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極半年之功...”張道然並沒有睜開眼睛，細細的體味識海之中，剛纔凝聚的土黃色身影：“地魂終於凝聚，陰魂還差天魂凝聚，三魂合一，就可以生成陽神......”
張道然心中有一絲欣喜，這一次講道，帶給聽道者不一樣的感受。張道然靈魂暢遊道法之中，也有了新的突破。
“地魂生成，可以操縱大地之力？”感悟之中，張道然感覺舉手投足間，有神靈一般的力量。只是講道結束，那種感覺消失，意識迴歸現實。
壓下想要進入灰色空間，接受新的功法的想法，心靈逐漸歸於平靜。張道然張開雙眼，看到道觀中，三百餘聽道者，包括自己的弟子童子，無不是雙手抱拳，躬身不起。
行明和尚臉色帶着一種迷茫，雙手合十，也是躬身不起。
看了眼眼前西裝老者，張道然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從石墩上站起身來，張道然雙手抱拳，微微一禮：“諸法存我心，說與衆人聞。諸位道友無須多禮......”
“多謝真人！”
衆人這才起身，滿臉悵然若失。張道然講道，時間太短。那種飄飄渺渺，虛虛實實的感覺，真的不願意醒來。
“諸位道友來往奔波疲憊，三清觀有靈泉一口，諸位可以喝碗泉水下山......一方一言，每位道友一碗泉水。”
這是一種回饋，剛纔講道，這些聽道者氣運絲線提供的雖不多，卻也因此讓張道然，打開《黃庭經》最新一頁。張道然向他們傳道，他們回饋氣運絲線，讓張道然領悟道法，本質上，講道者，聽道者兩不相欠。
“這一次講道，恰巧境界突破，纔會有如此效果。不知下一次講道，還會不會有這種道法意境。”
心中微微一嘆，看了眼西裝老者：“道友請坐，道友人魂初成，是貧道修道以來，見到的第一位入道者。”
西裝老者一驚，隨即釋懷。張道然渾身有一種出塵輕靈之感，他卻看不清楚張道然的境界。張道然剛纔講道，沒有仙人般的境界，不可能傳遞那種思維世界，見證道法真意。
“道友，貧道這不是凝聚了元神？”
恆空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靈氣入體，外強肉身，內養靈魂。元神之初境，分爲陰陽兩神。陰神初境是人魂，人魂之後是地魂，地魂之後是天魂。人魂體味世間百態，感悟紅塵。地魂融入大地，感悟萬物生機。天魂感悟法則，領悟規則。天地人三魂合一，是爲陽神。陽神分有九境，九九歸一，陰陽雙魂相容，這纔是元神。”
這是張道然對於道法的感悟，恆空顯然對於這方面傳承有些缺失。
“多謝道友解惑，貧道是一火居道士，師承天山陰陽門。可惜道法不全，傳承中斷，上古仙人絕跡華夏，我輩修道，可謂是艱難前行。”恆空嘆息一聲：“貧道遊走紅塵三十七年，道友是貧道遇到第一個同道之人。”
兩人坐下，恆空滿臉悵然：“三十七年，貧道見過道修佛修不知凡幾。今天三清觀聚集修道之人，開靈脩道者，比貧道這三十七年遊走紅塵見到的還多。行明和尚靈脈通靈，應該是機緣所致，強行打開，灌輸一身佛法，這一生如果沒有更大的機緣，無法凝結舍利，也只能止步於此。”
“不過，三清觀中，道友兩位弟子，還有那位坤道，前途不可限量。那位風塵道友，如果有機緣，也能再進一步，像貧道這般凝聚人魂......”
三十七年遊歷，第一次見到同道之人，那種心情張道然能夠感受。茫茫紅塵追求長生，沒有同道之人，的確會感覺悵然。道法無法印證，很是悲哀。
“道友遊走紅塵三十多年，有沒有遇到過神蹟，或者發現神蹤？”
張道然畢竟修道時間不長，至今纔不過一年時間。而且外出很少，無法定義神蹟神蹤。
“神蹟倒是有，不過大多是傳說。崑崙，天山，泰山，天池等等，都有神靈傳說。貧道這些年見過一次比較怪異之事。大約三十年前，貧道在崑崙，借宿一家牧民家中，半夜時分，崑崙山有紅光閃現，有陣陣仙音傳來。貧道追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除此之外，這三十多年，貧道沒有發現任何神蹟神蹤......”
恆空臉上帶着一絲落寞：“貧道能有今日成就，當年還是在敦煌遇到一位遊方道士指點，後來遊方道士不知所蹤。”
神蹟不存世，神蹤不顯靈。遇到一位有指點之恩的高人，失去聯繫也讓人悵然。
“崑崙山......”張道然有些意動：“貧道這次講道，安排好諸多事情，就要動身前往崑崙。不知道友有沒有紅塵俗事纏身，可不可以引導貧道前往當初見到神異景象之地？”
“貧道無瑣事，常年遊走在外，隨時可以動身。道友相邀，貧道自然不會拒絕。”恆空微微猶豫：“佛道大會還有不足五個月就要開始，道友不參與，道門必定會繼續延續敗局......”
恆空眼中亮光閃閃：“少室山可是還有一位高人，現如今應該已經一百零三歲。佛法精深，就算沒有凝聚人魂，也差不多了。這個行明和尚，不出意外，能有現在一身佛法修爲，應該與這個高人有關。”
“五個月的時間，足夠了......”張道然淡然的臉上有些嚮往：“貧道也想去會會這位大德高僧。”
此時道觀中聽道者大多散去，還剩下一些聽道者，詫異泉水讓人陶醉的效果不肯離去，等待嘗一嘗泉水。行明還是滿臉茫然，十幾個行明弟子，站在身後，雙手合十等待。
張道然講道，那道法世界，讓行明佛心受到一定衝擊。
“真人......”
行明忽然走過來，雙手合十，深深一禮：“佛法道法，何法可永恆？”
張道然搖了搖頭：“道法佛法在人心，悟了可永恆，不悟，縱然道法佛法經典在眼前，也與廢紙無異。道法佛法，天地萬法，本無高低，只在個人領悟。”
張道然伸出一隻手，一指遠處，驀然間平緩的大地，一座方圓數米的圓臺緩緩升起。衆人驚駭看去，這圓臺渾然天成，沒有絲毫人工痕跡。
再次看向張道然，恆空也不在淡然。
“佛法道經萬千，不能爲我所用，終究不是道。法在心中是爲法，道在心中是爲道。隨心而用，道法自然......”
張道然微微一笑：“行明道友修佛法，豈能對佛法產生質疑？這是心境不穩，影響修行。”
“阿彌陀佛......”行明臉上的茫然漸漸消退，眼眸中有些堅毅。掏出一封邀請函，說道：“天下道門，唯有真人值得佛門親自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