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這個突然飄出來的,光禿禿的人頭時,我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咕嚕咕嚕”一聲,緊接着,又是一個人頭冒出來,這一次,這個人頭還是古靈的……
我愣在那裡,隨即終於緩過神來,轉過臉望向喬木,發現他此時眉頭深鎖,竟然還擡手將那個人頭給拿了起來。
而芊芊和靈音也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手裡的人頭。
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說:“這……是模型?”
話音剛落,我突然看到忘川河裡,無數個這樣的人頭從水底冒出,儘管知道這些是假的,但是看到那麼多跟古靈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覺得毛骨悚然。
我突然發現,原來若全世界的女人都跟古靈長得一樣,那不光不會讓我開心,只會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正想着,靈音突然擡手將一顆人頭丟了過來,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就聽靈音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嘲弄的問道:“感覺如何?”
我沒好氣的望着她,說不太好,還問她這是不是冥皇那個瘋子做出來的,那傢伙可真是個變態。
誰知,靈音毫不客氣地說:“比起當年的你來,他的確不遑多讓。不過,他沒有你可怕,因爲他還沒辦法把這些人頭製作成真正的人形,否則,我們現在看到的,可能就是滿眼的古靈了。”
我有些驚愕的望着靈音,琢磨着她的意思,難道當年我也做過這種蠢事?
正想着,我突然感覺手上傳來一股溼熱感,猛地一低頭,隨即,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直逼我的頭頂,艹!我看到了啥?原本毫無生氣的人頭,此時正眨着一雙眼睛,用那猩紅的嘴巴舔着我的手指。
脊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一下子將人頭丟出多遠,低罵道:“該死的!這個冥皇究竟要做什麼?”
喬木擡手擲出幾道符籙,那些符籙將飄在河裡的人頭全部都給消融掉,而此時我們已經到了岸邊。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城池,淡淡道:“大概是想製造出一個容器,然後想辦法把我姐的魂魄轉移到那個容器裡,重新塑造一個,能跟他一直在一起的我姐吧。”
我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敢!”
說着,我便一下子跳到了岸邊,靈音她們也隨即飄上了岸,隨我一同朝着城池那裡走去。
真正陰風擦着我的耳畔呼嘯而過,兩岸的曼珠沙華紅的像是鮮血般,美豔中透着一股子血腥感,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
來到城池前,看守城池的鬼將便立刻朝我們走來,他一開始也沒看到靈音的真面目,遂一邊走一邊問道:“水母,你今兒又帶來了什麼鬼?我勸你不要什麼貨色都往裡拉。”
說完,他上下打量了我們幾個一眼,說道:“冥皇昨兒可就不高興了,你找來的那些鬼魂都是沒用的東西,今天,這羣傢伙不會又要變成沒用的人頭,被丟進河裡吧?那樣的話,你的人頭可就不保了。”
聽了這話,我心裡頓時有些不爽,那個水母原來是誆我們的,她帶我們來,是看重我們的潛力,想要把我們獻給冥皇,把我們製作成剛剛那種人頭。不,或許若成功了,製作出來的就是一個完整的古靈的翻版了。
不過如果她沒有發現我們是人的話,就這樣被她帶到冥皇面前倒也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念頭剛轉完,那個鬼將就有些驚愕的說道:“你……你不是水母!”
靈音懶洋洋道:“我也沒說我是水母。”言罷,她擡手便是一掌,直直的劈向那個鬼將的天靈蓋。
這鬼將倒也算個厲害的角色,竟然沒有被靈音一擊斃命,而是身體飛快的朝後貼去,一下子就躲過去。
同時,他將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吹響,這哨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無比的響亮,我感覺,這聲音足以傳到冥界的每個角落。
而守着城門的其他鬼差們則也飛快的拿起武器,朝我們撲來。
我沉聲道:“不好!速戰速決,否則我們會被衆陰兵給堵在門口的,費時費力不說,我們在陰間不能呆的太久!”
其實主要是喬木,我天生體質特殊,就算陰氣入體,也不會有任何的不適,靈音和芊芊更不用說了,她們一個是“活死人”,一個是鬼,在這裡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
可喬木就不一樣了,他是陽氣旺盛的生人,哪怕他的本體是塊石頭,至少現在他是人,所以呆在這裡越久,他越不舒服。
想到這裡,我飛身而起,也沒有用那些煩人的勞什子道術,將身上那隱藏我活人氣息的符籙給撕了去,然後便調動全身的力量,一掌掌的拍向擋在城門外的那羣陰兵。
芊芊,喬木和靈音三個字則分別負責我的左右和身後。可能因爲我身體內的力量,與神之力有關吧,那些鬼還沒被我的掌風掃到,就嚇得四處逃竄,有的是被我給拍死的,有的則是被金光一掃,直接就幻滅了。
身後的陰兵越來越多,而城樓之上,也不斷有陰兵跳下來,城門卻一直緊閉着。
一道道鬼氣,如股股濃煙朝我們襲來,陰兵們開始排兵佈陣,想必是下定決心要把我們給留下來,而之前的那個鬼將很是生猛,竟然與喬木這個道術高深之人鬥得不相上下。
我大喝一聲:“擋我者死!”說罷,我將丹田內所有的力量全部都攢聚到手上,金光將那些鬼氣湮沒了,我大喝一聲,將力量對準城門掃去。
擋在城門外的陰兵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城門外的青石地板如數翻起,泥土也跟着翻飛出來,我們的腳下瞬間出現一座深坑。
隨着“轟”的一聲,金色的貼着符籙的大門轟然倒塌,就連四周的牆壁也朝後倒去,一時間,整個冥界傳來一道道“嗚哇哇”的慘叫聲。
“走!”我沉聲道,芊芊她們點了點頭,我們便一起朝着城門口走去,剛進去,一道陰冷而透着威嚴的聲音,就從不遠處的宮殿內幽幽傳來:“王龍,想不到數月不見,你的修爲精進了這麼多。”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宮殿內走出,我擡眼望去,便見冥皇長髮高束,用一根墨玉橫插其中,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腰細暗金色的腰帶。面若芙蓉的臉上,一雙沉黑的眸子裡,似乎翻滾着翻騰的墨雲。
他懶洋洋的理了理衣襬,淡淡道:“戰嗎?”
我忍不住嘴角微揚,不假思索道:“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