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鋪子原本是一個酒吧,位於一個大型商場,足有五百多平米。
來來回回這段時間我也瞭解到了很多,一般來說,我們是不輕易入手店鋪的,一來這種較大的商業店鋪成本太高,動輒上百萬,二來現在餐飲行業不是很景氣,基本屬於有價無市,很容易擱置在手頭,轉不出去就是鐵虧。
雖說店鋪往後可以轉租出去,其中的利潤也還不錯,但現在我們也算是給老闆打工,如果是轉租,我們的分成會特別麻煩。
不過泰哥既然給我們打電話了,證明這鋪子還有一定價值,至少也要去看看再說。
上次吃了一個大虧,還弄出了人命,所以這次泰哥那邊把這鋪子的情況瞭解的很清楚。
前兩個月,有一位客人喝醉了,酒品不好,耍起酒瘋。最後他竟然就站在桌子上撒尿,被服務員制止之後,他拿着酒瓶想動手打人,可不想,人沒打着,自己倒是摔倒了,躺地上就沒再起來,直挺挺死了。
這客人死後,雖然很影響生意,但也沒到倒閉關門的地步,但那天之後便怪事頻發,最爲明顯的就是,每天晚上至少都有一名客人要出事,沒到死人的程度,就是每晚都要見血,重的頭破血流,輕的手指被割。
這樣一來,一傳十十傳百,沒人再敢來這家酒吧,那段時間血本無歸,就被迫關門了。
在車上,我問初七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他搖頭說要到了地方看看才知道。
負責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經理模樣的年輕人,彬彬有禮的給我們介紹了這一鋪子,說實話,這鋪子地段相當不錯,還有外場,我想這裡沒出事之前,到了旺季肯定是人滿爲患。
經理盡說說好話,我們也不接話,最後他也挺尷尬的,打開了鋪子大門,帶着我們參觀。
內部裝修還不錯,典型的夜店裝修,金碧輝煌。我們跟着經理走了幾圈,就我而言,倒是中規中矩,沒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初七也面無表情,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什麼。
轉悠半天,我們都沒開口說話,經理有點不耐煩了,不過嘴上還是很客氣地問我們覺得如何。
我和蠻子都把目光投向初七。
初七伸手一指,問那個關公像是誰放在哪兒的。
經他這麼一指,我才發現吧檯放酒的高臺上立這一個三四十公分的關公像,手持大刀,面相威嚴。
經理顯得有點猶豫,初七笑了笑說道:“這關公像應該是這裡出事之後,你們請了所謂的師傅,那個師傅叫你們放上去的吧。你不用顧忌,我們就是做這一行的。”
經理嘆了口氣,說初七完全說對了。
初七點了點頭,然後又再吧檯轉悠了下,我看見他對擺放在收銀位置的兩隻玉蟾蜍挺有興趣的,還伸手摸了一摸。然後詢問了經理當時那個死掉的客人坐在什麼位置,撒尿的方向以及倒下是躺着還是趴着的,他也問了個清楚。
這些弄明白之後,他胸有成竹的點了點頭,然後把我們拉到一邊,說這鋪子不能收,收了很大可能會賠,但我們不會白跑一趟。
說完他走到經理面前說,我們有辦法讓這裡恢復生意,你們給一筆錢就行了,不愧是生意人,凡是都得圖個利益。經理將信將疑,最後說這事他無法做主,要給老闆打個電話。
打完電話,經理說他老闆一會兒親自過來一下,麻煩我們等等。我們沒啥事,便坐在椅子上抽菸,這酒吧老闆也沒讓我們等太久,二十分鐘後就來了,是一個有氣質的中年男人,身材也保持得不錯,沒有這個年齡普遍的啤酒肚。
他一進去先給我們每人遞了一張名片,他和我同姓,也姓楊。
稍微含蓄了幾句,他開門見山問這酒吧的情況。初七也不含糊,指着吧檯說,這都是你那兩隻玉蟾和關公像引起的。
他頓了頓,把楊老闆領到吧檯解釋了起來:“你這兩隻玉蟾分別是吐錢玉蟾和不吐錢玉蟾。”
我仔細打量着兩隻玉蟾,果然其中一隻玉蟾嘴裡含着一枚銅錢,而另一隻嘴裡什麼都沒有。
