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賠一個
這種時候,最不該有的便是好奇之心,而是應當避得越遠越好,想聽熱鬧,事後命人問清楚了來聽也是一樣的。
劉清錦還不及點頭,便被張眉壽拉着加快了腳步。
阿荔護在自家姑娘身後,不時回頭看向那求救的婦人。
婦人跑得極快,離她們也越來越近。
待能看清了對方形容之時,阿荔神情陡然一變,猛然抓住了自家姑娘的手臂,聲音驚異地道:“姑娘您看……那是……”
那個稱謂,她沒能當着劉家姑娘的面說出口。
張眉壽聞言,即刻回頭看去。
目光觸及到婦人的容貌,亦是大感意外。
見對方身後暫時無人追上來,張眉壽忙頓下腳步。
“不認識,起初是認錯了。”張眉壽半真半假地答道。
劉大人想起了這茬,直氣得肝疼。
剛來到那婦人身邊的黑衣人身形一僵。
張眉壽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這麼說的話……應當就是老於無疑了。
就知道,這無知婦人的話,絕不該聽的!
只盼着風能再大些,將車簾捲起,好叫她裝作漫不經心地瞧上一眼他的馬車,只瞧一眼也好。
這些是趙姑姑告訴她的。
很快,一行僧人快步趕了過來,朝着禪房的方向而去,爲首僧人神情透着驚惶焦急。
阿荔也跟着說:“便是奴婢也認岔了呢。”
既與她沒有利益關係,且有可能會帶來麻煩的陌生人,她自然沒有道理多去插手——
她這邊還沒說夠呢。
“張妹妹!”劉清錦着急不已,心下雖怕出現未知的危險,卻更怕那身份未明的婦人別有所圖,再傷了張眉壽,於是乾脆一同跟上前。
此人不是……田氏!
“當初我都說了,要等三日再上門,你偏是不聽……如今好了,親事沒能成,你上哪兒賠我一個這麼好的女婿?”
她再看過去,只見老於已經護着那婦人,極快地消失在了小徑的盡頭。
宋氏便也笑起來。
劉清錦回頭看了一眼那羣僧人,心下稍定,遂小聲向張眉壽問道:“張妹妹,你認得方纔那婦人,還有救人的黑衣人?”
待到時,才發現是她們想多了。
方纔一瞥匆忙,對方髮髻散亂之下,乍一看竟像極了原本面貌的田氏。
此事透着蹊蹺,張眉壽心中疑惑,卻未繼續在此處停留。
她本還想着,田氏應當沒有膽子拿真面目擅自跑出來惹禍纔是——
原來是認錯了。
兩家人一同出了開元寺,宋氏先目送着劉夫人母女上了馬車。
一路上,將女兒的模樣看在眼中,劉夫人心情也有些發悶。
“姑娘,就是老於,奴婢聞出了他身上的氣味……”阿荔低聲向自己姑娘解釋道:“那是狐味兒腳臭味兒和香胰子混在一起纔能有的味道,一出汗就尤爲明顯,錯不了。”
阿荔大約是覺得氣氛過於尷尬,這才丟下了一句話,又連忙跟着自家姑娘離去。
不遠處,張秋池瞧着這一幕,到底沒有走上前來。
劉夫人聽得愕然,一肚子到了嘴邊,竟再沒辦法說出口。
可那與田氏形容相似的婦人,究竟是誰?
他蒙着面,身手又這般快,竟然還能被人認出來?!
此時細看,才察覺二人樣貌確有七分相似,可聲音氣質卻並無相像之處。
“我家姑娘這般柔弱,哪裡是能救得了人的模樣,您且莫怪,還是自行保重吧。”
但她估摸着,既是老於出面,必是祝又樘的授意,想來其中牽扯,應當不是衙門能出面查實的。
“救救我……”她朝着張眉壽等人呼救道。
“多謝姑娘相救……事後我必重謝姑娘……”婦人語氣急切。
馬車漸漸駛遠,劉清錦幾番想掀了馬車簾瞧一瞧,卻都生生忍住了。
張眉壽看向他,下意識地皺眉。
而此時,阿荔忽然轉頭,望着那道黑影,驚詫地說道:“姑娘……是老於!”
她就說,張家妹妹乖巧可愛,怎麼可能認得這種奇奇怪怪,大白天都要蒙面,體味又那般重的粗糙漢子。
雖做不成姑嫂,可人她還是得護着的!
“母親,我們可去了好些時候了。”劉清錦打趣笑道:“只怕是您和張太太聊得過分投機,這才覺得快了。”
宋氏與劉夫人在菩提樹下,正說着話,二人皆是滿臉笑意,劉夫人拉着宋氏的手,正看着她手腕上的那隻白玉鐲。
看身形和大致輪廓,確實像是老於。
劉清錦微微鬆了口氣。
而匆匆走近的張眉壽,在扶起那婦人的瞬間,眼神卻是大變。
可奈何風不解人意。
只是也不知究竟是出了何等事,有沒有鬧出人命來,會不會驚動官府。
可下一刻,卻見那扶她扶到一半的小姑娘,忽然鬆開了她的手臂,而後轉身便走。
張眉壽已然快步走上前去。
因恐宋氏和劉夫人等急了,她和劉清錦沒敢再耽擱,一路未停地趕回了前院。
而那快步跑來的婦人似乎漸漸沒了力氣,腳下一絆,驀地摔倒在地。
面對她的好意,張眉壽便也乖乖點頭。
想到這裡,劉清錦柔聲安慰道:“張妹妹別怕,若到時衙門裡查起來,須得暗下詢問證人……你只說自己嚇到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一切由我來說就是。”
本想着回到家中,同丈夫吵一架解解氣,可誰知丈夫反倒給她擺起了臉色。
見着女兒回來,劉夫人不禁笑着道:“怎這麼快便回來了?這開元寺裡的好去處,可多着呢。”
老於天生有狐臭腳臭,可朱家公子過分愛乾淨,是以老於每日都要拿香胰子裡裡外外將自己搓上一遍,從衣物到肉體,似乎都醃入味兒了。
張眉壽愕然不已。
而此時,忽然有一道黑影從幾人身旁閃過。
婦人怔在當場。
劉清錦驚呼一聲,卻立即將張眉壽護在懷中。
有一種壞了女兒姻緣的罪惡感是怎麼回事?
可自尊心使她無法承認,因此只能嘴硬道:“姻緣自有天定,豈會因早一天晚一天就變樣兒了?我家女兒樣樣出色,還怕找不到更如意的?賠一個就賠一個,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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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