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是誰！
他只不過出了一趟門而已，媳婦兒竟然都要沒有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
張巒又氣又怕，又覺得莫名其妙。
他風風火火地跨入堂中，掃了一眼堂內兩家人彷彿一觸即發的情形，一邊向張老太太和宋聚宋錦娘見禮，一邊看向妻子宋氏。
可宋氏並不看他。
但他還是立即朝宋氏問道：“芩娘，究竟出什麼事了！”
他方纔也看到自己的東西被丟的到處都是了，可天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妻子親自替他穿的衣，昨晚醉酒也是妻子徹夜守候。
聽他當着衆人的面兒還是喊自己“芩娘”，宋氏手指微緊，卻是氣從心起，冷笑了一聲道：“出什麼事了你當真想不到嗎？你將那荷包藏進筆盒之時，可有想過會被我瞧見？”
“這荷包確實是我放進筆盒內的。”張巒答得竟有幾分坦坦蕩蕩。
“芩娘，你別這樣說話。”張巒皺着眉急道：“你先跟我說清楚是什麼荷包？”
“我何時再繡過荷包了？你莫要睜眼說瞎話！”
“二弟妹，二弟既然都這麼說了，想來是誤會一場，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柳氏作出一副勸和的模樣來，看着宋氏說道。
張巒接過，只見這荷包做工精緻，其上的暗紋青竹刺繡更是精巧，就要下意識地說自己從未見過這荷包，可細細端詳間，他腦子裡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面。
張巒緊接着說道：“我險些忘了，我昨晚與王翰林幾人吃醉了酒，有些迷糊……這纔想起來確實是我放進去的。
見柳氏還欲再說，張眉壽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事情這般亂，母親都不說話了，大伯孃不如也住嘴吧。”
苗姨娘路上曾試探地問過趙姑姑發生了什麼事，可趙姑姑並未多言任何。
若真是妻子所繡，爲何不等到他回到海棠居親手給他？
“什麼荷包？”張巒顧不得去細究妻子的態度。
見宋氏又要反駁，她剛要阻止，就聽姨母說道:“芩娘，你先別說話。”
張巒看了她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張老太太說出了柳氏的心聲，柳氏正要接一句呢，卻聽張老太太又道：“如此關頭，爲防亂上添亂，我且不與你計較了，待事後必須與你大伯孃賠不是！”
張眉壽聽得內心也是疑竇叢生。
怎麼她也來了？
“當時我醉醺醺的，還未到海棠居時，只記得是個眼熟的丫鬟……那丫鬟說是你母親所繡，左右只是一個荷包而已，我自然沒有懷疑！”張巒此時方覺得蹊蹺極了。
“……”柳氏的臉色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
張老太太不怒自威地問：“昨晚你跟二老爺回府時，可曾見有丫鬟打着二太太的名號給二老爺送了個荷包？”
況且那麼精妙的繡技，是她能冒認的了嗎？
“定是如此！”張巒沉聲道。
承認了便好！
阿荔依言送到張巒面前。
“二弟妹，你就聽大嫂一句勸吧，二弟他待你的好，府裡哪個不看在眼裡？”
尤其是宋氏，她眼神一顫，卻是無話了。
張眉壽：“先給父親認一認。”
宋錦娘越看越覺得張眉壽更像是她親生的。
她這話說得難聽，偏偏臉上的心煩也不加以掩飾，彷彿是因父母有了矛盾而不管不顧了——反正不是有一句話叫童言無忌嗎？
也怪他當時醉得厲害，收下荷包之後，擔心自己吃醉了酒亂丟，便在經過書房時迷迷糊糊地藏進了筆盒裡，待回到海棠居時，酒越上頭，就將此事忘了！
張眉壽煩極了眼前朦朧不清的氣氛，直接對阿荔說道：“去裡間將那墨綠色的荷包取來！”
宋錦娘聞言眼中越發驚訝。
而後，便隱隱拿讚賞和鼓勵的眼神看向小外甥女，似乎很期待張眉壽接下來的表現。
“竟還不敢承認了。”宋氏冷笑頻頻：“以往你不承認且罷了，是我蠢笨，盡信你了。可如今證據就在這兒，你竟還這般狡辯。”
宋錦娘不着痕跡地打量着這個面容姣好卻清瘦，且衣着格外素氣的女子。
那小廝一愣之後，一邊偷偷打量堂中的情形，一邊點頭。
心思如此玲瓏的女兒，怎會是妹妹那個死腦筋能生出來的？
此時全是家中私事，姨母作爲外人已經不太適合多說，而若全讓母親掌控局勢，她只怕掌着掌着就要掌歪了。
她就知道，那筆盒是他最爲心愛之物，其上還有着一把精巧的銀鎖，外人根本打不開，她也是從他昨日換下的衣物中找到的鑰匙——若不然，她也不可能如此篤定是他親手放進去的。
這恐怕就是大伯孃樂見的吧？
可是芩娘，那荷包不是你親手所繡，贈予我的嗎？”
昨晚跟隨張巒宴請王翰林等人的小廝很快被找了過來。
張眉壽聽得煩透了。
若讓他揪出了背後之人，他定不會輕饒！
“父親之意，是有人想要刻意陷害你，挑撥你與母親的關係？”張眉壽問着，似有意還似無意地分別看向了柳氏和苗姨娘，以及張眉嫺。
事已至此，若不徹底弄個明白，那就等於坐實了父親與苗姨娘暗下傳情一事！
“父親，荷包是誰在何處交給你的？你可還記得？”爲防父母做無用的對質，張眉壽連忙插話問道。
“小的記得。”
小外甥女不僅氣勢十足，不爲外物所幹擾，且雖看似心急，懟起長輩來口不擇言，卻根本不亂陣腳，知道要一層層往下理，並句句直抓緊要。
“父親，你見過這荷包嗎？”張眉壽捕捉到他的神情，即刻問道。
事情剛開始理，還沒個眉目呢，她這勸和與和稀泥有什麼區別？
宋氏一愣。
所有的人幾乎都是呼吸一窒。
張眉壽應了句“是”，又直入正題。
如此行徑，看似與小打小鬧無異，卻掐住了妻子的七寸，等同是誅心之舉——事已至此，苗姨娘被一同叫來，他如何還能想不透其中的關連？
阿荔很快將荷包拿了過來。
“父親昨日醉了酒，沒看清那丫鬟是誰，只隱約覺得熟悉，可想來父親身邊的小廝總沒醉吧？”
而此時，趙姑姑帶着苗姨娘過來了。
這個時候，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張眉嫺曾與她說過的那個“秘密”。
宋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苗姨娘進了堂內，給衆人請安。
“那你可看清了那丫鬟的長相，可是你認得的？”
小廝不假思索地答：“小的當然認得。”
“是誰！”這回問話的人是張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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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