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莫汐顏模模糊糊中被翠兒拉了起牀。平時要是沒事,她一般都是睡到晌午,這就是她目前好吃好喝的生活,她滿足得不亦樂乎。
一臉惺忪的莫汐顏任由着翠兒爲她梳妝打扮,迷糊中問道:“翠兒,你剛說什麼來着?”
翠兒答道:“宮裡來的蘇公公,指名了要要小姐您出去接聖旨。”
“聖旨?”莫汐顏打從心裡一驚,臉上的睡意全無,焦急道:“什麼聖旨,爹爹不能接嗎?”
莫汐顏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聖旨?她又不認識宮裡的人,莫非這聖旨是?想到這,她一張臉跨了下來。
翠兒看了看一副心神不寧的莫汐顏,問道:“小姐,你怎麼了?這聖旨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姐出去接便知了。”
洗漱完畢,莫汐顏便隨着翠兒去了前廳。
在前廳等了良久的蘇高,一看見莫汐顏出現,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滿臉笑意道:“莫姑娘,說不準以後就是有福之人了。”
莫汐顏低頭不語,故作羞澀,其實心裡卻很不耐煩,罷不得他早點宣完早點走。
蘇高輕咳了兩聲,慢慢打開手中的聖旨,莫振延一家子便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大將軍之女已滿出閣之齡,且秀雅端莊。今冊爲秀女,擇日進宮殿試。欽此。”
蘇高尖銳的聲音傳入莫汐顏的耳中,雖早已料知是這檔子的事,可是當真聽到這聖旨時,心裡卻不知所措起來。俗話說得好,‘一入宮門深似海’,況且那皇帝身邊那麼多女人,叫她如何去跟一幫女人搶自己的夫君?不,她莫汐顏不稀罕。
“莫姑娘,接旨吧。”蘇高道。
莫汐顏低頭沉思不語,纖手不知不覺已緊握成拳,好似在做什麼艱難抉擇。
“莫姑娘接旨吧。”蘇高再次提醒道,聲音中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小姐,快接旨啊。”跪在她旁邊的翠兒,用手扯了扯莫汐顏的袖子
,小聲道。
莫汐顏轉頭看看老是被她氣得怒眉瞪眼的將軍爹爹,還有疼她的孃親,還有寵愛她的哥哥,還有將軍府上上下下的十幾號人。雖然她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莫汐顏,但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已把他們當成唯一的親人。
一時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層薄霧,違抗聖旨乃殺頭之罪,她不能那麼自私!況且接了聖旨,也不一定就會被選上,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她莫汐顏一定要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夫君,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莫汐顏接旨,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莫汐顏擡頭,平靜地接過聖旨。
起身,莫氏柳兒塞了一錠銀子到蘇高手裡,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有勞蘇公公了。”
“夫人,客氣了。”蘇高笑意濃濃地收下銀子,對旁邊的兩個小太監道:“咱們走吧。”
送走蘇高之後,莫氏回頭看着一臉凝重的莫振延,道:“這可怎麼辦?不是說皇上今年不選秀了嗎?怎麼忽然又……”語氣中有些焦急又有些感傷。
莫振延輕嘆一聲,甩甩手沉重道:“聖意難測。聖意難測啊。”
莫軒楠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但還是上前安慰道:“爹,娘,你們先別擔心,這不是還要進宮殿試嗎?說不定會落選呢。”
莫汐顏看到此番情景,有些欣慰。別人家指不定還希望自家女兒能進宮飛黃騰達,好光耀門楣呢,他們卻在這裡爲她傷神。
一時,故作一副輕鬆的樣子,上前道:“爹,這還不好啊。我要進宮了,以後您就再也看不到我了,看不到我了,您也就不會生氣了。”
就這麼一句話,原本還在爲選秀擔憂的莫振延一下子黑了臉,沉聲道:“你這什麼話,把你爹我想成什麼人了。就你這樣子,宮裡是你待的嗎,指不定三天就被拉出去砍頭了。”
“顏兒知道了,你們不用爲我擔心,我會想辦法的。”莫汐顏撇撇嘴,心裡知
道其實爹爹是在關心她,可是聽了心裡不免有些難受,“顏兒,先去外頭透透氣。”
說着便跑了出去,沒理會身後有多少人在喊她。
小山上,莫汐顏任由着晨風吹亂着她的髮絲,脣邊勾起了一絲似有似無的諷刺之意,天邊的一抹曙光直直灑在她有些單薄的身子上,顯得光彩耀人,連那草叢中的露珠都有些自愧不如,紛紛融化成一股水霧慢慢散開來。
慕雪辰遠遠看着那樣的一個伊人在晨風中迎風而立,一時心中百感交集,腳下的步伐不禁朝她慢慢走近。
莫汐顏感覺到有人的腳步聲朝她逼近,回頭便與一雙深邃的眸子對上,一時間忘記了移開視線,她怔了怔。
慕雪辰走到她身邊,並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向了遠方。
“你怎麼又來這裡了?”開口的是莫汐顏。
慕雪辰依舊看着遠方,淡淡答道:“剛好看你跑來這裡,就跟着過來了。”
莫汐顏順勢坐在了草坡上,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堂堂王爺居然也學會了跟蹤人家,不害臊。”
慕雪辰這次倒也不惱,那雙深邃的眸子看向了莫汐顏,輕笑道:“跟你學的,臉變厚了。”
“一日不見,王爺倒真令小女子刮目相看了。”莫汐顏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平時她要這樣子跟他說話,他早就火冒三丈了,今日的他居然還有心情繼續跟她鬥嘴?真是稀奇!
慕雪辰又是淡淡道:“彼此彼此。”頓了一下,問道:“你是在爲選秀的事情煩惱?”
“是。”莫汐顏也不打算隱瞞,直接點點了頭,過了一會兒,苦笑道:“王爺是否想到解救小女子的方法了?”
“我以爲你想進宮?”慕雪辰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的笑意,一時只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
莫汐顏看着一臉平靜的慕雪辰,目光有些疑惑不解,緊接着她脣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跟那麼多女人去爭一個男人,我莫汐顏不稀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