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最終還是沒能去成新選組的總部,一是因爲表姐有警告在先,二是有前車之鑑她自己也不敢一個人去,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家表姐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在雨停以前就找到了她,然後在雨停之後就和松本大叔一起回村子了。
什麼主意都沒打成功,蘿莉青感到十分沮喪。
蘇希自然不是很清楚這個表妹腦中又想了什麼,只是看她臉色也能清楚肯定沒想好事,自然是裝作什麼都沒瞧見,這一趟下來什麼事都沒有就足夠她謝天謝地了。
不過,那個少年……
腦中不由浮現出黑髮少年在雨中朝她微笑的模樣,那副纖細的身軀裡住着一個溫柔的靈魂,只是,可惜了……
肺結核啊,在這個青黴素還沒有問世的年代,那就是實實在在的絕症呢,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都對它束手無策。 ωωω●тт kдn●¢ ○
嗯,她是除外的,畢竟自己並非這個時代的人,而在墨華盒裡學習這麼多年下來,就自己知道的救治方法就多達數種,不過中醫和西醫的不對盤蘇希在那時候算是深刻體會到了,彼此行醫的方式不同從而導致觀念不同,在各種病症的治療上也是各有勝負,因此各自陣營裡的“老師們”都極爲推崇自家然後順手就鄙視對方,對此蘇希也沒辦法說什麼,都是各有各的好,反正他們吵架發狠完最後得好處的總是自己,也就由着去了。
西醫的很多治療手段都是靠各種精密儀器來實現的,在這個科技才起步沒多久的年代自然是行不通的,沒見連青黴素之類的玩意都沒被發現麼?更別提給病人注射和打點滴這些常規手段了。所以用中醫手段治療就理所當然了,那麼,首先要……喂喂!似乎想遠了,她還沒考慮要不要給那個男孩子治病,腦子裡已經跳過這一步思考要怎麼治療了。
擡頭長吐一口氣,算了,各人有各命,自己本就是化外之人,有什麼資格去管太多閒事。一切看造化吧,如果下一次進城還能碰到,她就給他些“提醒”,權當對方“好心”的謝禮了。
話又說回來,林黛玉的這個病放在那個少年的身上,其實也蠻相稱的,都是美人呢。再略一回想少年那張挺有僞娘氣質的臉,蘇希不厚道地暗想。
蘇希不自覺露出的一點壞笑讓正悶悶不樂的林青青看了個正着,心頭大爲不爽,哼!自己沒能見着美男,表姐一定很高興吧!真討厭!
這對錶姐妹倆爲了一點小事在村子裡鬧彆扭的時候,被人隨口道出有病事實的黑髮少年精神也有點恍惚,兒時拿劍師承天然心理流的自己雖不敢說慧眼如炬,可是一點識人之明還是有的。那個少女是確實不認識自己,京都城內他也確實沒見過有這樣一號人,可是對方卻能在一個照面的功夫看出自己得病、並且是什麼病,這樣的本領足夠令人驚駭了。
至少從他明顯發病之前,根本沒有人看出他身體不好這件事。
“總司!”一個有總棕紅頭髮的小少年叫住了他,露出一張充滿活力的笑臉,“今天不去道場,又出門嗎?”
“嗯,就要出去呢。”黑髮的少年停住走出大門的步伐,轉身朝他一笑,“鐵君,你這一身……是要打掃土方先生的房間麼?”
