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得知身份
她問過阿豆,阿豆也說瞧見了,可當時情形混亂,阿豆並未看清楚對方長相。
那小公子瞧着非富則貴,她後來也讓父親打聽過當日在禪院歇息的可還有其他人家,可結果卻是除了張家人之外,再無他人。
那便是從禪院外面進來的了?
於是,那白衣小公子的身份便成了一個謎。
王守仁錯愕不已。
蓁蓁竟在開元寺見過太子殿下?
難怪那日會突然問起……
他還以爲是長得好看的人之間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呢?
就像他和蓁蓁還有阿鹿那樣——
他們之所以朋友少,並非真的是不想結交吧?
“那好。”張眉壽輕輕捅了捅身邊蒼鹿的胳膊,小聲地道:“阿鹿,你幫我猜一猜。”
她寧可相信太子換人當了,也絕不相信祝又樘會出宮逛酒樓。
可見這是一個連睡覺都覺得是在浪費生命的帝王!
尋常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們,一定是因爲不夠放蕩不羈而與他們格格不入。
“我懶得與你解釋!”王守仁掩飾地咳了一聲,心虛地掀開一側薄薄的車簾往外看。
張眉壽“啪嘰”一下拍在了額頭上。
他不光十年如一日地按時早朝還不夠,甚至還開了午朝,整日都在召羣臣議事。且常常徹夜批改奏摺,她起初勸他注意歇息,可他卻一本正經地倒過來勸她,說什麼……“生時無需久休,死後自會長眠”這等常人無法理解的道理。
張眉壽徹底凌亂了。
蒼天可鑑,當真不是他泄的密,怪只怪物以類聚、他的小夥伴們跟他一樣都太機智了!
“你別胡說啊。”王守仁聲音不能再低,“仔細別讓人聽着了!”
祝又樘幼年什麼模樣,她前世當然沒有機會得見,可……她生的那個熊孩子長得像他父皇啊!
王守仁聞言偷偷瞥他。
馬車在街角處的一家茶樓前停了下來。
“姑娘,是三皇子啊。”就連阿荔都知道。
張眉壽久久無法回神,心底動盪不已。
蒼鹿在張眉壽耳邊說道:“應當是當今太子殿下。”
可他爲何會出現在着火的禪房裡,還晃醒了她?
“真不能說?”張眉壽最後問他。
她幼時爲什麼從來都沒有發現這兩位小友竟是“博學至此”啊……
“蓁蓁想知道,你告訴她就是了,我們保證不說出去。”蒼鹿在一旁勸道。
王守仁忍不住叫苦:“真不能,好蓁蓁,你就別爲難我了。”
蒼鹿:“都說有春病了,興許那小郎君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呢。”
“原來那小郎君早與姑娘結下了緣分呀。”阿荔雙手交合於身前,驚喜地道。
王守仁最不喜的便是結交朋友。
“快都別提了。”王守仁岔開話題,“咱們說說其它的不成麼?”
幫張眉壽解決了一個疑問的蒼鹿就轉而說起了自己昨日聽到的一樁“密聞”來。
東四牌樓南街很快到了。
完全被無視掉,被當作根本聽不懂春病爲何物的張眉壽無語望天。
“他沒有堂兄弟,兩位表兄常來王家,你應當都見過。”
王守仁搖搖頭,還是不說。
王守仁已被二人猜的膽戰心驚。
能不眼熟嗎?
他向來站在張眉壽這一邊。
“那便說明此人身份特殊,不便爲他人所知。”蒼鹿想了想,忽然神色微變。
“蓁蓁,我知道是誰了。”蒼鹿挑了挑眉,忽然笑着說道。
但他眼下有一個疑惑。
是以,她甚至不得不懷疑地問道:“當今太子,是哪一位皇子?”
“自進宮伴讀以來,你日日叫着不得自由,哪兒來的閒工夫帶人去沽春樓?”蒼鹿若有所指地問道。
這些可以全當是她記錯了,或是幼時並未留意,可是,有一點,她絕對不會記錯——祝又樘其人,恨不能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讀書、國政之上,豈會出宮閒逛?
蒼鹿笑着點頭。
同樣‘見多識廣’的王守仁自然也知道春病是什麼病,當下細細冥思道:“男子與男子之間能得,太監應當也能得吧……可他都一把年紀了,哪個正經的小郎君願意跟他一起呢?”
祝又樘跟着王守仁出宮去酒樓吃飯?
這並非是他登基後纔有的現象,據自幼伺候他的宮女說,他自被從冷宮裡接出來之後,便是如此了。
“那,京中有與他年紀相仿的親戚之子,是咱們不認得的嗎?”
觀音寺衚衕裡的老太監進喜死了。
祝又樘排行第三,前面兩個兄長皆年幼早夭。
“……”幾人齊齊看向她。
怪不得她總覺得那‘小公子’莫名眼熟?
“姑娘,您這是作甚?”阿荔見她一巴掌將自己白淨飽滿的額頭拍得通紅,連忙阻止。
她前世怎不知道這兩個人竟有這般交集?
起初她聽聞王守仁進宮做太子伴讀,都吃了一驚,因爲她根本毫無印象……
“太監怎麼會得春病?”這顯然纔是他提起此事的原因。
“怎麼死的?”王守仁好奇地問。
張眉壽靠在身後的隱囊上,手指支着下頜,邊想邊說道:“伯安哥除了咱們之外,還有什麼其他交好的朋友嗎?”
饒是張眉壽也隱約猜到了這裡,可真正聽到這個名諱,瞳孔仍是一陣劇烈的收縮。
“並無。”
“我聽到我爹跟手下的錦衣衛說,是得春病而死。”聽力太好有時候也是個麻煩,他本不想刻意打探這些事情的。
並不曾覺得他長得多麼好看的張眉壽和蒼鹿渾然不知他這番想法,更加不知何時竟讓他產生了這樣天大的誤解。
“嚇傻了?”蒼鹿取笑道。
“對啊,而且若真是尋常之人,他爲何不敢說?”
進喜曾在司禮監做事,年老出宮後,一直跟侄子一家住在觀音寺衚衕裡。
時辰尚早,茶樓裡暫時沒什麼人,張眉壽幾人如願挑到了二樓臨窗的好位置。
阿荔扶着張眉壽坐進椅子裡,依着吩咐將兩扇大窗全都打開。
窗外除了盡收眼底的街景之外,還幾乎一眼就能看到背街而建的乾魚衚衕裡的情形。
乾魚衚衕裡原本住着十來戶人家,鄧常恩一家自進京起就住在這兒,待鄧常恩發跡之後,便軟硬兼施地擠走了左右鄰居,買下了大半個衚衕,擴建了一座五進的大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