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早上,許老孃一起來,這左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煮着早飯的時候都念叨着,今兒家裡肯定有喜事。
許老爹吧嗒抽了下旱菸袋子,也不說話,就蹲坐在堂屋門外的走廊下,看着院子裡的大門。
過了會兒連忙收起菸袋,“我去把門外的雪掃下。”
許老孃在屋裡頭應着,“得掃,我這眼皮子一直跳,沒準兒老二媳婦帶着倆孩子又要回來嘞。”
許家二老還不曉得許輕遠和李蘊回來的消息,前幾日一直在下雪,李蘊本想先送個消息給家裡公婆,卻被許輕遠阻止,說他們肯定會回家,也不着急於那一時半刻的。
如此也就真的託了幾天。
許老爹和許老孃倆人在家,吃喝也相當的簡單,早飯後,二老倆在院子裡掃了雪。積雪全部被堆積在牆角下,院子裡被打掃的一乾二淨。
許老孃把手中鏟子放下,往屋裡走去,嘴上不嘟囔瑣碎的說着,“那仨孩子都愛吃糖果,我去準備點,那些個瓜子和花生還在的。”
許老爹在後隨着說了句,“前頭虎子給送的那籃子蜜桔,你也抓几几把出來。我尋思着,今兒他們肯定會回來。”
許家爹孃年歲大了,最是盼望着孩子、孫子們的回來。越是到年關的時候,心裡越是記掛的很。
許輕遠駕車到鄉間小道兒時,怕路顛簸難走,就下車牽着馬一步一步穩當的往前走。
馬車內坐着正好的李蘊,察覺到行程速度慢了很多,隨即撩開了馬車簾子,這一瞧看到了許輕遠正在續地裡踽踽艱難而行,她只覺着眼眶有些微紅。
其實,人生中能得一個人爲你負重前行是多麼幸運的事。
許輕遠聽到馬車簾子上掛着的鈴鐺響了幾下,偏頭往後看了下,瞧見阿蘊正露着一張嬌嫩的臉頰,滿目淡笑,飽含深情的望着他。
許輕遠內心感動,面上卻等同於外頭的積雪,冷肅正經,“坐好了,馬上就到家了。”
李蘊手一鬆,放下馬車簾子,只是摟着倆孩子的手更緊了些,她的幸福自己知道。
……
許老爹是最先看到馬車過來的,瞧着與往日的馬車不同,許老爹便驅步往前走了幾步,在看到馬車一側走着的是許輕遠,一張滄桑的臉也帶了激動。
大兒子回來了,那大兒媳婦肯定也回來了。
許老爹和許老孃對阿蘊的好可比對許輕遠多。阿蘊脾氣溫良,與公婆之間並未有過矛盾,頗受許家二老的喜歡。
許輕遠瞧見許老爹開了大門,他牽着馬走入院子裡。
“爹……。”許輕遠只是簡單毫無感情的喊了句。
許老爹卻道,“都回來了?你媳婦和倆孩子都回來了?”
許輕遠點了下頭。
這時馬車裡的阿蘊趕緊撩開簾子,悄聲笑着與許老爹說道,“都回來了,爹,娘在家可好?”
許老爹面上露出笑意,伸手上前抱了初陽和初迎下車。
“好的很,好的很。”
許老爹抱下一對龍鳳胎後。
又問了嘴,“小南和小北,今年又不回家過年了?”
許輕遠眼神有些冷淡的看了下許老爹。
“不回來。 他們倆在外過的很好。”
許老爹不再多問,只是看了下阿蘊。
心中自然是以爲許輕遠不帶小南和小北迴來,是因爲阿蘊在跟前。
許老爹和許老孃,只是知道李蘊是郡主的身份,對於小南和小北的身份,一點點都不曉得。
今年又沒瞧見那倆孩子,出了心中有些失落,倒也不敢表現出過多的不喜之色。
李蘊被許輕遠抱下馬車後,看着許老爹喊了許老孃, 連忙帶着倆孫子去屋裡。她則是一臉疑問的看着許輕遠,“小南和小北的事,是否要告訴爹孃?瞧着爹孃對那倆孩子也是很上心的。”
許輕遠寬大的手掌揉了下她的柔軟髮絲,面上淡笑道,“不必告訴他們。阿蘊不要放在心裡就好。”
李蘊聽從他的意思,伸手摸了下他的下巴,“遠哥,你不可偏心,那倆孩子也同樣是你的孩子。既然他們喊你我爹孃,那就是我們的孩子。”
她乾淨的眸子裡不帶任何的私心和目的,倒是讓許輕遠有些心虛。
思忖許久後,他才點頭。心中暗想,等明年春天他就給那倆孩子送個口信過去,只是對他們說阿蘊醒了,這便就足夠了。
許老孃站在門口瞧了下院子裡兩個情深凝視的夫妻,一張老臉有些羞臊,倒也不敢叫他們進來了,只好在屋裡呆着孫子。許輕風夫妻倆帶着許不戰是和許老三一起來的,兩輛馬車,外加兩輛盛滿東西的馬車。李蘊和許輕遠準備的衣服,以及給許老孃準備的幾樣首飾都是頂用,平時用的着的。畢竟是一家人自當是用着舒適爲
好。
許輕風夫妻倆帶的是一些水果和一些糕點,燒雞烤鴨等物。
倒是安寧那邊準備的東西不少, 個個華麗尊貴,光是收拾都有兩個小盒子,還有一些布料雲錦。吃喝所用全是用箱子裝的足足。
是以,當李蘊瞧見的時候,真真是驚訝了一番。
卻沒多說其他, 倒是胡玲看過之後雙眼發光,笑的呵呵的說道,“老三媳婦好手筆,真大方呀。不過,這些東西太尊貴了,不經用。”
安寧聽後,臉上帶了擔心,望向了李蘊,語氣緊張的說道,“我也不懂的如何操辦,就想着準備一些最好的東西。是不是安寧哪裡做錯了?”
早前來的時候,許輕雨就對安寧和許輕風一家說,在爹孃面前不要把安寧是公主的身份說出來。但安寧的確是個公主啊,胡玲一見安寧臉上帶了委屈,方知曉自己應該是說錯話了,她本意並不是指責安寧,只是覺着……那些東西太金貴,太貴重,一般人家的婦人斷然是不會戴的,不說與自己身份不相
符,就是戴上了,也怕做事務的時候會給甩掉了。“安寧啊,二嫂子不是那個意思,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啊,我、我這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