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修爲被封,白衣男子如今跟凡人一般無二,自然便有了飢飽之感,鼻中聞着洞外飄來的肉香,他一個勁的吞口水,但這人意志極爲堅定,任憑腹中‘雷鳴’滾滾,任憑口水滴答,他依舊一言不發。
樊劍鋒本就沒想着能讓此人就這麼妥協,撕下一隻小野豬豬腿,走進洞中扔給白衣男子,也不說話,又走了出來。
片刻之後,便聽得洞內傳來狼吞虎嚥的咀嚼聲,樊劍鋒嘿嘿一笑,這人倒也不笨,活着纔是王道。
樊劍鋒二人在洞外看着星光,倒也不急,等洞中傳來一聲低低的飽嗝聲之後,這才微微一笑,起身走進洞中。
擡手一揮,山土滑落,將洞府封閉,樊劍鋒笑嘻嘻的走到白衣男子身邊,上下打量片刻,道:“吃飽啦?吃飽就該回答問題了。”
那人冷哼一聲,脖子一扭,身子一歪,竟然躺下睡覺了。
“好,你英雄,你有種,你是廁所裡的石頭,不過就算是石頭,也有脆弱的時候……”樊劍鋒咧嘴一笑,忽然探出右手,閃電般在那人大腿上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哼”那人悶哼一聲,依舊不爲所動。
鳳飛飛在一邊叫道:“我一刀殺了你,直接搜魂,看你還不說實話!”
樊劍鋒望着那道小小的傷口,呵呵笑道:“這是我剛從外面的野草上捋下來的種子,要是將種子種在人的身體裡面……不知道會是什麼效果。”
白衣男子眼睛猛地睜開,不過很快又閉上了,人體內種種子?那不是天方夜譚嗎?
樊劍鋒也不在意,將幾粒小小的種子灑在傷口上,捏碎一粒高級復元丹,使其傷口快速癒合,不到盞茶時間,傷口便已經痊癒。在樊劍鋒的刻意控制下,那種子如今的確是被種到了血肉中。
滿意地看了眼癒合的傷口,樊劍鋒右手輕輕搭在白衣男大腿上,而後直接運轉催生之術,那幾粒草種在血肉中瞬間發芽。
種子的力量有多大?更別提被樊劍鋒催生後的力量了。
隨着種子發芽生長,白衣男的血肉被硬生生破開,疼痛倒也就罷了。那是一種如被萬蟲噬咬的感覺,頓時令他滿頭大汗,面部也扭曲起來。
這只是幾顆普通草種,樊劍鋒要催生它們,完全可以從種子發芽到生長再到枯萎,控制着雜草在白衣男體內緩慢生長。而且生長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之間,一輪枯榮結束,樊劍鋒手下不停,直接開始第二輪枯榮,原本乾枯的雜草再度生長而起,枝幹開始變得粗壯起來。到後來,白衣男劇痛之餘能夠清晰的覺察到自己的血肉在快速萎靡,他清楚,那是被吸收了養分的緣故。
到了這一刻,他才真的恐慌起來,沒有人不怕死,只是面對不同的死亡方式時所顯露出的心性不同而已。
當體內一根根雜草徹底蔓延開來的時候,白衣男子徹底堅韌的神經終於疲憊了:“我說……”
……
許久之後。看着昏死過去的白衣男子,樊劍鋒與鳳飛飛二人四目相對,仍舊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
這白衣男子名叫賀青蝠,的確是南蠻荒血蝠宮的人,他雖然沒說清楚自己的具體身份,而且對樊劍鋒二人來說,這一點並不重要。但樊劍鋒此刻想來,此人在血蝠宮的身份不低。
他們駭然的是手上的春秋筆與春秋書,還有那隻玉瓶中的歲月之墨。
書不破,筆不壞。墨不盡!
