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

禿鷹在衆人的簇擁下重新站起,再次轉頭看向杜寬三人的眼神雖然依舊狠厲異常,但已經有了理智,看起來像個人,而非是憤怒狂暴的野獸了。

“禿鷹,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北極熊也十分憤恨的看向縮在牆角的三人,他現在都懶得聽他們的心聲,估計自己聽到了會分分鐘想要滅掉他們。

禿鷹咬着牙說道,“我還沒想好!”他感覺怎麼處置他們都覺得難解心頭之恨。

“我看我們不如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如何?!”仙豆神色淡淡的看着牆角的三人說道,彷彿她的建議不過是踩死這三隻螞蚱一般的簡單。

北極熊做了‘驚’的表情,“你難道要我們吃他們的肉?!”

仙豆瞪了他一眼滿臉嫌棄的說道,“想什麼了,你也不嫌惡心!”

北極熊憋屈又無語,是誰先提出要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的,那不就是學他們將他們宰了吃了麼?!

“小豆芽說的應該是外面那些喪屍吧。”雷豹面帶笑意的說道,被北極熊和仙豆這麼一插科打諢,氣氛倒是輕鬆了不少。

“還是行哥聰明,要知道我總不讓我那些小弟開飯,其實心裡也挺內疚的。”仙豆咂吧着嘴語調╮(╯▽╰)╭的說道。

“-_-|||”聽了他的話,另三人集體黑線。

北極熊搓着手臂說道,“你這種內疚最好還是不要常常有。”

仙豆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重新伏在了禿鷹的懷裡,禿鷹順了順她的毛,柔聲說道,“我都聽你的。”

聽了禿鷹的話,北極熊在心中大家妻管嚴,旋即又十分憋屈的想着,自己連妻管嚴都沒當上呢,於是心情便十足鬱猝了。

幾人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將三隻秋後螞蚱的下場給分配了,絲毫沒搭理螞蚱們自己的意願。

“你們等我一下。”禿鷹拍了拍仙豆的背脊,將她推入了雷豹的懷抱,然後轉身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衆人猜到,他這可能是要爲了父母收取骸骨。

“等等。”仙豆從空間裡掏出了一個半身高的精緻木盒子,用這盒子裝遺骨應該夠得上莊重,而且也不似棺材那麼難拿,當然,她空間裡也沒有棺材。

禿鷹接過盒子,深深的看了仙豆一眼,眼神中帶着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情,但就是讓人感覺他很愛她,他的心在爲她牽動,但又含蓄,彷彿已經刻在了心裡一般。

在禿鷹收取骸骨的時候,回身看着那個剛剛跪着苦求過禿鷹的舅舅,嘴角浮現出邪惡的笑意。

北極熊山狼和雷豹一看她這幅表情,渾身直覺性的打了個冷戰,女人狠起來可真可怕,不過爲了自己男人狠起來的女人看起來咋就這麼帥呢!

“小豆芽,你要幹嘛?!”北極熊順着她的視線看了看那個舅舅,語帶興奮的問道。得嘞,這丫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他剛纔不是哭着喊着要賠命麼!”仙豆用下巴指了指舅舅。

北極熊故作聰明的接話道,“那咱就從他開始?!”

“蠢!”仙豆瞪了搶話的北極熊一眼,“禿鷹的父母之所以會這樣,他可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禿鷹的媽媽有他這麼個弟弟,也不會引來後面那兩頭狼,光知道愧疚,愧疚有個屁用,當時幹嘛不阻止啊!所以,這人不是窩囊廢就是潛意識已經認同了另外兩個畜生的行爲,別以爲他哭兩聲說兩句對不起就真無辜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北極熊此時的神態像極了在等貴妃娘娘吩咐的大太監。

“我的意思就是讓他看着另外兩個被……”仙豆用手指做了一個吃的動作,“他不是看着兒子和媳婦兒吃人肉了麼,那就讓他再看一輪兒好了。”

聽了她的話,那個舅舅目中含淚,猛烈的搖頭。

仙豆輕哼了一聲轉回頭去不在看他,最討厭這種故意做下無法挽回的錯事被苦主抓到就去跟苦主討原諒的不要臉的傢伙了。

“哇,小妹紙,你要不要這麼恨啊!”北極熊齰着牙花子說道。這簡直是精神肉體雙摺磨啊!

“哼!我纔不恨呢,我又沒對救我的人殺人食屍。”仙豆斜睨着北極熊反駁道。

北極熊一想也是,這仨確實畜生不如,不過心裡還是暗暗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要惹這小妹紙生氣,不然她又對喪屍小弟內疚了腫麼辦?!

