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的我,卻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即將陷入平生最大的圈套裡,端的是萬分緊急。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小院中玩耍的倚天碩鼠,卻有點疑惑的看了看古舊的大門,只感覺一陣微小的幾乎不可以覺察的風兒吹來,隨後又恢復了絕對的安靜。
“無意師兄,怎麼樣,這顆珠子是否九星之一呢?”居中的王掌門拂弄着長鬚,老神在在的說,可他的眼神,卻分明掩飾不住一種貪婪。
更奇怪的是,這個貪婪的目光,卻不是在黑白變幻的造化珠上,而是我右手腕上的“虎頭蛇尾”,也就是白玉手鐲。
我有點奇怪,怎麼今天的掌門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哪裡不一樣呢?我裝作低頭沉思,卻眼神中厲芒一閃,對了!
眼前的這個虯髯紅面的掌門,他的鐵牌是左手拿着的,可是,我依稀記得,每次掌門都是右手執牌的啊。
我心裡頓時波濤萬丈,強忍着按捺住激動不安的心情,渾身靈氣暗暗凝聚,準備奪門而出。
“雖然不是,但此物也是神秘,似乎裡面蘊涵了巨大的能量一般。”無意宗主拍了三下煙桿,臉色忽然一窒,奇怪的眼睛上翻幾下,隨後又抽了一口煙,輕輕的吹出,這才接着說:“罷了,反正青葉是我的了,這個珠子,就留給你二人吧。”
我臉色一變,正想出言怒喝,卻忽然感覺胸口一疼,只見一小團煙霧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貼在我的丹田之上。我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軟倒下去。
倚天真人這時長嘆一聲,“無意,你既然已得青葉,就先離去吧。”他臉色灰白,樣子透露出幾分掙扎。
忽然木屋外一陣漣漪盪開,“無意老匹夫,你膽敢傷我徒兒,必將你剁成肉醬!”話音未落,老農打扮的無意宗主便早已神色一凜,和那假冒掌門一同閃電飛出,小院之上頓時飛沙走石,幾道幻影瞬間已交手幾百次。
只聽一聲悶哼響起,人影分了開來。御氣臨風,大袖飄飄,一臉正氣勃發的中年國字臉,正是滄山真人。
只見他赤手空拳,冷哼一聲,手中道訣再次飛出,化爲一道道藍芒,射向無意宗主。無意宗主看他只不過一人而已,倒也不太心急,只是瞪了一眼左邊的假冒掌門,居然初次交鋒便被滄山所傷。
假冒掌門腹部分明被一物穿梭而過,正捂着傷口墜落地面,急急的從懷裡掏出幾個瓶子來。
可他們都沒注意到,先前手腳相搏之時,穿透假冒掌門的並不是法訣,而是金蛇劍。
也就小半個呼吸不到的功夫,金蛇劍已閃電般飛到我的跟前,一口將纏繞在肚臍之上的那口濃煙吞下,然後蛇尾狠狠的抽了我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生痛的我頓時清醒過來,奶奶地,怎麼躺地上了。再看造化珠,卻不在體內,我大吃一驚的發現,此珠居然一時失去了感應。
這時,一旁又是黃芒一竄,只見金蛇劍居然化爲一把巨大的鐮刀,狠狠的向木屋的橫樑上砍去!
我趕緊提起恢復大半的靈力,飛縱而出。只聽一聲嘎吱巨響,整個古色古香的木屋轟然倒塌,半空中那個無數菸圈捆綁着的灰色圓罩,頓時砰的炸裂開來,裡面又蹦出一個掌門來。
我這才明白,原來真正的王掌門,居然被老農民的菸圈給困住了。只見他的赤色臉膛上憤怒無比,一雙大眼少有的散發出殺機,鐵牌立時化爲一把巨大的銅鏟,狠狠的向狼狽躲避着金蛇劍的倚天真人,拍打過去。
這時,傻眼的倚天碩鼠,卻一蹦一跳的大叫着:“你這個壞掌門,不要鏟我師傅,我用牛角頂你!”小老鼠焦急的飛了上來,居然長出了一對透明的翅膀,轉眼就到了掌門跟前,一對牛角閃耀着暗紫色光芒,大力的向掌門的背部撞去。
王掌門卻並不在意,任由那古怪的老鼠角頂住背部,我來不及相救,正要驚呼時候,卻見那對暗紫牛角的大力,在靠近掌門不到1釐米處時,忽然詭異的停住了。