三者配合使用,有着極爲駭人的能力,那就是剝奪壽元!但分別使用,則威力大減,甚至有些神通都無法發揮出來,單獨使用春秋筆幾乎可以說毫無用處,春秋筆與歲月之墨配合使用,才具剝奪一甲子壽元的能力。
樊劍鋒喃喃自語道:“怪不得這賀青蝠使用春秋筆的手段……着實讓人不敢恭維,不是他不會,而是無法發揮出威力來。”
鳳飛飛手中撕扯着一塊烤熟的精肉,恨恨說道:“可惜咱們不能用!多好的寶貝,非得血脈纔可使用!”
樊劍鋒苦笑一聲,忙活了一天,到頭來得到的寶貝卻根本無法使用。
這春秋筆、春秋書以及歲月之墨,三件聚在一起,在血蝠宮賀家的血脈衝擊下會自動釋放神通,這也是爲什麼賀青蝠想方設法要摸一摸春秋書的原因,若是換做其他人的,沒有賀家血脈的氣息,任何人都別想催動。
“罷了,不能使用那就還給人家吧?殺了他也沒用!”樊劍鋒微微一笑,將春秋筆與春秋書收在一邊,拿起那隻精美的玉瓶,對這些歲月之墨,他很是好奇,或許,在研究歲月之墨的同時,他能夠感悟出什麼東西進而強化自己的藍砂手。
當即站起身來,跟鳳飛飛來到封妖印中,開始仔仔細細的研究其這歲月之墨來。
數日之後,洞府中賀青蝠又一次從夢中醒來,從眼前一隻烤全豬上撕下幾塊肉,一邊咀嚼一邊在四周查探。
那天他醒來之後,就發現那萬惡的一對狗男女不見了,在自己身邊放着一隻烤全豬,而且洞府沒有被打開的痕跡。若是修爲還在,他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破開洞府離去,可如今修爲消失,如同凡人,偌大的洞府他如何能夠出去?
他每天都在嘗試着溝通修爲,每天都要將樊劍鋒與鳳飛飛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但這一切,最終都變成了自言自語,他知道,那兩個狗男女是要把自己活活悶死在這山洞中。
“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們!”賀青蝠扔掉手中的烤肉,怒吼一聲。
“別動氣,你再堅持幾天,我就放你走!”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賀青蝠回頭看去,頓時臉色大變,只見虛空之中,那萬惡的一對狗男女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洞府之中,說話的,正是那讓他心頭隱隱冒出恐懼的男子。
樊劍鋒雙手連連虛按,口中柔柔說道:“別動,別動,我還需要一些你的血肉!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他臉上帶着溫柔點額笑意,緩緩走近賀青蝠身邊,然後擡起右手,靈力緩緩浮現而出,凝聚成一柄尖細薄而鋒銳的小刀,還不等賀青蝠弄明白,對方手中的小刀悄無聲息的刺入他體內。
股股鮮血涌出,樊劍鋒嘻嘻一笑,將鮮血收集起來,又拿刀割下賀青蝠的一截頭髮、幾根腋毛,幾根……凡是他身體上的毛髮,都被樊劍鋒蒐集了一些,然後樊劍鋒帶着‘甜美’的笑意,將小刀緩緩移到賀青蝠的手指上來……
又是幾日過去了,賀青蝠已經徹底瘋了,他想死,可是死不了,他想逃,更加逃不掉,樊劍鋒每天就像是陷入愛河的男女探討性的熱情一樣,不斷的探究着他的身體,每一天,他的身體都要被研究個遍,除了解剖開顱之外,其餘的,賀青蝠都已經嘗試過了。
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每次研究完畢後,樊劍鋒又給他服下療傷丹藥,使其傷勢快速恢復,恢復之後,又是新一輪的研究……
“好了,乖,今天就放你走,別急別急,我不但放你走,還要將你的東西還給你!”樊劍鋒呵呵一笑,從儲物袋中摸出春秋筆、春秋書以及歲月之墨,遞到賀青蝠身邊,然後又拿出膽瓶,倒了一碗酸菜。
“吃了這碗東西,你的修爲會恢復,你可以離開了。”樊劍鋒蹲下身來,緩緩說道。
賀青蝠眼中閃過一縷光芒,愣了半晌,一把接過張口便倒了下去。
樊劍鋒笑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賀青蝠臉色一變,簡直要哭了:“你到底要做什麼嘛,你殺了我吧,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