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城,到了夜晚,只能用六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冷到令人髮指。
夜深了,研究了一天的夏曼忙忙活活的就睡着了,樂多雅喝了一杯熱水,暖暖和和的剛準備爬上牀睡覺,忽然聽到窗戶那邊有動靜,她爬起來一看,驚呆了……
“你。。。”
樂多雅瞪着眼睛,一臉驚悚的看着坐在窗邊上的男人,怎麼都沒想到席御臣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什麼鬼?!
樂多雅趕緊跑到窗臺那邊。
酒店雖然不高,但她也住在五層呢!
這麼晚了,黑燈瞎火的出點事可怎麼辦!
樂多雅打開窗戶,席御臣坐在很邊緣的地方,一看到她過來,二話不說摟住她,低頭就朝着她的脣吻了下去。
而且,他一邊吻,一邊把她用力地往自己身體裡揉。
排山倒海的熱情,讓人根本無法抗拒。
樂多雅一開始完全是嚇懵逼的狀態,所以任由他攻城略地,直到後來,她逐漸有點緩過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從被動到更被動。
他的態度很強勢,而且好像是八百年沒吃過羊的狼,這狠辣的攻勢,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吃入腹中一樣。
樂多雅最起碼有五分鐘是說不出話來的。
直到席御臣戀戀不捨的結束,她這才獲得重新說話跟呼吸的權利。
樂多雅狠狠地瞪了一樣席御臣,但她沒有伸手去推他之類的,因爲她現在真的很怕他會順着窗戶掉下去。
五樓啊!
不死也要摔斷腿的好麼!
“席御臣!你在玩什麼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
樂多雅不能推他,只能抓着他的衣領,氣呼呼的低吼。
她還不敢太大聲,生怕聲音太大,會吵醒夏曼。
席御臣吊兒郎當的看着激動的女人,他眼中的笑意壞壞的,很勾人。
“你還笑?”
樂多雅覺得這人肯定是瘋了。
好好地大夜裡不待在家裡,沒事到處亂跑!
樂多雅的眼眶都紅了。
席御臣原本還在那邊歡喜她擔心自己的着急樣,可一看到她哭了,立馬就不敢笑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最害怕的,卻是她的眼淚。
席御臣伸出手,想幫她把眼角的淚擦掉,樂多雅卻往後躲了兩步。
“你先進來!”
“進來?那我可不敢,牀上還睡着一個人呢。”
席御臣抓住她的手,知道她是爲他好。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道:“我想你跟寶寶了,所以來看看你,我呆的時間不會太長,再過五分鐘我就走了。”
樂多雅原本還是氣鼓鼓的心,因爲他這句話,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
席御臣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眼角:“我送你的禮物喜歡麼?”
啊,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樂多雅就想起來今天在拍賣會上發生的事情來了。
她瞪着他,明亮的眼睛在黑夜裡卻跟星星一樣的閃耀。
“你還說呢!花一個億買一本書,你是怎麼想的啊?”
她知道他有錢,但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啊!
“我看不爽某人,所以他要買的東西,我偏不讓他得到。”
“你別逗!你把那東西給我,最後還不是他獲益?”
那本百藏圖,原本就是冷嚴勢在必得的,席御臣忽然變成程咬金半路殺出就算了,他竟然最後兜兜轉轉還把這玩意給了自己,那這個和給冷嚴有什麼區別呢?
樂多雅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她無法理解。
可席大少跟她,卻剛好想法相反。
“表面上來看的確如此,但你忽略了冷嚴的性格。冷嚴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施捨。這個東西明明是我拍下來的,可對他而言,卻是一個無聲的巴掌。如果你看到他在拍賣會上那張臉的表情,你就知道我那時候心裡有多爽了。”
席御臣要的不是這其中的過程,他看到的,是最後的結果。
這東西不管冷嚴要還是不要,他心裡始終都有一個疙瘩。
樂多雅聽到席御臣的解釋,還是很難理解。
“用一個億,就爲了買一個疙瘩?”
席御臣嗯了一聲,見樂多雅張開嘴,正要罵他是傻瓜,他趕緊道:“他拐跑你這麼久,我如果不給他找點不痛快,我遲早會憋出抑鬱症的!”