“是啊。”一提到這個小少年的臉上就垮了下來,很是不滿自己手裡的水桶抹布,噘着嘴嘟囔着,“我來新選組是爲了變強,爲什麼會變成小姓做這些啊……”
他的這一聲不知說了多少次的抱怨,讓身爲新選組第一番隊隊長的沖田總司十分無奈,只能裝作沒聽見,笑着打了招呼就轉身離去。
今日的京都看起來依舊平和,可是作爲新選組高層的他卻明白這不過表象,這個國家已經風雨飄搖千瘡百孔,外有洋人虎視眈眈內有國人分歧成三股爭鬥不休。這個亂世,想要保護自己的立場,想要別人傾聽自己的聲音,似乎……除了執刀揮劍別無所擇呢。
正如此想着,胸腔處突然涌出一陣不爽,他立刻擡手捂嘴,一聲聲咳嗽震動個不停。好一陣之後,這才舒緩了些。
這個病……也是個麻煩哪。
苦笑着鬆開手,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那個紫色和服少女的笑容,心頭驀然一動,她能一眼看穿自己的病情,是否也有辦法醫治呢?想到這裡內心竟有了幾分希冀,人都是惜命的,如果能活下去誰會想要死?如果能夠治好,自己就又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繼續追隨在土方先生身旁,來守護身邊的人。
但是,自那之後也過去好幾天了,對方似乎並非本地人,也不知能不能再碰上……
內心裡如此想着,沒有停下的步伐在輕車熟路地拐過一道街角繼續向前時,看到前方隱隱圍成一團的人羣不由好奇向裡望去,瞧見其中一抹紫色身影時不由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要幹什麼?”蘇希平靜地站在街道旁,仰着頭看着離自己一米不到的高大壯漢,以及他身後的兩個瘦小跟班。這三人全身流裡流氣,一見就不是好東西,現在糾纏自己肯定不是好事。
“你問我幹什麼?”那壯漢齜牙一笑,盡顯流氓本色,指着他身前被酒水打溼的衣襟,“女人,你撞翻我的酒罈弄髒我的衣服,難道不打算賠償麼?”
老大一發話,身後的小弟立刻咐和上:“就是就是!這可是我們海老大的今天才買的新衣!非常貴的,不賠不讓走!”
“很貴?”蘇希覺得自己有點苦逼,隨便逛逛也能遇上這荏,伸出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你也看到了,我沒有錢也賠償不了你那只是粗布質地的昂貴衣服,再說是你走路不看路在先,要不是我讓得及時這壇酒可就全落在我身上了。”
這段話說得含蓄,可是有腦子的人都聽出那少女是在諷刺對方不懷好意沒事找事。圍觀的人羣中有人惋惜嘆氣,那三人可是京都排得上號的混混惡棍,成日遊手好閒壞事做盡,這次會有這麼一出根本就是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又是孤身一人,這才藉着酒勁大街上就發起瘋來。
回頭再看一眼那少女,在那三人的醜惡嘴臉下,看起來越發美麗柔弱,但一直都很平靜的臉色和未動搖半步的挺直脊背更讓他們隱隱佩服。
“賠不了?”壯漢可沒管對方嘴裡的那點譏諷,似乎就等着她說這句話,一張臉更加兇惡,“大爺我這身衣服很金貴的!既然你賠不了,就把你賣去花街換錢!”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講這一句話時,對方已經冷冽的臉色,惡霸伸出一隻粗手,有意無意的還是朝着對方的胸口抓去。
不想手伸到一半就被人扣住手腕,眼看自己就要碰到那小美人不想被人橫插一槓,壯漢立刻一臉怒色地瞪向來人,口中怒吼:“哪個兔崽子……”話未說完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樣停住了。
“海明先生,住手好嗎?”抓住他手腕的是一個黑髮的纖細少年,其柔弱度乍一看幾乎可比他身後的少女,只是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他溫和燦爛的笑臉很是不搭。
“你……不,您是……”原本還趾高氣揚的惡霸此刻卻像是碰上了可怕的事物一樣,臉色蒼白滿頭冷汗,一身的橫肉都在微微顫抖。天照大神啊,他怎麼就遇上這個殺星?也許一般民衆不認識,可他們這些經常四處轉悠的人哪裡不認得,這個人可是新選組內的一尊殺神!
