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
在寶華以太初元冰消滅了瞑蟲之母的一剎那,這股動靜驚動了封印之地的另一個古老的存在。
“那個賤人,那個暗算老夫,奪舍瞑蟲之母的賤人,竟然被人幹掉了?”
在封印之地的另一端,一片巨大的石林中,一座血色的祭壇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萬分驚訝的聲音。
“當年我們兩名真仙下界,清剿瞑蟲。卻不料一場大戰,兩敗俱傷。更嚴重的是,返回仙界的虛空通道竟然破碎了。”
血色祭壇上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怨恨,“幾萬年來,滯留下界,苟延殘喘。那個賤人竟然怕我跟她爭奪瞑蟲之母的軀體,直接下手偷襲。還得老夫只能以陣法自封,才保持神魂不滅。”
“現在,那個賤人竟然被人滅了?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血色祭壇之中升起了一聲狂笑。
“那個賤人的神通,加上瞑蟲之母的軀體,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看樣子,來的這人還不一般了。嘿嘿!”
血色祭壇上光影閃動了幾下,一陣陰冷的笑聲響了起來。
“只要這人的資質過得去。老夫奪舍之後,重新修行,破界飛昇也不是難事。比起那個賤人奪舍蟲體,老夫的選擇纔是最合適的。”
一道微弱的靈光從血色祭壇上升起,一個透出光明正直、神聖威嚴氣息的聲音在封印之地響起。
“歷經數萬年,瞑蟲之母這個爲禍蒼生的禍患終於清除了麼?本仙身化封印,鎮壓至今,終於完成了使命。縱然即將魂歸天地,也能含笑九泉了。”
這個聲音傳來,自然引起了寶華的注意。
“傳說中,兩名真仙下界清剿瞑蟲。最後卻只能封印鎮壓,不能滅殺。恐怕就是因爲兩名仙人之間出了問題。”
那名銀髮女子奪舍瞑蟲之母,給魔界帶來巨大的危機。自然就是邪惡的一方。
一個是邪惡的,另一個封印瞑蟲之母,鎮壓此地幾萬年的存在,自然就是正義的了。
看起來似乎就是這樣。
然而,寶華身爲魔界始祖之一,無數年來經歷了各種陰謀詭計,遭遇了無數次背叛,無數次襲擊,自然不是單純的小姑娘了。
正義邪惡之間的分界,其實並沒有那麼涇渭分明的。
“這位真仙大人,在這個時候出聲,自然就是想要引我過去了。”
寶華感受到體內恢復了七八分的靈力,抓起了紫金符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帶起了一絲笑意。
“既然想讓我過去,那就去看看吧!”
豫皇的符籙給她帶來了巨大的信心,那股凍結天地萬物的力量面前,仙人都要膽寒。
遁光飛起,從封印之地的大海邊飛出,寶華來到了一片荒蕪的石林之中。
即使心裡有底氣,寶華也十分謹慎,沒有直接進入石林。
暗暗把靈力不停灌入紫金符籙之中,將凍結萬物的太初元冰之氣預先準備好了。擁有了底牌之後,寶華這才舉步踏進石林。
這片石林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沿着石林間的通道一路前進,不久之後,寶華來到了石林中央。
石林的中心,赫然聳立着八根巨大無比的青銅柱子。
這八根柱子古樸厚重,柱子上銘印着無數神秘莫測的符文。
在八根柱子的頂端,各自擺放了一盞古樸的血色銅燈。
這些古燈,只有一盞還亮着。其餘七盞卻一片冰冷死寂,彷彿早已熄滅多年。
即使是唯一還亮着的那一盞銅燈,也僅僅只有一點豆大的火苗在搖曳着,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在八根青銅柱中央,有一座十幾丈高的血紅色祭壇。
祭壇上擺放着一個漆黑如墨的鉢盂。一股股黑氣在鉢盂上縈繞,看起來十分陰森恐怖。
“這就是那個真仙的封印法陣?看起來可沒幾分仙氣,反而魔氣十足呢?”
寶華微微一笑,不以爲意的朝青銅柱子走了過去。
剛剛走到青銅柱子旁邊,寶華停下了腳步。
這個時候,血色祭壇的鉢盂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是你剿滅了瞑蟲之母麼?很好。你做得很好!瞑蟲之母徹底死去,消除了一個毀滅世界的隱患,功德無量啊!”
黑色鉢盂中的聲音朝寶華稱讚着,話語之中帶着一股悲天憫人的意味。
“前輩過獎了,寶華愧不敢當!”
寶華也想看看這個真仙到底想幹什麼,也就開口應付了一句。
“你當得起的!”
鉢盂中的聲音透出幾分神聖的氣息,“滅殺瞑蟲之母,拯救此界蒼生,這就是功德。吾輩真仙,自當有此澤被蒼生的德行。”
說到這裡,黑色鉢盂上透出了一道渺渺的仙氣,似乎有一股隱隱的波動在觀察着寶華。
“玄天寶樹之體,潛力無限。大乘巔峰的修爲,基礎不錯。只是……卻是個女的?算了,吾輩真仙,豈能糾結於男女之別?”
鉢盂中的這人對寶華的資質十分滿意,神聖無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下界的魔族少女,瞑蟲之母已經消亡,本仙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苟延殘喘至今,也到了魂歸天地的時候了。”
一聲幽幽的嘆息響起,鉢盂中的聲音似乎帶着幾分遺憾。
“吾修行幾十萬載,歸寂之際,一身所學卻不能就此失傳。少女,你德行高深,吾心甚慰。”
鉢盂中的聲音之中,神聖偉大,光明正直的意味更加濃郁了。
“吾有仙法七十二門,大道真傳十八法,少女,你是否願意繼承吾之衣鉢,守護這片天地?”
“原來是這樣啊!”
寶華的腳步停留在青銅柱子邊上不動了,腳步再也不肯邁進半步。
“這位真仙前輩,寶華修行了上萬年,不說見多識廣,很多東西也是能看明白的。”
說着,寶華將手中的紫金符籙揚了起來,“前輩,下次騙人的時候,換個說辭吧!繼承衣鉢、守護天地之類的說辭,就算是熱血少年都已經不信了呀!”
“什麼……”
鉢盂之中響起了一聲驚怒交加的驚呼。
“太初元冰,凍結萬物!”
一道寒光衝起,冰封大地的寒氣直接將整個血色祭壇凍成了堅冰。
無形的波動一掃,連青銅柱子、血色祭壇,以及黑色鉢盂,消失不見。
“哼!祭壇上的法陣我雖然認不全,但是禁錮符文我還是認識的。真以爲我一點見識都沒有?憑你也想忽悠我?”
寶華冷笑一聲,一拂袍袖,身形一晃破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