用力咬住毒九爺的胳膊。一灘血液流露而出。與此同時,九爺還是不肯放鬆分毫。就算自己的孩子將其全部撕咬到毀滅,他也不肯放手。念九放開脣齒低聲輕喃。“記得,這個印記,來世,我會找到你。”
而後念九利用螳螂的力量全然一把推開九爺。九爺不捨的掙扎可是根本沒有絲毫意義。就此騰空望着漸漸遠離的念九,和仇天。沒有任何辦法。
一切猶如一場夢,微晴望着眼下的念九,不知爲何心中猶如絞痛。所見少年的孤寂,柔弱。故作堅強的倔強。全部都那樣明顯。眼底的純真,他還只是個孩子,可是卻經歷了生離死別。微晴望着少年最後一幕,少年嘴角是笑着的,如同其他孩子一樣純真的笑意,與此同時少年無害的望着微晴。同樣揚起的笑意心中一暖,最終,全部被猛烈的石坍塌至深什麼都看不到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最初墮入洪荒地獄的祭臺,同樣的祭臺,卻接連了那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那般不可思議。而我們深陷其中。就算應該清醒的時候還是清醒。周圍的空間依舊安靜,之前拼命廝殺的所有早已消散。
而九爺,空洞的視線依舊未乾涸的淚痕,沒想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帶走,沒想到那個世界的一切逃不離毀滅的結果,而他們只能看着這一切發生。念九,初次見面亦要別離。心底顫慄低聲輕喃“微晴。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爲什麼!”
那個孩子身爲父親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浮魅望着九爺。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男人哭啜,就算曾經和微晴分開,就算殺上天界都沒有看到這男人的半分淚。一鼓作氣勢如虎。可此刻。脆弱的心靈徹底被擊潰。前一刻與自己親生骨肉的廝殺,再也不能忘記。原來不是自己的父親背叛了他,而是他背叛了他們。
微晴此刻已然恢復黑色髮絲如同常人無異,緩慢走向九爺身邊。微俯下身望着此刻極度脆弱的九爺輕喃“爲了念九,要繼續堅強的走下去,要找到她的母親。也要等待來世的他。讓他來生可以安穩幸福的活着。”眼下必是是非之秋。所以幾人務必努力。
九爺擡起視線望着面前微晴,失魂落魄般黯然點了點頭。
面前的荊棘之路從來不減,等待衆人的也不是結束。這一切不過是一曲插曲落幕,下一曲洋溢悽美樂章,再闖荊棘之路-
當少年初次醒來的時候。睜開視線所看到的女人就是微嬈。微嬈告訴他,這裡。就是他需要永遠留在的地方,而他也永遠長不大,因爲他和普通孩子不一樣。他是死在孃胎裡的靈魂,因爲他是她的外甥,所以,不想讓他就此消失從而爲他凝聚了真身,不過因爲靈魂太弱,所以根本承受不住任何壓力的侵蝕。所以他也永遠長不大,除非,等到一個可以和他心意相通的人,這樣,他吞噬掉他的靈魂和身體,就可以逃離這個地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去找自己的父親。
所以,少年,一直在等,抱着所有的希望,和這羣看似尊崇自己的白骨,與時間一寸寸抽離。直到,看到亡天的那一刻,少年覺得很親切。而微嬈告訴他“他是亡天。是以後最尊崇侍奉你的人。”
在同樣白骨的眼中,少年在亡天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訊息。
兩人就此相依相偎。亡天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幻想,心中所有的寂寥。一年,兩年,三百年,四千年有時候少年覺得,或許那個人根本就不會來到這個地方。
“亡天。你說我如果永遠等不到那個人,離不開這裡怎麼辦。”少年呆呆的坐在孤漠的王座椅上。輕聲呢喃向來守在身邊的亡天。“大人一定會等到的。亡天今生今世,大人在,亡天就在。絕不離開你半步,絕不背叛大人。”