而雷豹和山狼則一直的目帶笑意的看着兩人在一旁小聲的嘀咕。

仙豆在這個時間段插科打諢也是有目的的,她就怕禿鷹收屍骨收着收着又陷進去了,所以給他耳邊多增添點生活氣息,至於禿鷹,她相信他是足夠虔誠的,這樣就夠了。

等禿鷹將父母的屍骨全部找齊,衆人對着木箱鞠躬致了哀禮。禿鷹並沒有逼着杜寬三人給自己的父母磕頭,他相信自己的父母應該不想再見到他們。

他親自將箱子抱起,而另外三名大兵則沒人押解着一人下了樓。

禿鷹將木箱放在樓前空地的正中央,此時,所有新來的,舊有的倖存者都爲他們讓開了道路。

“懶貓,油。”禿鷹看着車前十米處的箱子對下車迎接他們的懶貓說道。

懶貓看了看衆人肅穆的表情,和被繩子捆着的那三個人,沒有說什麼,揮手將招出一潑油灑在了箱子上,過程中沒有撒出外面一滴。

仙豆體貼的以口袋爲掩飾,掏出一盒煙和打火機遞給了禿鷹。

禿鷹接過,垂眸撕開了外包裝,取出一顆煙叼在嘴上,低頭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拿着菸屁股說道,“爸,媽,兒子給你們送行啦!”說完將煙準確的扔到了木箱上。

菸頭落下,木箱上騰地燃起藍色的火焰,在昭昭的烈日散出一片炙熱。

“立正,敬禮!”雷豹喊道,所有大兵都挺直了身板整齊劃一的衝着木箱敬了一個軍禮,只有背對着他們趴在車上的飛魚沒有動,進入戰鬥狀態的飛魚明白,自己是戰友們的最後防線,他不能動。

所有人都被這莊嚴悲壯的一幕所感染,有的則是想起了自己的親人,隊伍中隱隱傳來幾聲抽噎的聲音。

這個時候,杜寬三人想要趁着大家都沒注意他們的時候逃走,仙豆和大兵們都沒有理會他們,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根本跑不掉。

等杜寬三人艱難的移動出了人羣,心中正燃着逃生的期望繼續往前蹦挪的時候,仙豆朝天一聲怒吼,蹲在小區四周的畫圈圈的喪屍立刻紛紛響應,嗷嗚嗷嗚的吼了起來,吼聲震天,嚇得許多幸存者也顧不得背上,只往人羣裡躲。

杜寬三人也嚇得身子一軟,差點就此跌倒在地上,那個舅舅看着周圍仰天長吼的喪屍,突然想起仙豆說過的那句喪屍小弟的話,不由驚駭的回頭,透過人羣的分析看向仙豆,正與她投過來的詭異的目光對上,頓時渾身一顫,打了個哆嗦,腿腳一軟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所有人,全部後退!”雷豹指着車屁股的方向對周圍的人說道。

離車子最近的懶貓走到副駕駛,從半開的車窗裡拿出了喇叭,用擴音器說道,“所有人,全部退到軍用吉普後面去。所有人,全部退到軍用吉普後面去!”

軍用吉普的喇叭聲一響,所有人都跟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的向着車子後方蜂擁退去,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仙豆大兵以及杜寬一家幾人了。

仙豆並沒有再開口吼叫,而是伸出手指,指向了杜寬和舅媽的方向。

而此時,所有注視她動作的喪屍們都一起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擺頭看去,那場面,十分的震撼可怕。就像是一隻小蝌蚪被一羣食人魚盯上了的感覺。

也就是這一回,原本知道仙豆控制喪屍的人們才真正的認識到這個小姑娘的可怕。

所有喪屍都慢慢的朝着杜寬三人圍攏,絲毫沒有理會途中遇見的鮮肉,這讓人們自危的情緒稍稍得到了些許的緩解,但他們心裡已經非常的緊張。

終於,從第一隻喪屍向杜寬撲上去開始,所有喪屍都躁動了,他們眸中閃爍的即將開餐的興奮,不斷的往裡面擠,漸漸的,人們只看得到屍羣,根本看不到那裡面的人了。

等屍羣退開,杜寬和舅媽只剩下兩副被啃得乾乾淨淨的白骨了,而倒在他們旁邊的舅舅則沒被動上一口,不過他的眼神已經癡呆了,在喪屍散去的時候,只是木木的移向了仙豆,仙豆懶得看他,直接手指向前一招,舅舅再次被屍海掩埋。

仙豆這一手算是將所有人都給震懾住了,但也引起了許多人的反彈,他們抨擊仙豆拿人喂喪屍的行爲太血腥太殘暴,卻被仙豆眼眸輕輕一掃便嚇得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