“只是衣服溼了而已,回去洗一下就好,這次的事就這麼算了如何?”少年根本沒讓對方有說話的機會,鬆開手直接打斷道。
這時候的壯漢哪有敢不聽之理,連忙後退幾步一邊稱是一邊點頭哈腰的往人羣中移動,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式的狂奔離開。
這殺傷力……已經到了僅憑臉就能讓惡棍奪路而逃的地步了嗎?觀完全程的蘇希如此吐槽,待到那少年轉過身向她向來時,立刻揚起笑臉向他點頭欠身:“謝謝,剛剛多虧你了……”雖說她也有能力打發走這些潑皮,但如果有本地人強勢解決那也再好不過。
“你沒事就好。”看向少女的面容,他同樣也笑了笑,“這算是第二次見面了,之前我就在想,會不會再碰到你……”
唉呀呀,這人情,似乎不想欠也得欠了。聽他這樣一說,蘇希哪裡不明白對方所爲何事,心裡卻也沒有牴觸,前後兩次接觸雖然時間都很短暫,但也能看出對方的心性不錯,起碼於她而言這是個好人。
“我名叫宗次郎,你可以這麼叫我哦。”人羣漸漸散去,那少年笑嘻嘻地指着自己如此自我介紹。
只有名字?蘇希一愣,看起來他不是很想自己知道他的身份,隨後也不在意地笑笑:“我姓進藤,單名曦字,恩人大人隨意。”站着說話很突兀,兩人很有默契地並肩前行,邊走邊聊。
“進藤小姐,說好了叫我宗次郎就行了,我也沒做什麼太值得你感激的事。”宗次郎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剛剛那三個人,就算沒有我在,進藤小姐也能獨自解決呢,沒怪我多管閒事就好。”
對此,蘇希笑着搖搖頭沒有說話。她算看出來了,這個少年並不像外表那樣柔弱,沒有一定的本事是看不出她之前的反擊意圖的。此時已經快要接近正午,因爲生理鐘的關係,蘇希對於這個時代的日本人可吃可不吃的午餐還是相當重視的——像松本大叔那樣的窮戶自然吃不起一日三餐,林青青爲此可沒少折騰,當然自己也沒妥協就是。
於是隨手指了一家看起來還行的酒館,歪頭看向對方:“正好,我請你吃頓飯答謝一下吧。”
“哎?”自稱“宗次郎”的沖田總司沒料到對方這麼說,不由一愣。
“別誤會,我是習慣了三餐制的。”蘇希再次笑笑,“就算不請客我也要吃午飯填飽肚子呀,你只能說是順手哦,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就你的病好好談談。”
最後一句纔是真正重點,因爲幕府的立場關係,沖田總司對於西方文化也是略有了解,所以對女子請客吃飯的行爲並沒有很深的牴觸,況且邀請人貌似是位習慣西方文化並且還頂着大夫頭銜的女子,顧忌更加少了些。略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受了邀請入了酒館。
受西方文化的影響,酒館的午時生意也開始紅火,蘇希二人進來時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吃喝,顯然已經開始接受起三餐制。目光環視一圈,這小小的酒館裡空座還是有不少的,一些食客稀稀散散地落座着,幾乎是第一時間,兩人的目光都在坐在最角落的一個紅髮的少年身上停留了幾秒,隨後又像沒事人彼此默契地拋在邊直接也在對角的角落坐了下來,兩個人推讓着隨意點了幾道菜,蘇希也不再廢話,直接談起了對方的病。
一開始就診無數的沖田總司還有些半信半疑,畢竟醫術什麼的,有時候真的得靠看年齡,年紀越大經驗越老嘛,可從蘇希的鐵口直斷把自己近來得病遇到的情況說得一分不差,甚至還推測出自己昨天吃了點涼食導致拉肚子後,他再也生不出這種心思了,隨着她挖出的越來越多,要不是聲音刻意壓低,他都有種想捂住對方的嘴讓她停下的衝動。蘇希也識趣,看他真正信了,便也放過了他,又將話題轉向了病情上。
“還不算太晚,雖然早過了病情初期變得嚴重,但還算在控制範圍。”替對方把過脈後,蘇希簡短地說明了一下,“如果到了晚期可能要更麻煩一些,幸好沒到這一步,我倒是有不少辦法治癒你這病。”
