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前世周星星說過這樣一句話“一個人若是沒有理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作爲一個擁有兩世記憶的穿越者,任思齊當然不願這麼苟且卑微的活着。
今年是崇禎十五年,李自成帶領他的農民大軍正在中原大地馳騁,河南重鎮開封淹沒於滾滾黃河之水。今年清兵攻克塔山,薊遼總督洪承疇、總兵祖大壽被俘降清。大明王朝內憂外患,已在風雨飄搖之中。
再有兩年多時間,李自成帶領農民大軍將攻破京師,清兵入關,中華大地將再無一處平靜之地。
作爲一個穿越者,任思齊自然知道滿清的統治給中國帶來的痛苦,作爲一個漢人,任思齊更不願意頂着醜陋的豬尾巴生活在異族的統治下。
可是抵抗也好,出海逃避也罷,一切都要有自己的實力,沒有實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現在就有了這麼一個機會擺在任思齊面前,擁有一條大船幾十名手下,以此爲根基不斷展壯大,等天下大變之時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業!
“我答應了!”任思齊對曹長江道,“可是這事情不能急,這艘船畢竟是大夥從荷蘭人手中俘獲而來的,屬於所有的人,咱們不能說拿走就拿走。不過你可以先和從呂宋回來的兄弟通下氣,看看大夥兒是不是願意跟着我一起幹。”
曹長江點點頭,答應着去了。曹長江一開始也想過自己做領,可是隻是想想而已,因爲他知道以他的威望並不能服衆。而且大夥都是被福春號從呂宋帶回來的,福春號對大夥有恩,沒有多少人願意揹着忘恩負義的名聲跟自己去搶這艘船。
可是任思齊就不一樣了,任思齊是福春號的人,擁有對這艘船如何處理的言權,在自己這些人的支持下得到這艘船的機會很大。
看着曹長江的背影,任思齊沉思了起來。也許自己能帶着從呂宋回來的這些人如願得到這艘“鯊魚號”,可是任思齊對曹長江卻有些忌憚,因爲曹長江在這些人中威望太高。任思齊不願辛辛苦苦的奪下船來,自己卻被架空。可是要想擁有自己的實力,除了這些呂宋的漢人自己還能依靠誰呢?
熊二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船尾睡覺,呼嚕聲震天幾乎壓過了海浪聲。這頭熊這些日子來已經習慣了船上的生活,膽子也變大了許多,在海灘上偷襲荷蘭人時他揮舞着一杆粗大的竹竿,砸碎了一顆荷蘭人的腦袋。
“熊二起來!”任思齊用腳踢着他的大腿。
“饃饃不是我偷吃的!”熊二嘴裡喊着莫名其妙的話語,一下子坐了起來。
“什麼不是你偷吃的?”任思齊好笑的問道。
熊二擦着嘴角的口水,不好意思的笑了。
“熊二啊,咱們很快就會回到大明瞭,你也掙了不少銀子,想沒想過回老家去?”任思齊問道。
熊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搖了搖頭:“開封老家天天打仗沒法回去。”
“我回去以後就要離開福春號了,熊二你是留着船上,還是準備跟着我?”和這頭心思簡單的熊對話還是直截了當的好。
“我當然跟着秀才公你了,你去哪我去哪!”熊二理所當然道。
自從在大獄任思齊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後,熊二就認定了任思齊。
看着熊二憨厚的臉龐,任思齊有些感動,熊二也許是對自己最忠心的人了。
“你去把那個安東尼和爪哇人湯尼給我叫來。”任思齊吩咐道。
熊二答應一聲去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安東尼二人就跟在他身後走了過來。
“秀才老爺您找我?”從其他人嘴裡知道任思齊身份後,安東尼對任思齊很是敬畏。
“別老爺老爺的叫,我沒那麼老,就和他人一樣叫我秀才吧,”任思齊開了句玩笑,“你有沒有想過船舶到了大明後怎麼辦?”
安東尼一下子被問懵了,作爲一個俘虜,這兩天來他只顧着怎麼才能保住性命,根本沒來得及想那麼遠的事情。
“秀才老爺,我沒,沒想過。”安東尼結結巴巴道,心中在想是不是這個秀才在試探着什麼?
“這次福春號死了很多人,連舶主也受了重傷,船員們對荷蘭人很痛恨,可能會對你態度不是很好。不過你不用擔心,畢竟你是明人,又在戰鬥中立了功,大家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任思齊緩緩道。
安東尼低垂着頭,眼珠快的轉動着,猜測着任思齊的用意。
“不過這些俘虜就不一樣了,肯定會有船員提議處死俘虜爲死去的兄弟報仇!”任思齊加重了語氣道。
安東尼心中就是一驚,爲任思齊話語中的殺氣所震懾,頭垂的更低了。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個秀才,雖然因爲被冤枉逃到船上,但是這次回去後我肯定會設法洗去身上的罪名,這年頭只要有銀子沒有什麼事情辦不到。恢復功名之後,我肯定要考取舉人當官的。”任思齊的話語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充滿了誘惑,“要當官自然得有親近的手下,安東尼,你以後願不願意跟着我做事?”
彷彿被一塊巨大的餡餅砸中了腦袋,安東尼一下子震驚了,這秀才他,他是在招攬我?
“你願不願跟着我?”任思齊加重了語氣問道。
“我願意,我願意。”安東尼驚喜交加的叫道,他正爲以後的前景愁,現在有這麼大一根橄欖枝拋過來,怎麼不趕緊抓住。跟了秀才,自己就不再是無根的浮萍無依無靠了,也不用再時刻擔心着自己的小命,也許自己以後會有一個很好的前程!
這一刻,安東尼的心火熱火熱的,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充斥在他心頭。
“噗通”一聲,安東尼跪在地上:“以後我就跟着秀才老爺您了,您讓我幹啥我就幹啥,如有違逆天打五雷轟!”
“起來吧,以後不要叫我秀才老爺了,就叫公子吧。”任思齊拉起了安東尼,吩咐道。有了主從之分,安東尼當然就不能再秀才秀才的叫自己了。
“是,公子!”安東尼喜氣洋洋的站了起來,站在了任思齊的身側。
爪哇人湯尼莫名其妙的站在那裡,聽不懂漢語的他不知道生了什麼。
“你告訴他,要想活命就要聽我的話,我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任思齊吩咐安東尼道,“還有,你教教他大明話,這段時間就讓他先跟着你吧。”
“是,公子。”安東尼連聲答應着:“我肯定讓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