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雪秋禾恨得暗中揪緊了帕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巴掌打在那女人臉上!
亞利皇子注意到了雪秋禾的異樣,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便看到了那言笑晏晏的三人。
這一瞬間,亞利皇子彷彿明白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本來還以爲,想要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不容易,可看現在的情況,他應該能夠在短時間內完成吧?
這一場宮宴,每個人都可以說是心懷鬼胎。
就連靳宛也不例外。
她此時想的是,威靈帝國已經開始第二部行動了,那麼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靠着御醫們研究藥物來當解決問題的根本,這是不切實際的。因爲時間不等人,威靈帝國可不會等着他們想出萬全之策了,再發起大戰。
如今帝君已經在暗中與巴南帝國傳信,爭取和巴南帝國結成同盟,到時候就算威靈帝國有魂種,也未必就會取得勝利。
除此之外,就是靳宛的主場了。
她知道,是時候開始執行自己的計劃了!
如今,帝國總商會已經建成,她下一步行動就是要攻破威靈帝國的商業壁壘!
此時威靈帝國應該還不重視經濟方面的問題,所以這是他們行動的最佳時機。只要從內部瓦解威靈帝國的經濟,那麼,一旦大戰爆發,靳宛完全能夠利用經濟的影響力,來讓威靈帝國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
所以在那晚的宮宴之後,靳宛便全身心地投入了發展商會的事業之上。
在這一點上,靳宛又跟帝國的其他女人十分不同了。
如果哪個女人知道自己將要嫁給太子,那她現在肯定是激動又緊張地待嫁,同時準備自己的嫁衣。刺繡,這是一個合格的閨閣女子該會的技能,可偏偏靳宛一竅不通。
對此,帝君也非常無奈。
可是他也明白,靖凰郡主的才能不在這些地方,否則她也不會走到今天的高度。
因此帝君下令,大婚的所有事宜皆由皇宮包辦了。
對外,敖時帝君也有着自己的解釋。
因爲靖凰郡主是他御封的郡主,所以她就是帝君的乾女兒。乾女兒出嫁,由皇宮出嫁妝,這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全帝國的人都知道,帝君對靖凰郡主多有偏愛,這個時候當然是捧場了。
只要是帝君您說的,那就什麼都是對的。何況靖凰郡主也是咱們大夥的郡主,由咱們來出嫁妝,那自然是合乎情理的。
——凡是國庫中的東西,那都是出自百姓的,所以這話倒也沒錯。
等到靳宛忙完一陣了,她才知道外界都在傳着自己的婚事。
得知帝君想要幫她出嫁妝時,靳宛感動得一塌糊塗,於是那天夜裡靳宛進宮去了。
此時,威靈帝國的使者團以及巴南帝國的使者團,分別被安置在皇城之內的兩座客居宮殿,彼此距離得並不遠。
是以就在帝都的人熱議郡主與殿下婚事時,這兩個帝國的人暗中經常來往,人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直到靳宛爲了嫁妝的事情進宮見帝君,她問起威靈帝國的使者團如何安置,才注意到了不對勁。
當然,靳宛並不是一來就將話題扯到威靈帝國身上去的。
她最先提的,還是嫁妝的事情。
“帝君的心意,靖凰都明白,對此,靖凰十分感動。”靳宛真誠地望着上面的敖時帝君。
“這不過是小事,靖凰無需爲此特地進宮一趟。”
自從靳宛和敖千定下婚事之後,敖時帝君對靳宛的態度就更加和善了。在面對那幾個皇子時,除了阿鈺之外,帝君往往都是扮演着嚴父的角色。
可現在,敖時扮演慈父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靳宛不是木頭人,她能感覺到帝君對自己的好,所以在相處中也漸漸將對方視爲至親長輩。
“在帝君看來這是小事,可靖凰自幼失去了父親母親,唯有一個爺爺愛護着,對來自長輩的疼愛自然是無比看重。不過,靖凰雖然感激帝君的好意,但關於嫁妝,其實靖凰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到了這個時候,靳宛也沒辦法繼續隱瞞下去了。
這可是她和敖千的婚禮,她又怎麼可能不上心?只是之前一直有事要忙,而大婚又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靳宛也就沒着急將消息透露出去。
卻沒想到,這樣的舉動竟會讓人誤會她是拿不出嫁妝!
敖時帝君不是一個專制的長輩,一聽這話,便饒有興趣地反問:“那靖凰可否說說,你打算拿出什麼東西作爲嫁妝?”
他沒有看不起靳宛的意思,但要知道,靳宛的夫家可是皇家!
嫁給未來帝君,嫁妝太寒磣了,那是絕對不行的。
幸好靳宛對自己的嫁妝有着絕對的自信,這時勾脣笑了笑,淡淡地說:“嫁妝單子我已經大致擬好了,但是後面可能還會添加一些,所以這時候還不方便呈給帝君觀看。但請帝君相信我,靖凰是不會讓皇家丟臉的。”
每次靳宛都是說到做到的,因此帝君便頷首,“那好,就依你的要求。”
靳宛福身道:“多謝帝君。”
“聽聞你這些日子都在商會待着,連郡主府都很少回?”帝君忽然關切地詢問。
靳宛愣了愣,但她還是如實點了點頭。
見狀,帝君便道:“雖說你如此爲帝國盡心是一件好事,可從私心上,吾仍是希望你多注意身子。國家大事是永遠忙不完的,這點吾深有體會。同理,你作爲總商會會長,想必商會的那些事情,也定然是一件接着一件的。若你自己不學會偷懶,那最後累的,可就是你自個兒了。”
說到最後,帝君就開起了玩笑,令靳宛忍俊不禁。
她捂着嘴偷笑,反問道:“所以帝君,您就把那些國家大事都扔給太子殿下處理了對麼?之前殿下雖是在郡主府待着,可他卻也沒閒着,那些奏摺一疊一疊地往他跟前送呢。”
等靳宛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了嘴,頓時不好意思地看着帝君。
“千兒想陪美人兒,又想閒,這怎麼能行?”帝君故作威嚴地道,“故,吾便將那些奏摺交給他處理,就當是爲了替他阻攔九帝姬,而收取的一點利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