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撇撇嘴,哼道:“他是賊,他是天下第一大賊,第一惡賊,第一**賊,第一……”
“第一你妹!”那黑色身影忽然開口,打斷老頭的話:“再出言不遜小心老子去偷你老婆!”
老頭張了張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似乎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話,笑得前仰後合,許久之後,這才喘着粗氣笑道:“你…你趕緊去吧,你個大賊、惡賊、老賊、**賊、賊頭子,你要是去偷我老婆,我就叫你賊爺爺,遇到你我跪拜叩首,快!快去!”
樊劍鋒聽得目瞪口呆,看向老頭,奇道:“拉屎客,你去讓他偷你老婆?你還要叫人家爺爺?難道你喜歡戴綠帽子?或者說你媳婦是個無鹽極品醜女?”
不遠處黑影忽然陰森森的說道:“他老婆非但不是無鹽極品醜女,而且是當年艮維荒出了名的美人!”
樊劍鋒看向老頭,心中忽然升起一個邪惡的想法,嘿嘿笑道:“老頭,難不成你滿足不了你老婆?”
老頭頓時大怒,跳起身來叫道:“你才滿足不了你老婆!”
他忽然轉頭看向那道黑色的人影,哼了哼,緩緩說道:“於桑梓,咱們這樣你追我趕的都十多年了,咱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好啊,我還是那句話,蒙桑槐,只要你答應給我刻畫十張假面符,一切都好說。”
樊劍鋒心中一動,假面符?據書中記載,假面符屬於符篆之列,符篆是種極爲神秘的東西,而這假面符,使用之後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就算修爲再高也看不透,不過這假面符屬於符篆中的極品之物,一般的符師根本不可能刻畫出來,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符師能夠刻畫出來。
但聽着黑影的話,似乎眼前這老頭可以?難道他是一名符師?
“咳咳,我說兩位老前輩啊,你們一個叫做桑梓,一個叫做桑槐,這不是偶然吧?”
“廢話真多!”兩人齊齊開口怒斥一聲。
樊劍鋒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上了嘴巴。
沉默半晌,蒙桑槐忽然從懷中摸出一本書,扔給樊劍鋒道:“小娃兒,你以爲我老人家的屁股是座山啊,擦個屁股得用一本書?還給你!”
見樊劍鋒接了書,擺擺手道:“走吧走吧,別在這參和老人家辦事!”
樊劍鋒怔了怔,滿眼不解,蒙桑槐怒道:“還不走?小心這大賊砍了你!”
樊劍鋒沉吟半晌,點點頭,起身飛奔而去,一口氣奔出數裡地,樊劍鋒猛地停下腳步,臉色微變,從儲物袋中摸出剛纔蒙桑槐還給他的那本書。
原本平平常常的一本書,此刻竟然在不斷散發着詭異的光芒,光芒並不強烈,籠罩着書本,神異異常,深吸一口氣,樊劍鋒右手小心翼翼的掀開書本,低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這本書原本只是一本普通的樂理書籍,可此時此刻,書頁上記載的根本不是樂理,而是一個個扭曲的字符,像圖畫,又像是文字。
“這是什麼?”樊劍鋒愣住了,忽然心中一動,快速收起書本,以十三天印中的如意印隱藏氣息,掩身在茂密的草叢之中,快速向之前的地方趕去。
“於桑梓,你真的爲了他們要和我死磕到底?”這是蒙桑槐的聲音。
半晌後,於桑梓的聲音響起:“你爲何就這麼倔強呢?爲了你們這一脈,你就不能委曲求全嗎?你可是你們這一脈唯一的一個人了。”
只聽蒙桑槐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桑梓槐椿本一家,抱木宗何苦如此?況且就算沒有我,他們照樣可以尋到溯源之路啊!”
樊劍鋒躲在暗中,越聽越是糊塗,桑梓槐椿本一家?怎麼又扯到抱木宗了?還有溯源之路是什麼?