樂多雅早在那天席御臣認出自己之後,她就把這一個月來大大小小發生的事情都跟他說了……只是,這裡面,卻唯獨除了孟琳琅的事情,她沒有講以外,其他能說的,她都說了。
席御臣原本還在奇怪爲什麼是冷嚴救的她,而且這一救還一個月不聯絡,最後但他知道冷嚴跟樂多雅的關係之後,他驚愕的同時倒是也放下了一份心。
冷嚴跟樂多雅是表兄妹,他就算心裡有點什麼花花繞繞的,最後也都只能自己往肚子裡吞。
樂多雅看着席御臣,總覺得他這是在犯傻。
“我覺得你這件事做的還是挺蠢的!”一個億,幹什麼不好?拿去買房子都可以買好幾棟了!
偏偏去買一本,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書!
原本這本書,是冷嚴去掏錢的,可最後卻從他的兜裡出了。
樂多雅跟他站在兩個角度,所以看待事情自然也不一樣。
席御臣聽到她還在那邊抱怨,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笑呵呵的道:“爲你犯傻,我心甘情願。”
哎喲喂!
席大少這把妹技術什麼時候點亮了的?
樂多雅聽到他這句話,心裡忽然甜滋滋的,想再對他發火,也發不出來了。
“好了好了!你別待在這了,這多危險啊,你趕緊走吧!”
樂多雅要轟人了。
她現在一看到席御臣坐在窗邊,就心裡緊張的跟掉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光嚇,都能嚇她個半死!
“對了,你是怎麼上來的?”
“阿布在底下,放心吧,不會有事。”
席御臣抱着她,深情款款的:“老婆,趕緊回家吧。你在外面,又挺着個大肚子,我不放心你。”
“我……”
樂多雅看着男人的眼睛,知道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
可是,她有她的苦衷。
“好了,我知道了,我的事情忙完了,就回去了。”
“你的事情很棘手麼?要不要我幫你?”
席御臣似乎真的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樂多雅從沒有跟他說起過,而他有沒有調查,樂多雅也不知道。
她看着他,忽然想到夏曼今天跟她說的那句話。
她說,席御臣在看任何人的時候,眼神都是銳利的,只有在看她的時候,眼神是溫和的。
樂多雅暗暗地吸了一口氣。
冷嚴跟她說,席御臣明知道一切,卻不動手,他根本就沒有真正在乎過她,但這個男人是不是在乎自己,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樂多雅踮起腳,在他的脣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樂多雅朝着他揮手:“你趕緊走吧,我也困了,想去睡覺了。”
她說的或許不是假話,她是真困了,可想去睡覺,卻是騙他的。
她只是看到這個原本該站在金字塔尖山的男人,忽然變成戀愛中的傻瓜青年一樣,坐在窗臺等着心愛的姑娘,心就酸的一塌糊塗。
她怕她要是再多看幾分鐘,就該控制不住的哭出來了。
席御臣原本還想多留一會兒的,正好這時躺在牀上的夏曼翻了個身,席御臣留意到了。
他現在還弄不清楚夏曼的來歷,而他也不想給樂多雅招事。
他只好嘆了聲氣,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你早點睡覺,回頭我找機會再跟你見面。”
其實,他先跟她說,現在抱不着她,他都睡不好覺,可看到樂多雅這擔心的樣子,他又怕自己說這些話,給她加重負擔。
他不想讓她感覺自己的背上又一絲沉重的感覺。
所以,席御臣只能僞裝的特別輕鬆。
“嗯嗯,走吧!”
樂多雅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所以特別想看他走的時候是什麼樣。
她看着阿布在下面開過來一輛很高的房車,在上面鋪了好幾層被子,席御臣就這麼順着往下一跳,姿勢很帥,落地的聲音很輕,樂多雅看到席御臣還擡頭戀戀不捨的看着她,噗嗤一聲,卻猛地捂住嘴,哭出了聲。
沒錯,她不是笑,她是在哭。
清冷的眼淚順着眼角一行行的往下淌。
原本是冰涼涼的,可卻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淚,落在她的手心裡,卻灼傷了她的心……
“席少,我們回去麼?”
“先把車開出酒店,然後停在門口五分鐘,再回來。”
“啊?我們不回去了麼?”
席御臣跟阿布回到房車,一擡頭,車窗上就是樂多雅的房間。
阿布有點驚訝的看着席御臣。
他也是今天晚上纔剛剛知道,原來樂多雅不但沒有失蹤,現在還好好地回到了北城。
只是,少夫人最近好像是不能回席家,席大少只能用這種隔着門窗思佳人的方式。
看的阿布心裡也是一糾一糾的。
席御臣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威士忌,垂下來的眼眸裡,都是苦笑。
“就算回去了又怎麼樣?她不在那,我照樣睡不着。”
阿布看着席御臣這似是失落的樣子,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