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意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現在沈芸沁是有苦說不出,好端端的景星辰怎麼就把花冠戴她頭上來了,這不是存心給她拉仇恨嗎?
可是她還沒準備好,要不要這麼嚇人啊!
沈芸沁算是徹底認清了自己的災禍體質,似乎走到哪裡都會遇上些事
。
“輕雲,”景星辰注視着她,緩緩笑開,彷彿擁有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他說,“沒有人比得過你。”
七個字宛如魔咒一般鑽進沈芸沁的耳裡,刻進了心裡,她看着眼裡嘴邊都噙着溫柔笑意的景星辰,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面無表情的自己,她想這個時候她應該笑,可是嘴角怎麼也彎不起來。如果……如果他不是遊戲裡的人就好了,她就不用壓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就不用拿平靜來粉飾她心裡久久未停下的漣漪。
“這不公平!爲什麼花顏最後落在她的身上,她又沒有參加花選!”一道憤怒響起,也徹底打破了聖殿那詭異的安靜。
聖殿廣場上一片喧譁,人類的劣性根就在次,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鬧事便必定有一片人會跟着起鬨。新仇舊恨一起涌上來,很多人都開始咒罵起土著,各種難聽的話夾雜,混亂無比。
景星辰對這因她而起的躁動毫不在意,他扭頭淡淡地看了花顏城主一眼,說了句“這裡交給你了”而後便牽起沈芸沁的手離開了聖壇。
下去前,沈芸沁還回頭看了眼,花顏城主正扭着小腰朝十個美人選手走去,美人們臉上的表情並不愉快,這也難怪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搶去了那十分之一得花顏稱號機率,徹底失去了獲得花顏相對應的豐厚禮物的機會,辛苦走到最後的他們若是甘心才見鬼了。不知道花顏城主要做什麼……
後面發生什麼,沈芸沁是不知道了,她跟着景星辰從來的路走了出去。大概因爲大家都去觀看花選了,城主府外面的街道上走動的人並不多。
沈芸沁在下了聖壇後就把花冠收了起來,這東西很多人都認識,戴着出去誰還不知道她就是這次搞砸花選的人。一出城主府的大門,她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黑衣男子。腦中瞬間蹦出了對方的名字。
“墨千煜。”他怎麼站在這裡?像是特地在等她一樣。
因爲沈芸沁這突然的一頓,景星辰也停了下來,他順着沈芸沁看的方向也看到了墨千煜,當即眼神就變了,危險的目光打量着墨千煜,防備中帶着滿滿的敵意。
土著和玩家一直是天敵一樣對立的存在,而能讓景星辰將這份敵意表現出來,說明對方已經超出了他鄙視忽視的底線
。
“你們要去哪裡?”墨千煜走過來。
“還不知道,要看……星辰的意思。”沈芸沁轉頭看向景星辰,她現在完全是跟着景星辰在走。
墨千煜也看向景星辰,目光裡帶着一絲詭異:“這位就是,仙,君?”
聽出了墨千煜話裡的異常,沈芸沁疑惑地看向墨千煜,正好捕捉到了墨千煜眼中的那抹異樣,但看不懂這是爲什麼,在小說裡景星辰和輕雲本就是一對,現在她和景星辰在一起也不稀奇吧,難道是對於看到仙君這件事感到奇怪嗎?
景星辰沒有搭理墨千煜的話,他只是和沈芸沁說:“輕雲,我們走吧網遊之天譴修羅!”
“我們先走了,再見。”沈芸沁趕緊跟墨千煜道別。
墨千煜看着遠去的兩人,沒有動,眸子暗沉沉的,不知在想什麼。
“仙君?呵,釋鉞,你說他像麼?”忽然他嘴角勾起,平凡的臉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一個同樣一身黑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在他身邊出現,男子臉上帶着一副遮去了半張臉的面具,面具下的雙眼幽深而冰冷,一點人氣都沒有,他回覆道:“不像。”
頓了頓,他眼睛微垂,說:“仙雲,也不像。”
墨千煜眯眼,濃長的睫毛斂去了眼中那瞬間爆發出的戾氣,好一會兒,他纔出聲:“釋言還是沒有查出彩霓的下落?”
“沒有。”
“赫茨家族……”已經看不見人了,墨千煜轉身就走,經過釋鉞身邊時,一句話從他嘴角溢出,“不用顧忌了,讓釋言放開手腳,不擇手段也要從赫茨家族得到彩霓的消息。”
“是。”釋鉞低頭應道。
而另一邊,沈芸沁跟着景星辰向城外走,據說花顏城外繁花似錦,極爲漂亮。景星辰是遊戲裡頂層的人物,除了海底,其餘地方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他自然知道哪裡好看哪裡好玩了
。在他的陪同下,沈芸沁基本上把東境最值得觀賞的地方遊玩了一遍,原本景星辰想帶她去西境逛一圈,但沈芸沁想到現實裡還有事就推遲了遊玩西境的時間,她回了永安城主府的臥房,然後和景星辰打了聲招呼,就躺牀上下線了。
出了遊戲艙,沈芸沁依舊沒見着琴芳,問了小若,說琴芳回來了一次而後又出去了。對琴芳她是愧疚的,琴芳是有自己的家庭的,但爲了照顧她一年到頭極少回家,一直小心翼翼地管着她的起居生活,現在又爲了她到處去尋藥。
等成年禮的時候,等父親回來後,她就把她身體快康復的消息告訴琴芳吧!
看了一下時間,發現離晚宴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她趕緊去洗漱室打理了一下,其實沒不用耗多久,她又不化妝,果然太依靠琴芳也不好,琴芳不在她連頭髮都不會綰,衣服也是隨便拿了一件換上。
見到維德的時候,史安琪也在,因爲要去參加宴會,兩人都穿着晚禮服。
“沈芸沁,你就這樣去?參加宴會要穿禮服,你不會連這點禮儀都不懂吧?”史安琪挑剔的目光在沈芸沁身上來回移動。
“我沒有禮服。”沈芸沁眸光暗了暗,她有很多衣服,但沒有一件是禮服,因爲以前她不需要也不會去參加宴會。
“說得這麼可憐,你這是在怪姑姑沒有給你置辦禮服嗎?姑姑那麼忙,管着沈家上上下下一大堆事情,哪有閒工夫管你有沒有禮服,照顧你的保姆呢,她不知道和管家說啊,真是拿着沈家的薪水竟幹些不得勁的事!”
沈芸沁抿了抿脣,她看向維德,輕聲說道:“我坐着輪椅穿不穿禮服意義都不大,今晚我只要仰仗安琪姐姐和先生的光芒就可以了。”
史安琪掃過沈芸沁坐的輪椅,哼了聲沒再說話,臉上表情稍霽。
維德看着沈芸沁,帶笑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一直在期待她見面的恭維,本以爲她會彆扭到難以啓齒,誰曾想她可以做得這麼……出乎意料的好!一點也不刻意,那麼輕輕一句話,就讓他覺得愉快,就連一向針鋒相對的史安琪也被說的不再諷刺她了。
這份語言功底,早就深厚到不用他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