“真的?”聽到自己這一身被所有大夫和西醫都說是絕症的病有治,少年的臉孔還是浮現出激動的潮紅。
“真的。”蘇希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看他有些焦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忍不住一笑,揮手向酒館老闆要了紙筆,隨手寫下一張藥方遞過去,“藥物就按照這個來配吧,具體事項都在上面。當然,這只是初步治療,還有一些……”
兩人正交談着,一陣淡淡的香風襲來,向來對氣息敏感的蘇希第一時間擡頭,連帶着少年也一併望過去,只見一名臂掛紫帛一身素白的女子從他們身旁安靜走過,角度關係,蘇希僅能看見對方清冷卻精緻的側臉以及走過去之後那垂於腦後被低低束着的黑色長髮。
“唉呀呀,真是位美人呢。”忍不住出聲笑讚了一句,沒有壓低的聲音自然也傳到了女子的耳朵裡,令她回頭望了一眼,瞧見說話之人是名女性後微微扯開脣角向蘇希笑了笑,便找了一張空着的桌子優雅落座。很巧的,竟是與那紅髮少年背對背坐着。
一直旁觀的總司少年在瞄了遠處的女子一眼,又回頭看看自己對面坐着的一個,後腦勺不由滴下大汗,也就是她能這麼講了,換成是男人說這句話絕對會被當成調戲吧。不過這樣也好,剛纔從他倆一進來,這些酒客就一直用讓他很想拔劍斬人的目光盯着他們,現在也算又能分散些注意力了。
“我們繼續。”蘇希的一句話,將他再次拉回神,不管那些傢伙,還是看病要緊。
但現實裡總會有事與願違的時候,兩人的交談被一聲瓶子砸在桌上的巨響再次打斷,回頭一看,卻見兩個腰別武士刀的男人站在白衣女子的桌前粗魯地吆五喝六。
“女人!跟我們喝一杯好嗎?”
“我們是會津蕃家裡裡的勤王志士!我們日夜冒死都在爲你們老百姓工作!”
“所以要你們回報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兩個男人圍着一個弱女子恬不知恥地叫囂,這讓剛經歷過被流氓勒索的蘇希見了越發不喜:“京都的治安已經差成這樣了嗎?爲什麼到處都能看到男人欺負女人的戲碼?”
沖田總司感到尷尬。
“會津蕃是幕府的人,笨蛋!”人羣裡有人喊。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們根本不是志士,連冒充都能把陣營叫錯,簡直蠢透了。
“誰在亂說話!”兩個男人惱羞成怒地異口同聲,酒客們一看對方手握刀柄全都被嚇得縮了回去。
沖田總司感到非常尷尬。
新選組也是幕府座下的機構,負責維持京都內部治安,並且對付反幕府人士。只是因爲幕府的一系列相當於賣國的政治行爲,利益被嚴重迫害的百姓們十分憤怒失望,自然不會對其有好臉色,這讓他感同身受地坐立難安。果不其然,對面的女性在聽到“幕府”兩字之後,立刻皺起了眉頭。
算了,在這些蠢材出更大的洋相給幕府抹黑前,還是趕緊解決了吧。內心如此嘆息,沖田剛想起身,不想場中又出現了變化。
那個一直在角落裡沉默着的少年劍客不知何時已經插手其中,左手握着刀,右手卻是向前伸出,剛好託在鬧事男人之一就要拔出的刀柄上。
“給你們一個忠告,動亂以後會越來越激烈。像你們這種冒牌志士將來京都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地。”少年冷冷的說着,“不想死的話,趕緊回鄉下比較安全。”
許是少年那一手震住了那兩個男人,給了酒館內的其他人無限勇氣,衆人立刻附和起來。
“對啊!對啊!”
“冒牌貨早點滾出去!”
兩個本就是投機取巧的男人眼見謊言和氣勢都被戳穿,眼前又犯了衆怒,心虛之下只得灰溜溜走掉,酒館內歡聲一片。可沒過多久,那個幫女子解圍的少年劍客也扔下酒錢拉開屋門走掉了。
“幕府可真是不得人心。”隨便撿了幾口菜放進嘴裡,蘇希忍不住吐槽,“也是,和洋人簽了一堆不平等條約,導致自己國內大量的農民和工人失業破產,這份罪過放在哪裡也不能輕易原諒。時代的洪流早已經勢不可擋,可笑那些人還妄圖以賣國的方式來延續自己的封建統治,真以爲那些洋人是吃素的嗎?”
