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伸手接過,輕聲道,“你們吃飽了,在屋裡走動會兒,鍋碗我來刷。”
晚飯之後,幾乎就沒什麼事可做了,外面的雪又下了起來,洋洋灑灑的,在屋裡能聽到雪飄的聲音。他們家是茅草屋,縱然裡面燒着火爐子,還是冷的很。
李蘊洗刷完進來,許輕遠正在包紮胳膊上的傷口,李蘊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扶着他的胳膊,關心的問,“還疼嗎?家裡可有藥草?”
“有止血用的藥草,燙傷的沒有。”許輕遠低首拿着布纏住傷口,見李蘊眼眸一直盯着他的胳膊,擔心之色顯露於表,“不用擔心我。”
“怎麼能不擔心呢,你這渾身上下都是傷,如何教人不擔心。”李蘊說着要幫他纏布包扎傷口,卻見許輕遠伸手阻止,剛巧抓着了她的手掌。
女兒家的手掌是軟和的、帶着點肉肉的感覺,李蘊的手掌正是如此,原主之前不愛幹活,嫁給許輕遠之後,倒是沒做過什麼事,養好了這一雙手。
瞧他眼神灼熱的看着自己,李蘊趕緊抽手出來,“那你自己纏吧,我去鋪牀,準備睡覺了。”
古代的晚上也就找點事了,除了吃飯外,就是外天干活,晚上上炕,怪不得古代人都生那麼多孩子,那晚上沒什麼事可幹,就只能在牀上找樂子了。
李蘊鋪牀,兩個孩子坐在凳子烤着火爐子,時而往李蘊這邊看上一眼,小眼神眯着,應該是困了。
鋪好牀後李蘊招手讓兩個孩子到身邊。
“趕緊脫了衣服睡覺了。”
“孃親,我要洗腳,腳涼。”小北抱着李蘊的大腿,嬌嬌的喊着。
“好,等會兒, 正好鐵壺裡有水給你們洗洗。小南也要一起洗哦。”
李蘊拿了一個半舊的腳盆,兌好水幫兩個小娃娃洗了腳,這才用被子裹着他們放到牀上被窩裡。
看到坐在一側的許輕遠,李蘊道,“你也洗洗腳吧,今兒走一天腳肯定凍着了。”她說着把兩個小孩子洗過的水倒掉,順便幫許輕遠弄了水來。
瞧他冷臉冷麪的樣子,李蘊蹲下身子,扶着他的腿,“我幫你?”
“不用,我自己洗。”他是沒習慣她突然這般關心他。
兩個孩子躺在炕上一會兒就是睡着了,李蘊坐在許輕遠身邊,看着他脫掉鞋子以及長襪,這漢子樸實,鞋襪都破了,依舊穿着。
許輕遠被李蘊看的渾身不自然,他知道自己窮,沒錢買新的鞋襪,但一定會努力掙錢的,只是希望她不要再嫌棄他。
“抽空我幫你做幾雙鞋子,這襪子也要換新的,你且先洗着腳,我去找找你其他的襪子。”
許輕遠看着她道,“在櫃子下面。”
家裡唯一的櫃子自然是被李蘊霸佔,而許輕遠少的可憐的衣物都堆積在櫃子下面,還是原主李蘊給隨意塞的。
“以後都放在櫃子裡,反正衣服也不多。”李蘊感覺到了許輕遠的尷尬,輕聲說。其實她心中是有些心疼這個漢子的,明明長得人高馬大,心思卻很敏感。
找了一雙破舊的長襪拿了出來,本想放在牀尾等明日給他穿,卻不料,許輕遠直接套在了腳上。
“晚上睡覺還要穿襪子啊。”她好奇的問他。
“小牀靠窗,晚上有些冷。”
“還睡小牀,我們是夫妻不應該睡在一起嗎?”李蘊是擔心許輕遠在窗子邊的小牀上睡,容易吹風受凍着涼。
此刻話一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心中忽而又有些緊張忐忑,這個男人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人也還不錯,但是他們相處時間甚短,萬不敢和他做什麼親密無間的事。
但是許輕遠一聽,濃眉大眼立刻亮了,驚訝而欣喜的問:“你答應與我一起睡了?”
只是這話怎麼聽着好彆扭的樣子。
李蘊沒說話,深知現在保持沉默纔是最好的選擇,悶聲端起腳盆把水倒了,摸着鐵壺裡還剩下一點的水,全倒盆裡,自己坐在小凳子上,雙腳互相搓着。
許輕遠看着腳盆裡白嫩嫩的腳丫子,隨即蹲下身子,大手放在腳盆裡幫她洗,粗大的手掌握着她白皙嬌嫩的腳丫子。
“你、”李蘊驚訝的看着他。
許輕遠沒說話,幫她洗好,直接連人抱了起來放到牀上,拿着自己的衣袍角邊,給她擦了腳。
“睡覺吧。”他低啞着嗓音說,剛纔她那雙白皙嬌嫩的小腳真真是勾引到他了。
“你睡在外面,正好保護我們,對了,房門關嚴實了嗎,屋裡有些漏風,不關嚴實晚上肯定冷,爐子裡的木柴也要加足了。”她起身要下去,卻被許輕遠擋住,“你都收拾好了。”
“看我這記性不太好使,剛做過的事轉眼就忘記了。那、就趕緊睡覺吧。”
兩個孩子躺在裡面,李蘊傾身幫他們蓋好被子,這才躺下,剛躺穩,一雙男人的手臂扣住她的身子,緊緊的拉向他,感覺自己貼在一個堅硬如磐石如又火熱如烙鐵的男性身軀上, 她身子一緊,帶着不自然。
“別怕,我不碰你。”許輕遠輕聲說,溫熱的氣息吞吐在她臉頰上。
感覺有些涼的身子被他暖熱了,他還真是個天然大暖爐,李蘊也沒推開,輕聲,“嗯”了下。
今日一天對李蘊來說活動量實在是太大,躺在牀上立刻就睡着了,睡夢中的她,感覺身邊一直藏着一個巨大的寶庫,她一直追着寶物跑,奈何卻一直找不到。其實她還沒發覺,系統漸漸開始發生變化。
許輕遠側身瞧着她睡着的樣子,看下了裡面兩個孩子,終是沒敢亂動,這次她沒排斥自己的靠近就是一個好的兆。
第二天,李蘊醒來時,身邊兩個小孩子已經睡醒,正睜着眼睛在牀上躺着也不吭聲。
“醒了啊你們倆。”李蘊剛睡醒,聲音裡沙沙的聽着像是沒睡醒的樣子。
許輕遠躺在外側,先起身穿上衣服,李蘊看到他,昨夜應該是她睡的最暖和的一次了,多虧了身邊的男人。
“遠哥,你出去瞧瞧外面的雪,我們能去鎮上走一趟嗎,家裡沒米麪了,我們可以忍,可孩子們不行,還有,再買點生活用品來。”
許輕遠看着她點點頭,但眼神中含着猶豫,之前家裡的錢他是全部給原主李蘊的,只是不知道現在那些銀錢還剩下多少。
李蘊沒看出他的猶豫,幫兩個孩子穿上衣服讓他們下了牀。
李蘊坐在牀上,其實想想,古代也挺好的,除了吃不飽穿不暖,至少沒現代那麼大壓力,也正是因爲爲最基層的溫飽所奮鬥,纔沒有時間去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