所有人,亡天是最不同的。少年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雖然被微嬈引領受那麼多白骨的尊崇可又能如何呢?就像一個飼養了一羣狼的主人,如果,沒了食物,他們一樣會將自己吃掉吧。
少年一直相信。亡天所說的所有。少年什麼都不記得,只是經常會在睡夢中聽到一個聲音,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在淺聲呢喃“念九,念九。你的父親姓毒,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你的名字。一定要”
那個女人是誰,少年不知道。只是似乎很溫暖,很熟悉。
就是這樣的生活,少年在亡天的背叛下度過了萬年。亡天瞭解他的一切,習慣,喜好,甚至每一個眼神的舉動表達什麼樣的心情。他都可以輕易捕捉到。
所以甚至有些時候。少年覺得。就這樣和他的亡天一同生活下去也好,只要他在。
平靜的而孤寂的生活直到九爺的出現,少年燃起熊熊希望的火焰。對於想要見到自己的父親,可以像個正常人似得活下去的希望更爲熾烈。所有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找到他的親人,要找到錯過千年的父愛。
讓這顆似乎根本不會跳動的心臟感受到溫暖。可直到最後一刻,少年才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孤單過,雖然心痛這樣的終結,可是他找到了他的父親,而且還有他的爺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猶如夢醒夢易碎。可是在最後得知一切的時候,少年覺得萬年的等待,沒有荒廢,雖然覺醒的太晚,可終究,他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而且他可以這樣近距離的擁抱自己的父親,相守常人般的溫暖,一切已足夠。而且,他還可以救他的父親讓他好好生活下去。所以最後的時候,少年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來世,無論忘掉什麼,都不能忘掉那道疤。前世的因果牽連記憶中都會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像,他始終忘不掉自己的名字念九一樣。刻下永恆烙印——
當年毒霸天爲保護自己的妻兒戰敗之後,掩人耳目並沒有灰飛煙滅,而是被人悄然掩飾將僅存有一絲呼吸的毒霸天拖回晴宮。而沒有被任何人發覺,就連身在戰場上的毒九爺也根本沒有看穿這件事。
所以,當毒霸天睜開虛弱視線的時候所看到的女人就是微嬈。她給了他兩個選擇“1.就此死亡。永世不在輪迴。2.忘記所有,守護你的孫子終世如犬。”
毒霸天最初之時並不知道念九的存在,對於微嬈更是極爲不信任,可當出現了這兩個選擇的時候,毒霸天還是猶豫了。哪怕對方是個騙局,哪怕對方只是爲了讓自己跳入火坑。也在賭這唯一一點的希望。選擇了第二條路。
而後被微嬈抹殺掉所有的記憶,忘卻有關於他的一切。所以,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淪爲無知覺的白骨,被那女人引領看到了自己神識間一直最爲虔誠的言語,守護那個孩子。
第一眼見到念九的時候,仇霸天的命運就徹底被這個孩子所佔據,他是他的整個世界。孩子單純漂亮的容顏,最初的時候並沒有那樣冰冷,只是深陷於孤寂的泥潭。在日後的接觸中,念九更是超於尋常孩童的乖巧。他會詢問自己“亡天,你是不是很餓。吸我的鮮血吧。”
或者是“亡天,你冷不冷,看起來好脆弱的樣子。”
對啊,他只是個普通的孩子,有着對於所有事物最單純的感受,以爲白骨是極其脆弱的生物,以爲他也會和他一樣怕冷,以爲他會因爲飢餓而像自己一樣很難受。以爲對,他的記憶,就此只剩下和念九所在一起的所有時光。他是個溫暖的孩子,也是個孤單的孩子。直到慢慢,念九漸漸知道,白骨不會怕冷,不會脆弱,除了飢餓,不會有過多的知覺。而他可以束縛他們的存在。
或許就是這樣的日復一日,念九已經不再關切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