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御臣,你可別忘記,你是席家的子孫,你代表的,不光是你自己,還有整個席家上下!”
席老太太指着席御臣,每一句聽起來好像都是在心疼席御臣,但實際上,全都是在數落樂多雅的不是。
席御臣冷冷的看着面前這個老太太,她是自己的奶奶,是把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奶奶,所以很多事情上,他能遷就的,儘量都在遷就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遷就的關係,席老太太把他的退讓當作理所應當。
她想讓自己做的事情,他必須要做,否則就是忤逆她。
席御臣很討厭如此。
從他一開始處理商場上的事,再到他跟什麼人交往,現在就連他想找回自己的妻子,席老太太都有意見。
如此專政,席御臣忍無可忍。
“奶奶,你一口一個席家,一口一個子孫,我當然知道我是席家的子孫,可你就因爲公司,爲了這點利益,就要犧牲掉一個大活人麼?奶奶,你或許可以,但是我肯定不行!樂多雅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她出事。”
席御臣想控制自己的音量,因爲席老太太心血管不好,如果他太大聲說話,可能會刺激到老太太,但他越說越激動,直到後面根本操控不了。
席老太太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反抗她的孫子,氣不可遏的舉着柺杖,咚咚的往地上戳:“你說我一口一個席家,那你還不是心心念念都在牽掛那個女人?她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席老太太快噴火了。
席御臣對着席老太太的眼睛,卻非常偏執跟專注:“在奶奶你的眼裡,可能就算她做的再多再好,您也是看不到的,但在我的眼裡跟心裡,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入我眼的女人。您可以討厭她,但我卻拿她當寶。”
“所以,爲了這個女人,你可以連公司都不要?”
席老太太瞪大眼睛,覺得席御臣的想法有點難以理解。
她這個孫子到底是怎麼養的?!
小的時候還是那麼聽話,可現在呢,就因爲一個樂多雅,她們奶孫之間,鬧了多少矛盾了?
“奶奶。”席御臣看着席老太太,原本一直冷漠的臉忽然提脣笑了一下:“我好像之前就跟您說過吧?如果,有一天我將要在樂多雅跟席家之間做一個抉擇的話,我會選誰。”
席老太太原本挺的很直的身子,霍然細不可見的搖曳了一下。
“你……”
“奶奶,我沒有時間能耽誤了。”
席御臣深深的看了席老太太一眼,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瞎耽誤功夫了。
他現在恨不得在下一秒就見到樂多雅,然後把她緊緊擁入懷裡!
席御臣說完那句話之後,便直接提步往外走。
席老太太看着他的臉,好像想喊他,可聲音卡到嘴邊,她張了張口,卻怎麼卻沒喊出聲音來。
一直跟背景板一樣的喬菲菲在這時忽然喊了一句:“御臣哥,你怎麼能跟奶奶這麼說話呢?奶奶身體不好,你這樣會讓她很傷心的!”
席御臣的腳步突然頓住。
喬菲菲雙眼一亮,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讓席御臣停下了腳步,心裡正暗暗歡喜,沒想到男人卻連轉身都沒有,而是非常冷漠的拋下一句話:“既然你這麼關心奶奶,那你就好好照顧她。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手段麼?”
“我……”
喬菲菲咬住下嘴脣,沒想到席御臣會這麼說,可席大少纔不管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真的去警局了。
阿布見自家boss都走了,肯定也不會再留在這裡。
他衝老太太稍稍點了個頭,便也追着席御臣出去了。
席老太太氣呼呼的把柺杖在地上猛敲。
“看看!看看一個樂多雅,把他弄成什麼樣子了!”
喬菲菲趕緊抓住老太太的胳膊,“奶奶,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你也看到他剛剛的態度了,你讓我怎麼能不生氣?”
自從這個樂多雅嫁進來之後,整個席家被搞的烏煙瘴氣!
喬菲菲扶着老太太坐到沙發上,給她沏了一杯茶,然後一邊順她的背,一邊輕輕的道:“奶奶,樂多雅失蹤,御臣哥找不到人,現在心裡着急說話的口氣自然也衝了一些,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啊,就是因爲那個樂多雅!”
唉!
早知道如今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一開始就不該同意樂多雅跟席御臣這門婚事!
席老太太悔之不及,低眉順眼的喬菲菲卻轉了轉眼珠,幽幽的道:“奶奶,您千萬不要爲不該生氣的人着急上火,不然,這樣只會損失您自己的身體。”
“不該生氣的人?”