虛空之中,出現了奇異的場面。一條足有兩米粗的金蛇,不時的張開大嘴,咬向倚天真人。而倚天真人一手戴着黑色怪異手套,緊緊的握住掙扎着的造化珠,另一隻手卻拿出一條水晶棍,拼命抵擋着金蛇的攻擊。而掌門鐵牌所化的銅鏟,卻與院落上空突兀的射下來的異獸爪子纏鬥起來,那虛空中伸出的爪子佈滿了符咒所化的鱗片,一時間,銅剷剷出的道道白光居然都被爪子破去,化爲無數的空氣刃肆虐在整個空間。
而那邊的滄山真人與無意宗主,則各自虛空凝立,手掌隔空相對,在他們3尺範圍內,無數藍芒紫電激烈交鋒,形成詭異的絢麗畫面。
而我此時,則在一陣虛驚之後,一邊躲避四處飛舞着如碎玻璃一般的空氣刃,一邊施出“木”字道訣,擋住身後猙獰的假冒掌門。
我心裡暗罵,這廝的腹部都已經被金蛇劍穿透,想不到吃幾個丹藥就好了,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我趕緊祭出大隕石,心念瞬間加持,用盡全部靈力,化爲一個幾乎如小山大的石頭,凌厲的向假冒掌門的子母雙刃劍砸了下去。
巨大的石頭,毫無懸念的直接將兩把怪劍砸到了地上,飛起一陣塵土。
假冒掌門頓時又急有氣,只見他頭頂上忽然冒出八顆如雞蛋一般大小的血珠,開始唸唸有詞。我立時大急,想祭出“阿拉丁神燈”,卻又不知道到底怎麼個用法,這原本的“七竅鬼心燈”,雖然已被我心煉過,可卻全無一套現成的攻擊法術,讓人撓頭大汗。
就在這時,我的白玉手鐲忽然大亮起來,光芒閃過,卻見一條七彩流光閃耀的老虎呼嘯着,竄了出來,血盆大口向那假冒掌門咬了過去。
這時,八顆血珠隨着假冒掌門一聲冷哼,立刻變成八個血氣蒸騰的少女,彷彿殭屍羅剎一般,也是張開血淋淋的嘴巴,長有一尺的八十個尖銳指甲劃出道道血氣,向我的小虎撕咬過去。
我有點不忍的看着,想上去幫忙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可這時,場面卻戲劇性的出現了變化。
只見八個血衣少女將巨虎團團圍住後,不住的撕咬抓刺,可小半會過去,卻聽一聲震天虎嘯,無數的厲爪殘屑漫天飛落,七彩老虎血盆大口立時張大到足有三米方圓,狂暴的風兒開始肆虐,八個血淋淋的少女頓時被巨虎伸出的舌頭,捲進了肚子裡。
我立刻鼓掌,卻見那假冒掌門仰天大笑,“哈哈哈,臭小子,你不知道嗎,我的八大鬼剎最喜歡喝血吃肉,你這隻呆虎把她們吃了進去,馬上就要虎爛啦!”
我立時大驚,小虎也眼神一窒,就見它的肚子鼓脹起來,八個鬼頭居然隔着肚皮,掙扎着想鑽了出來,隱約的淒厲鬼嚎不絕於耳。
糟糕,這可如何是好。我焦急起來,這個小虎原本就是貪生怕死之徒,如今突然如此絢麗威猛,我還以爲它真的厲害的緊了呢。看着眼前在虛空中翻滾着的“虎頭蛇尾”,我不知所措了。
想到小虎在弱水大浪裡還因救我負傷,心中便過意不去,這時忽然體內的綠葉脈絡一陣閃爍,3600個大穴立時輸出那奇異的靈力,我頓時感覺全身靈力又瞬間恢復,趕緊御使地上大坑裡的隕石,又凌空飛起,向假冒掌門砸去。
那廝果然臉色一變,立時開溜,大隕石化爲本來大小,我輕鬆許多,集中神識,隕石立時衝破音障,呼嘯着向假冒掌門尾隨不捨。
就在這時,真正的掌門卻回頭一把抓住不斷旋轉着牛角的小老鼠,輕輕把它拍暈,然後貼上一個大紅符咒,放入懷裡。
而那一邊,倚天真人卻臉色慘白,原來它這院子所依靠的奇異陣法,居然在鐵牌所化的大銅鏟不斷衝擊下,搖搖欲墜了。
只見銅鏟煥發出收斂的古銅色光芒,一道道白色鏟影排山倒海般,向那隻巨大無匹的鱗爪割裂過去,不時有鱗片化爲破碎的符咒掉落下來。從掌門的長舒一口氣可以看出,銅鏟已佔盡上風,再不要多少時間,眼前這個虛空中的猙獰鱗爪就要被鏟影撕裂,那整個倚天真人的巢穴陣法,也必然瞬間破去。
這個陣法卻也奇怪,我心裡想到。衆人都不太清楚的是,如此能夠化出強大鱗爪的詭異陣勢,其實也是暗院院主一脈單傳的秘密手段。
此陣不破,那外面的弟子是無法進入的。因爲,整個陣法其實是依託在一個平常的灌木根莖上,尋常之輩或許一輩子也不得而入。那麼,爲什麼滄山真人能夠化爲一陣幾乎難以覺察的清風,潛入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