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祁哥,把冰箱裡的梅酒拿出來!”來自閨蜜2號的指示。
“那位祁哥,記得再拿幾個杯子,紙巾也幫忙拿一下。”來自閨蜜1號的使喚。
祁雁回默默地拿着梅酒和杯子停在原地不肯回去餐廳,這是他最後的倔強,因爲,他正懊悔着自己的“順從”。
爲什麼在聽到指令後就會乖乖照做?
爲什麼總是明知故犯着老毛病?
爲什麼不能硬氣的說“不”?
“別爲什麼爲什麼個不停了,煩死了,你是纏着裹腳布的老太婆嗎,真是又臭又長!”付美詩在這時不滿地抱怨起來,害得祁雁回差點對號入座,險些就誤以爲她會讀心術。
他悄悄轉回頭,看見矇眼塞鼻的付美詩正被她的閨蜜1號和閨蜜2號左擁右簇,不,應該是爭搶數落纔對。
“阿付,你怎麼總是這個態度啊?剛剛不就指出問題所在了嘛,你爲什麼不肯像林凌說的那樣把房子租給外國人,畢竟老外要好騙一些。”路嶼璐雙手環胸的樣子很大姐大。
林凌涮着肥牛糾正道:“黴姐,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可沒有說老外好騙,更沒有歧視外國友人的意思,我只是說外國人不會太迷信宅子的風水。”
“如果你叫執意叫我黴姐的話,我就要暴露你雪糕的綽號。”路嶼璐給林凌使了個眼色,示意這裡畢竟還有個外人在,她也是要面子的。
蒙着眼罩的付美詩雖然看不見路嶼璐的表情,卻能夠感知到她高冷外表下的細膩玻璃心,咬着燙嘴的蝦滑安撫她:“放心,祁哥早知道你是黴姐的事實了,他不會用有色眼鏡看待你的。”
路嶼璐不怎麼高興地哼了一聲,“阿付大嘴巴,我可不想自己隨時會倒黴的事情被世人恥笑。”
“還沒把酒拿回來嗎?”林凌又涮了幾片羊肉,夾到付美詩的碗裡,試圖賄賂付美詩:“阿付,你喊他回來應該會比較快。”
“祁哥又不是你們的跑腿小弟。”付美詩雖然這麼說着,卻還是選擇聽從林凌,顯擺似的呼喚一聲道:“祁哥,這邊需要的酒和杯子請快一點。”
三秒後,不情不願的祁雁迴帶着梅酒和杯子回到了座位上。
路嶼璐不走心地彪出一句:“看來阿付得到了一個召喚獸啊,很聽差遣嘛。”
這話踩中了祁雁回的雷區,還是高調踩雷的那種。所以在接下來,當付美詩很隨意的對他說“祁哥,我的蘸料好像吃完了,你再幫我調一碗吧”的時候,祁雁回竟然勇敢地回答她:“我拒絕。”
“嗯?你說……什麼?”
“我說,我拒絕。”就好像使出了洪荒之力一般,祁雁回有生以來,啊不,是住進這棟房子以來,第一次反抗付美詩在伙食上的請求,並且,還是當衆。
“哦……”付美詩放下了手中的碗碟,這一聲“哦”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而受到她這份情緒變化所產生的衝擊的人倒還不是祁雁回,反而是剛纔數落付美詩經營不善的路嶼璐和林凌瞪向祁雁回,可謂是青筋怒目了。
“喂,你剛剛是拒絕了阿付吧?”路嶼璐嘴角上揚的樣子十分不良。
“他是拒絕了,我聽見了。”林凌黑着一張臉,以最甜美的聲音說着最無情的話:“他的的確確是拒絕了阿付。”
“你出來一下,我們要和你談談。”路嶼璐打了個太妹響指。
面對雙重威脅,祁雁回有種想要抱頭痛哭的衝動,他有些弱氣地回答:“我不要和你們出去。”然後立刻起身,衝去廚房,飛速調好了一碗新蘸料放到付美詩面前。
路嶼璐和林凌瞬間眉開眼笑地恭喜起付美詩:“阿付,你真的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召喚獸呢,還很懂得認清現實、察言觀色哦。”
得到新蘸料的付美詩得意洋洋地撓頭傻笑,“我就和你們說過要放心嘛,祁哥爲人很正直的。”
路嶼璐和林凌聞言,雙雙看向祁雁回,陰着眼神冷笑着,彷彿在暗示他:最好是正直不阿,否則……呵呵。
祁雁回的額頭上流淌下一滴冷汗,他乖乖地坐在三個女神經病的面前,可謂是食之無味、如坐鍼氈。
他要收回前言,也許不是他很難遇到會令他怦然心動的女性,而是他極有可能不確定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女性了。
至少幾個小時前對付美詩燃燒起的某種異樣好感,都在這一刻被她的兩個好姐妹嚇得滅掉了。但也肯定不會喜歡同性……就是了。他還沒有那麼想得開。
好在話題很快又繞回到了“經營不善”上,路嶼璐恨鐵不成鋼似的唸叨着:“阿付,你可是手握房產十幾套的拆二代,誰能相信你會淪落到今天這種貧窮到苦不堪言的境地?”
“要證明這些房產都不是凶宅纔是最關鍵的。”林凌智商在線,直接找到要害,“首先要把個人信息網頁上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刪除才行,最起碼要給新接觸宅子的租客一個完美的第一印象。”說到這,她看向路嶼璐,“你哥每天都有幫忙刪吧?拿了顧問費可不能偷懶。”
路嶼璐聽聞這話,當即怒斥道:“你是故意的嗎?想和我打一架嗎?”
林凌裝模作樣地捂住嘴巴:“哎呀,抱歉,是我疏忽了呢。我忘記你很不喜歡路則丞是你哥這件鐵證如山的事實……”
“你竟然還敢往下說!”
付美詩見狀,不得不拉架道:“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別又爲了這種小事吵起來,路則丞根本都不在這裡,犯得上爲了一個無良律師動粗嗎?”
“還不都是因爲你經營不善!”這下可好,路嶼璐和林凌團結一致地轉移了攻擊目標。
一直沒敢吭聲的祁雁回也忍不住在這時贊同起了兩位好姐妹,誠實地點頭道:“的確是缺乏管理與經營的能力。”
很好,這下立刻引來了路嶼璐的一個閃着寒光的冷眼,她轉頭質問祁雁回:“我說,你該不會是在嘲笑我們阿付的職業水平吧?”
拜託兩位,請別自說自話的斷章取義。祁雁回無可奈何地嘆氣。
林凌眯起眼睛,不滿道:“你這聲嘆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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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是人間不值得,再沒有其他任何意思。祁雁回無力地擺手。
“身爲租客就要明白,房主可不是你想嘲笑就能嘲笑的。”路嶼璐約法三章一般地威懾起了祁雁回,“最重要的是,嘲笑阿付之前也要獲得我們兩個姐妹的同意才行。”
第一次聽說這種無厘頭的規矩,祁雁回已經感到很疲憊了。
偏偏林凌在這時後知後覺地在意識到了一個重點,她端詳着祁雁回,忽然問道:“你不是本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