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李蘊進來,說了用食盒種小米粥,許老孃趕緊去找了過來。
“給你們裝兩個,提着路上吃,還有一些鹹菜放在裡頭的最上面,拿粥的時候記得, 可別灑身上了。”
“是,今日辛苦娘了,等會人再去睡個回籠覺。遠哥準備好了,我提了食盒就上車了。”
許老孃在後跟着,倒是沒言語,李蘊能感覺出來, 她是不捨得。
頭天晚上說的,沒讓許輕風與胡玲過來,那兩人聽到這邊的動靜,也起來了。
走到馬車那處,與許輕遠打了招呼,李蘊把食盒放在車上,回屋抱了初陽,裹着被子一起的。
許輕遠接住放到馬車裡頭,“上車吧,我駕車,先去鎮上。”
胡玲也衝李蘊擺手,“嫂子,路上注意着點,大哥厲害,你有啥事就讓大哥做。要是有需要的,儘管來信,讓輕風、輕雨都能去幫忙的。”
“有勞你這般着想了,快些回去吧,一兩個月準回來的。”
“那時候我這肚子也都大了起來了。”胡玲笑着說了句。
……
馬車漸漸離開,許輕風帶着胡玲又回院子裡補覺去了。
“嫂子也是辛苦, 當初那珩嚴世子多威風,咋地就落到這般境地,想着是家裡沒女眷在,嫂子還要分了精神去管事。”
“都是外親,若不是嫂子的孃家,我們與皇城貴族可八百年打不着一竿子。回去安生養胎,別操心旁人家的事了。”許輕風道。
“是啊,我也愁着呢,我哥娶媳婦這事,咋搞啊·?”
天將黎明,等這馬車到了官道上時,並沒看到阮玲玉與花元,李蘊着急,下車四處找了下。
“前日傍晚說好的,今天早上搭車去皇城,是不是她們沒出來?”
許輕遠先安撫了下她,又瞧着地面上的腳印子,“興許是在前頭,我們往前走走看。”
這才又駕車,往前走了約莫半里地,瞧見有身影在前,李蘊撩起料子,喊了句,“阮姑娘……?”
“是我,是我們。”
花元趕緊招手應着,見前面駕車的人,氣宇非凡,長相不俗,氣質凌人,花元頓了下手。
“小姐,是不是你說的來接我們的馬車?”
阮玲玉瞧了過去,見前面的男子,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不俗,也不是那渾身憨傻之氣的農夫,不敢確定。
再見李蘊撩起車簾,露了臉出來,纔敢確定,“阿蘊……。”
“是我。”李蘊忙着應下,對着許輕遠喊着,“遠哥,你快停下馬車,讓阮姑娘她們上來。”
花元伸手湊着阮玲玉先上了馬車,阮玲玉上來後,拉住了花元上來。
全程許輕遠並未出手去幫,道是男女有別,尤其是成年男子,該是保持適當的距離。
馬車寬敞,除了李蘊與初陽、初迎,再加上阮玲玉與花元,倒是不擁擠。
“幾時來的?還以爲你們沒出來呢,在前頭還說找你們呢。”
“頭天晚上就出來了,等到凌晨。也是幸運終於出來了。”阮玲玉顯然是高興的,臉上的笑,也比之前燦爛了許多。
“是沒吃東西吧,這裡有熱水,熱饅頭,你們主僕二人先吃點。”
李蘊拿了包袱,掏出饅頭和熱水,給了阮玲玉。
見她們沒推辭,說了幾句謝謝,安生吃了起來。
吃罷後。
正是往鎮上走的時候,阮玲玉輕聲問了句, “外頭駕車的,是阿蘊的夫君?”
李蘊點頭,笑了笑,“是啊,怎生聽你語氣,像是不太相信似的,是我配不上他了?”
“沒有,先前想着,像阿蘊這般嬌俏可人的小娘子,若是嫁給了山中粗野漢子,倒是覺着可惜。沒曾想,阿蘊的夫君,也是氣宇不凡,極爲般配的一對兒。”
正在阮玲玉說着,見初迎、初陽從李蘊身後露出頭。
“娘,她們是誰啊?”
“娘,她們要和我們一起去找舅舅嗎?”
李蘊沒回答,反是問着,“不是要睡覺,怎麼醒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要,我要躺在孃親的腿上。”初迎說着,小腦袋一點點的靠着她。
初陽倒是實在,直接爬到李蘊的懷中,抱住她的胳膊,一副,這是我孃親的架勢。
……、
到了鎮上,去當鋪那邊接應了那兩個駕車送貨的夥計,有去學院裡頭接了小南與小北。
本是想着昨天下午接他們回家的,奈何那天下午有個考試,小南不能缺席,就只能今天早上,再來接。好在與方夫子說了,倒是通情達理,這會兒已經帶着小南與小北,站在學院門口等着了。
接了人後,把阮玲玉與花元單獨安置在一個馬車內,李蘊這個馬車裡頭,坐了他們一家子。
小南坐在馬車外面,與許輕遠並肩,似是在學習駕車。
馬車行駛速度不慢,撿着最快的速度走的。
三日後傍晚到皇城,到珩嚴住的那個院子時,已經是晚上了。
阮玲玉她們主僕,在這晚上的,不好出去找地方住,一併安置在院子內了。
珩嚴與滎陽親自來接的,見到最小的一對龍鳳胎都睡了,他們兩個一人抱着一個,帶着人往裡頭走。
李蘊隨在珩嚴身邊,輕聲解釋了下,“大哥,阮姑娘是來皇城尋親的,這會兒到皇城,天色已晚,先在府中留宿一晚。”
“嗯,我讓陶朱安置一間房子給她們住。倒是你,我心中說了,不可着急,怎麼還是晚上趕來了,初陽與初迎,兩個孩子都累成這個樣子了。”
“是啊,爹爹的後事我們安置妥當了。”滎陽也道。
“父親的事,大哥和二哥該是提前告訴我的。”
“忙的事情太多,沒多想,還以爲,你不會來呢,畢竟父親對你,知道的並不多,你不來也沒關係。”珩嚴道。
“既然知曉是親生父親,何故不來啊,到底是遲了一步,在他臨終前沒瞧上一面。”李蘊略有感傷的說。
說話這會兒,到了房屋裡頭,見正堂屋抱着一個棺材,周圍盡是紮好的花圈。
瞧着還沒出殯,想着珩嚴與滎陽,也是想讓李蘊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