喬菲菲笑着點頭:“是啊。現在,那個樂多雅已經失蹤了,而且您以後很有可能都不會再見到她了。您說,如果是一個以後都不會再見面的人,那您現在爲她跟御臣哥吵架上火,多不值得啊……”
喬菲菲聲音輕輕的好像黃鸝鳥,說的席老太太心霍然開朗。
她原本因爲席御臣的態度,十分憤怒,可現在被喬菲菲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
“是啊,菲菲你說的沒錯。那個樂多雅已經失蹤了,在這個地球上,每年失蹤的人不計其數,有的掉入山崖,有的墜入深海……誰知道,她樂多雅又會碰到什麼事呢。”
席老太太眯了眯眼睛,想到孟琳琅之前跟她說給的話,忽然還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們沒必要跟一個死人計較。”
“是,奶奶你說的沒錯!”
喬菲菲肯定的點了點頭。
席老太太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
她滿足的從沙發上拄着柺杖站起來:“御臣是我孫子,我比誰都瞭解他的個性。他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對什麼都無所謂,很冷漠的人,實際上,他比誰都重情的人。樂多雅現在失蹤了,他到處找人,也是無可厚非,好了,隨他去吧!”
席老太太跟忽然想通了似得。
對於席御臣的做法忽然不糾結了。
喬菲菲討好的笑着問:“奶奶,那我們現在回家去麼?”
“回家,當然是要回家了。”
席老太太點點頭,由喬菲菲攙扶着一邊往外面走,一邊眼神半掩,別有深意的道:“在這個世界上,死人,永遠都是鬧不出花來的。”
隨着一場秋雨的到來,北城與漫長的夏天做了最後的告別。
入秋的天氣,伴隨着冷風,有些陰冷,路人的行人紛紛脫掉短袖,換上長衫風衣。
一連二十天過去了,轉眼就是一個月了。
樂多雅始終沒有半點蹤影,席御臣從最開始一天天的往監牢、警局跑,到最後因爲好幾天沒有睡覺,沒有休息好導致開車的時候注意力分散,一不小心,出了一場車禍,摔傷了左腿,在醫院裡一住就是七八天。
席御臣住院的時候,喬菲菲天天來照顧他,席老太太也有來看過,但席御臣卻並不領情。
這麼久過去了,還是沒找到樂多雅,席御臣感覺自己的心正在被什麼東西一點點的挖空,他試圖出院繼續去尋找線索跟下落,卻被席老太太狠狠地痛罵了一通,並且派人限制住了席御臣的行動。
樂多雅失蹤的這段時間,她的新聞一直霸佔着各大新聞的頭版頭條,每天都在刷新,卻沒有半點消息的增進,樂多雅這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而他翻看了上百遍的監控裡,也找不出任何端倪。
就連他去監獄去詢問白啓雄,也沒有半點線索。
白雅柔越獄了。
這是他在樂多雅失蹤後第二天知道的消息。
還記得那天他去監獄裡找白啓雄算賬,白啓雄硬生生差點被他打斷半條腿,但他還是什麼消息都沒問出來。
沒人知道白雅柔越獄之後去了哪,但席御臣敢肯定,婚禮上的縱火、樂多雅失蹤,與白雅柔這個女人脫不了關係。
可即使他知道這件事跟白雅柔有關,卻又有什麼辦法?
他現在找不到白雅柔的下落,滿世界撒網,依舊抓不到一條小魚。
漸漸的,原本怒氣衝衝的席御臣,變得心灰意冷,而席氏的股價,也隨着這次新聞的曝光,再加上席御臣這些日子注意力不在席氏上,席氏出了不少事,一路直線下滑……
光陰如箭,歲月如流。
此時此刻,距北城不遠的d市,一家酒吧在今天開業,來了不少人捧場玩樂。
酒吧內,氣氛很嗨。
水晶築造的高臺上,站着三名只穿了豹紋內y衣k褲的舞女,拼命的扭動身軀,賣mai弄風sao騷,引得底下一衆人鼓掌吹口哨,這時,一個穿着紅色皮衣黑色皮褲,身材性感的女人忽然推門走了進來。
她的到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她卻徑直的朝着酒吧內最角落的一處走去。
小小的角落裡,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啤酒瓶,沙發上,一個男人歪七扭八的靠着。
女人盯着他了一會兒,眨動眼睛。
黑色如蝴蝶的睫毛跟着她的動作好像在舞蹈。
“應該是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