忽聽於桑梓道:“既然你也知道桑梓槐椿本一家,你爲何又執意如此?”
蒙桑槐默然不語,良久之後,緩緩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年緊緊跟着我,看起來是在追蹤於我,其實是在保護我,老哥哥我承你這份情了,但我還是當年那句話,那件事,我決不參與!”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甚是決然,也將兩人的談話推到了絕地,頓時一片沉默。
天地間一片死寂,唯有草原之上嗚嗚呼嘯的晚風,火堆上的兔肉傳來陣陣烤焦的味道,兩人卻恍如未聞。
許久之後,於桑梓忽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蒙桑槐奇道:“你明白什麼了?”
於桑梓桀桀笑道:“大哥你說自己不參與那件事,但卻沒說傳人不參與那件事,哈哈!多謝大哥指點,告辭!”
蒙桑槐不慌不忙的坐下身來,淡淡開口道:“你的算盤恐怕打錯了。”
於桑梓停下腳步,陰陰一笑,道:“你給剛纔離去的那小子的那本書……我看十有八九是你的符文之術吧?他的體內很明顯中了劇毒,看他行走的方向,很明顯是要去艮維荒尋求解毒之法,這不是送上門去麼,桀桀…”
蒙桑槐臉色一變,驚聲問道:“他…他中了劇毒?”
“哈哈哈,大哥,看來你隱匿多年,修爲可是大不如前了,小弟告辭!”於桑梓大笑一聲,化作一道黑影,向着樊劍鋒離去的方向閃電般而去。
待得於桑梓離去許久,蒙桑槐抓起火堆上的兔肉,口中喃喃道:“外焦裡嫩,這纔是絕佳的燒烤啊!”
他話音一頓,忽然看向樊劍鋒藏身之所,道:“口水快淹死自己了吧?出來吧!”
樊劍鋒悚然一驚,站起身來訕訕一笑,向着火堆走去。
蒙桑槐頭也不回,口中撕咬着野兔肉,道:“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吃,吃飽就走!”
樊劍鋒已經到了嗓子門口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略一沉吟,做到火堆邊上,接過蒙桑槐遞過來的肉,吃了起來。
“桑梓槐椿本一家,你既有椿的因果線,我將符篆之術傳與你也是實至名歸,但我傳你符篆之術,並無師徒之分,所以你也不必在意。你體內之毒終究還是要靠你自己,毒者,藥也,藥者,無非是天下草木之分而已,天下草木之本既在你體內,又何必求藥?”
“於桑梓已知你的事情,此去艮維荒,危機重重,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好了,吃完就走吧,剛纔你能躲開於桑梓的查探,以後應該也可以做到吧?記住,那本書需要用特殊的辦法才能研讀翻閱。”
蒙桑槐自顧自的說了一陣,樊劍鋒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還是牢牢記在腦中。
此刻手中的肉也已經只剩下一口,將最後一口肉塞進嘴中,樊劍鋒緩緩起身,朝着蒙桑槐躬身抱了抱拳,轉身便走,走出幾步,忽然回頭道:“那件事,我參不參與?”
蒙桑槐眼中露出一抹讚賞之意,笑道:“參與也罷,不參與也罷,一切在你,心在你身,身隨心動,毫無阻滯。”
樊劍鋒微微一笑,不再多說多問,轉身而去。
蒙桑槐是何許人?於桑梓又是何許人?他不知道,雖然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但卻欲知無門。
行走在草原之上,晚風呼嘯而來,樊劍鋒警惕的注意着四周,靈識散開,始終巡視着身周十丈範圍的情況。
“不行,不能再走了,於桑梓的修爲深不可測,我一切的防備根本是徒勞。拉屎客,你個老傢伙,給我攤上這麼大的麻煩。”
暗罵一聲,樊劍鋒收回靈識,心念一轉,來到了意識中十三天印陣的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