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遠點頭,孫義虎這才隨着巧婆走了進去,許輕雨帶着小北,對着院子裡站着的幾個人,給攆了出去。
許老孃雖是去過一次孫家,只記得人家家底殷實,比一般家庭富足,可沒相看了孫義虎長什麼樣子。
這纔剛見面,倒是覺着甚是滿意。許老爹也是看女婿的眼神,盯着孫義虎。
許輕遠瞧了兩眼,見孫義虎長得倒是周正,眉眼之間,帶着浩然正氣,雖說沒多大喜歡,卻也覺着不錯。
李蘊側身,靠近許輕遠問了句,“覺着可還行?”
許輕遠嗯了聲,瞧着那孫義虎道,“你的腳是如何傷着的?以後還能好嗎?當真只能瘸着一輩子?”
李蘊聽到許輕遠的話,真想擰他一把,這廝怎生哪壺不開, 當着人家的面,借人家短處,許輕遠這做法可不地道了。
連坐在孫義虎旁邊的巧婆,臉色都變了幾許。
孫義虎臉上露出幾分痛楚,倒是沒甩袖離開就走。
孫義虎擡頭直視許輕遠,平穩而道:
“年少出門跑生意,遇到劫匪,留下的創傷後遺症,應該是治不好了。我這腳興許瘸一輩子,但,心卻不瘸,我能不顧市井戲弄親自上門求親,自當是會對她好的,還望成全。”
李蘊暗自鬆了口氣,這孫義虎倒是個能沉住氣的。
按說,許輕遠剛纔那番說辭,若是一般的男子聽到,肯定是極爲惱火,畢竟,人家是來提親的, 怎生你卻這般說話奚落。
但孫義虎不僅沒發貨,反而極爲沉穩淡定。是啊,他能不顧人的流言蜚語而親自上門求親,也是需要不少的勇氣。
李蘊衝他輕笑,“倒是個有勇氣的,年少幾何出去做生意的?”
在成的氣氛被李蘊的問話,調節了起來。
孫義虎放鬆下來,對李蘊說道,“十五六歲就開始跑生意,不成才,現在還是一事無成。”
巧婆趕緊好聲笑着說,“哪裡是一事無成,他們家那鋪子裡頭的東西,全是虎子一人張羅,可是厲害着呢。”
許輕遠像是不太喜歡接下來大家談亂的話,起身,欲走,看到孫義虎,卻道,“可還行,能沉得住氣,就能做一番事業。”
李蘊笑着問向許輕遠,“遠哥,可是覺着不錯?那我們這房是沒任何意見了。”
許輕遠出去,李蘊便也跟着出去了啊,剩下堂屋坐着的幾人。
有巧婆在說,倒是不顯冷清,講了半會兒,許老孃與許老爹的意思,婚事且就定下來了。
送了孫義虎與巧婆離開,許老孃站在院子裡,對着李蘊與許輕遠,小聲說了幾句。
“瞧着那孫家公子,的確不錯,就在剛纔走的時候啊,見他眼神四處打量咱們房屋,那是個啥意思?莫不是瞧不上咱們家的意思?”
“娘,你別是想多了。”李蘊好生說着,又問許老孃,“可是詢問過青梅的意思了?”
“問了,青梅紅着臉點了頭,說真的,那孫家家底可比咱們家好太多了,青梅嫁過去,就是享福的命。他們家就一個兒子,守着那麼大一個雜貨鋪子,這以後肯定苦不了的。”
“青梅點頭答應就好。”
“我們都知道,若不是那孫家公子腿腳不便,咋能就瞧上咱們家了。”
“娘可不許這般說,人家是看上青梅,家裡情況,只是一部分。其實,孫家也想的明白,人家娶的是姑娘,又不是這一大家子,怎生會嫌棄呢。”
許輕遠聽到李蘊的話,淡笑,說了句,“就你最傻。既然青梅答應了,這事兒就只管找媒婆,剩下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這都晌午了,不在家裡吃飯?”許老孃在後喊着說。
許輕遠聽許老孃的話,瞧着天色,的確也是到了飯點,看着她道。
“阿蘊,你與小北在家裡,我去趟鎮上。”
“去鎮上作何?”
“我出去之前,在鎮上預訂打造的馬車,現在應該好了,我去鎮上,把馬車弄回來了。”許輕遠道。
想着他們從莊子上到家裡,還要時常去鎮上去,沒有馬車,多少不太方便。
他便在去靑塢國之前,提前預定了馬車,樣式興許有些複雜,所需要的時間也就多了,想着,現在都有十幾天了,應該是能做好了。
李蘊道,“好,那我們就在爹孃這邊等你。對了,遠哥,你身上的銀兩可足夠?”
“夠的,怎麼了?”許輕遠輕聲問她,以爲她是想要買什麼呢。
“若是足夠的話,且幫爹孃買一頭驢子或者騾子回來,家裡也是需要的。你且買來驢子, 爹雖說木匠手藝粗糙,卻也能自己家打造個大點的車廂。”
“爲何每次你都想的這般多?早知你這般會想,我就不找鎮上的木匠師傅了。”許輕遠語氣低沉,帶着幾分笑意。
在與李蘊說話的時候,像是情人間的呢喃,李蘊面皮薄,微微羞澀,轉了臉,道是許老孃還在跟前站着呢。
許老孃也是察覺到了,這夫妻,甜死個人。
她趕緊走開,去了一邊,抓了輕風,催促着去抓雞要殺雞的。
許輕遠轉了身子,偉岸寬厚的身軀正好擋住李蘊整個,他傾身偷親一下,“乖乖等我回來。”
“我又不是孩子,怎生還需要你哄似的。”
“每次聽你這般哄小北和小南,聽的多了,自然張口就說了。”
這個習慣……不好,李蘊想說。
……
方纔相親,一起躲在裡屋的許青梅並沒出來,這都呆了許久了,沒再聽到外面的聲音,許青梅偷偷的露頭看了下。
這一瞧,發現堂屋沒人在。
她趕緊從裡面出來,向許老孃那邊走着,“怎生人都走了,你們也不喊我一聲,我還在屋裡呆着呢。”
許老孃看着許青梅呵呵的笑了起來,“瞧瞧,我們倒是把你給忘記了。你大哥方纔說了,瞧着那小夥子還行,咱們可算是定下來了。”
說到婚事,許青梅的臉紅了下,點頭道,“嗯,聽爹孃和大哥、嫂子的話。”
“還是要看你的意思,青梅覺着可以才行的。”李蘊在旁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