當政治上的一些醜聞被如此直白地道出,這些詞句裡面的輕蔑辛辣和大逆不道足以讓一個人灰飛煙滅。如果這裡坐着的是新選組的任何另一個人,總司相信,對方會拔刀斬人的可能性將超過八成,就算是之前沒和她接觸過的自己也一定會這樣做。可是正因爲有所接觸,他才清楚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倒幕人士,並且她還會成爲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更加不可能揮劍相向。
“進藤小姐,對日本時下的局勢,似乎很瞭解……”
“談不上懂,只是知道一些而已。”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蘇希最後淡淡說了幾句,“這個國家的根子已經爛透了,如果不找到突破口轉型重生,下場也就像大清帝國那樣吧,被強行叩開國門,爲了少數人的地位虛榮而簽署那些喪權辱國的條約,向那些洋人奉獻出自己的國土變成殖民地,一直到百年後都將國人釘在恥辱柱上,壓彎甚至壓斷他們的脊樑怎麼也擡不起頭。”
沖田總司沒想過自己想緩和氣氛的一句話竟引出這樣的回覆,一時間愣在那裡。
蘇希自己也覺得不大痛快,自嘲地笑了笑:“這些東西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如今的我也不過……”只是個被愚弄的玩物而已。
說着也不打招呼,就自顧自地站起身扔下菜錢就向門外走去,總司眼睜睜看着她離去,半晌後才“啊”的一聲立刻跟上。
再次走回街道上,這兩人的氣氛不復之前的輕快,並肩行於一起卻是各有心思沉默不語。
“宗次郎……”停下步伐,蘇希看向少年。
“什麼?”對方疑惑看過來。
“我要回去了,你……”話並未說完,眼角的餘光在看到有人朝他們走來後就立刻停下。
只見一個藏青袍子的高大男人摟着一名面貌豔麗的女性朝這邊不急不徐地走過來,蘇希還沒什麼反應,可旁邊的人卻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手足無措起來,向着來人焦急地“啊”了幾聲也沒吐出什麼字。
“總司,你怎麼在這裡?這個小姑娘又是誰?”叼着酒斗的男人隨口問出,可是黑髮的少年已然和霜打的茄子同路。
“土方先生……”他語氣低落地打着招呼。
這讓本來還一頭霧水看着的蘇希一下子明白了,“總司”、“土方”、“肺結核”……這三個關鍵字聯在一起還需要再多解釋了麼,一時間,心中的震驚詫異和無意捲入歷史的懊惱與被騙的氣憤同時涌現。
“原來……是京都城大名鼎鼎的新選組啊。”蘇希的語氣不自覺地平淡了,“沖田先生,下次還請不要再愚弄我了。”
“對不起……”對方很老實地道歉,“我爲了自己的病向你撒謊了,可是並沒有惡意,還請你相信我。”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京都是個什麼樣子,“人斬”“壬生狼”,包括新選組所有人在內都被人這樣稱呼着,殺人無數的他們總是被百姓畏懼着,也因此他纔不敢說出真名,因爲一旦講出來……
“我才應該道謝,沖田先生沒有因爲我之前的話開罪我,已經很開心了。”蘇希仍然笑着,可是在場的人都清楚,她生氣了。
土方歲三摟着美人立於一旁,不清楚來龍去脈只知道自己壞事了的他暫時閉嘴,就這麼看着總司朝着對方露出歉意求諒解的笑臉,心頭一陣不爽。什麼時候他新選組的人需要向一個女人低聲下氣了?可恨那女人居然還敢擺臉色。
大概有幾分鐘的間隙過去,在土方已經不耐煩想做點什麼的時候,那女人終於開口說話。
“我住在郊外的立野村,這幾日你做好準備工作後,可以來那裡找我。”
說完,她就自顧自地走掉了,如此傲慢的態度讓土方的額頭出現了十字青筋,怒瞪着對方消失在街角處,他沉着臉回望起自己組內滿面歡喜的一番隊隊長,這場面他需要解釋,而且那個女人也要好好調查。
作者有話要說:從來沒覺得這麼辛苦過,寫了三千字就刪一千字,磕磕絆絆用這麼多天的晚上終於整出來了,求錯別字抓蟲,因爲俺一個也沒回查,寫完第一時間發上來了。
被指出的錯別字改過鳥,謝謝涼靈親親,麼麼~(毆飛,你裝什麼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