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古靈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心裡漏跳了一拍,隨即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記住自己的話。
之前,也許我真的太意氣用事了,也太容易受到環境的感染,而說出,做出一些衝動的話和事情來。但是現在,我說這話的時候,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我也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一種渴望破土而出
。
我渴望變得強大,渴望爲小雪,爲李叔,爲更多被那個邪惡組織而害死的人伸冤,而不僅僅是爲小雪報仇血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偉大的目標,大概是被古靈和喬木給感染到了吧。
古靈半眯起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目光裡帶着冰冷的審視,四目相對,我毫不避開她的目光,終於,她調轉目光,淡淡說道:“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好了,準備上班去吧。”
我心裡突然偷偷的高興起來,有一種自己終於被認可的感覺。
壓下心裡的歡喜,我問她那喬木怎麼辦,讓他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啊。
古靈說她路上已經通知了古老爺子,說古老爺子會來照顧喬木的。聽她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於是我們一同離開了小區,等到我們打車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古老爺子,老爺子看到我們後,問道:“要去上班了?”
“是,爺爺,喬木就拜託你了。”古靈淡淡道。
古老爺子點了點頭,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後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遞給我,我好奇的問他這是做什麼,他說:“這玉我放在身上溫養了幾十年了,是難得的護身符,你帶着,關鍵的時候能夠保你一命。”
我連忙說道:“不不,老爺子,這玉太珍貴了,我怎麼能收呢?”
古老爺子笑着說道:“臭小子,我昨天說的話你都忘了?跟我客氣啥?拿着吧,我這也是爲了小靈子。關鍵時候,你若有保障,她也無需分心照應你,那樣她的危險也就能降低一分了。”
原來古老爺子打的是這個主意。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這塊玉,這塊玉非常的涼,也非常的通透,是血紅色的,總之,漂亮而神秘。我小心翼翼的把玉掛到脖子上,說道:“老爺子,那我就收下了,等我什麼時候足夠強大了,我再把玉交給您老。”
誰知,古老爺子卻笑着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說:“哈哈,不用還給我,這塊玉啊,本來就應該屬於你。”
這是何意?我剛要問老爺子,古靈突然說道:“好了,車來了,我們該走了
。”
我於是只好作罷,跟老爺子打了招呼以後,就上了車。
很快,我們到了殯儀館,不知道是我倒黴還是咋地,來第一天就有生意上門了。
這不,剛進去,就有一個人拉着我說:“小子,你是新來的運屍工吧?”
我點了點頭,他立刻給了我一把鑰匙,火急火燎的把我往院子裡推,說道:“你這小子,忒不上道了,不知道運屍工都是要天不亮就來的麼?這都幾點了?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把我拉到一輛長麪包車前,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靈車,他丟給我一張紙,說:“你去淮南中路那邊的老弄堂,打這個人的電話,他家死了一個姑娘,你去把屍體拉來。”
一聽要拉屍體,我不由有些腿軟,但我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可我不知道淮南中路在哪裡啊。”
這時,古靈走了過來,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人見是古靈來了,不知爲啥表情一下子變得不太自然,怎麼說呢,像是恭敬,卻又不是打心眼裡的那種恭敬,總之,很彆扭。
古靈沒有理睬他,而是直接拿了我手中的鑰匙,拉開門上了車,我忙上了車,她問我有駕照沒,我說有,她點了點頭,說:“開車,我給你指路。”
我立刻發動車子,駛出了殯儀館,出去時,我看到祖爺爺正笑眯眯的站在門口,跟個迎賓的似的。
我衝他笑了笑,然後繼續開車。
此時我心裡已經一點都不害怕,因爲對我而言,只要古靈在,我就是安全的。
說來好笑,很難信任別人的我,卻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把古靈給當成了自己的護身符,甚至是,我要活成的模樣。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但經過今早的事情,我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沒有送走小雪之前,我對任何女人都不能有不該有的想法,這樣,躲在暗處的小雪纔不會加深怨恨,而這是我能見到她之前,唯一能爲她做的事
。
我開着車,在古靈的指示下,七拐八拐的,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淮南中路。
遠遠的,我就看到一排低矮老舊的房子立在一條水泥路旁,房子與房子之間,有一個拱形的門,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這個拱形的門裡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看起來昏暗,閉塞,讓人不禁想起了醫院。
找了個位子停好車,我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死者家屬的電話,很快,手機裡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得知我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男子立刻說要出來接我,過了一會,我就看到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從一個弄堂的巷子裡走了出來。
我和古靈下了車,朝那人走去,那人看到我,立刻給我發了根菸,然後看了一眼古靈,好奇的說道:“兄弟,你們殯儀館的運屍工怎麼還有女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那人也沒再問,而是直接帶我們進了長廊。
走了沒多久,我突然就聽到一陣哭聲,緊接着,這個中年男子氣哼哼的說道:“這臭婆娘,我都跟她說了讓她別哭,她還哭!”
說着,他就帶我們來到了盡頭的一戶人家,哭聲就是從這戶人家傳來的,而此時,外面圍滿了人。
見中年男子來了,那些人立刻竊竊私語着散開了,中年男子帶着我們推開門,然後,我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房間的門口哭,而房間裡,一口棺材正擺在正中央。
我跟着中年男人進了屋,他指了指棺材,說道:“我那薄命的閨女就在這裡,兄弟,我叫兩個人來,我們現在把她擡上車?”說完就出去了。
中年男子云淡風輕的說着,跟說豬肉多少錢一斤似的,這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情緒麼?
我偷偷瞄了一眼棺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烏青烏青的臉,跟中毒了似的。
這時,古靈突然低聲說道:“這個女孩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