“擺放的位置倒是沒問題,吐錢玉蟾朝內,把錢吐進來,而不吐錢玉蟾就是把外面的錢給叼回來,但這一叼一吐的剛好相沖,這靈物一衝突,就沒了作用,但你這地段裝修都還不錯,所以生意自然就好。但這衝突久了,靈物就會形成煞氣,久久不散,遲早得爆發。
而上次出事的那位客人,公然掏出污穢之物,而且剛好對着不吐錢玉蟾,這是對靈物的不敬,其中的煞氣自然爆發出來,同時那客人是朝後摔倒的,估計他是摔到了後腦勺,魂魄鬆散了一下,魂魄便直接被不吐錢玉蟾給叼走了。
其實死了一個人,煞氣也化解了不少,往後也沒啥事,可偏偏又放了一個關公像在上面。關公的大刀刀尖觸地,刀刃朝外,這是典型的辟邪放置法,但這裡邊壓根就沒有髒東西,所以這關公像起了反作用,把財氣給當在了外面。
兩隻玉蟾原本可以把雜亂的財氣中和掉,可這關公像一立,這財氣來也不得,去也不得,直接就導致整個酒吧的形成了個凶煞風水局,只要有人氣,肯定要見血。”
初七說得頭頭是道,我聽得膛目結舌,沒想到幾個簡單的擺設都有這麼繁雜的講究。
楊老闆皺起眉頭,問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初七說,把關公像撤了,兩隻玉蟾也撤掉一隻,剩下那隻用糯米水泡上幾天就行了。糯米屬陽,而去掉玉蟾的煞氣,這樣一來一回,玉蟾就更加具有靈氣了。
楊老闆不斷打量着我們,看來還不怎麼相信我們,我靈機一動,便對他說,要不我們現在籤一個協議,等到時候有效果了纔打錢給我們,我們是長期吃這一口飯的,不會像那些個江湖騙子,到處坑人。
楊老闆表示這個方法可行,便擬了兩份簡單合約,我也不怕他到時候不認賬,做生意的都是聰明人,他肯定能夠想到,我們能幫他改正風水,也能壞了他的風水。
這楊老闆也豪氣,事成後他給我們十萬。簽完字我們便回程了,在車上我問初七這事靠譜不,他點頭表示沒問題。
渾身髒兮兮的初七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了,不僅能驅魔,還懂風水,想着之前還在心裡埋汰過他,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路上給泰哥打了電話,把那店鋪的事情給他彙報了一下,他說我們幹得不錯,知道隨機應變,而且這次錢得手後就讓我們直接分了,反正沒產生什麼成本。
掛掉電話,我對初七也越發的佩服了,三言兩句就是大把的鈔票,有真本事的人來錢真是快。
我們三沉默了一會兒,我好奇的問初七隻有我沒回來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去解決掉那棟別墅的問題,就像感覺他們是在等我一樣。
他扭過頭衝我露出了一個有點怪異的笑容:“因爲缺你不可。”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心裡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覺,我問他是什麼意思?
他轉過頭去,看不見他的表情了,頓了頓,他說那凶宅需要兩個人的氣息才能把裡邊的髒東西給引出來。
這個解釋沒有任何問題,但我總覺得初七這“缺你不可”這四個字有另一重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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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問他們是怎麼知道我要回來的,初七搖了搖頭說,他們也在找人,只是在我回來之前沒有找到而已。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多慮了。
這次閒了一個星期,果然和初七說的一樣,我開始轉運了,雖不說運氣好到可以在街上撿到錢,至少沒再出現什麼煩心事,辦事這些也挺順利的,楊老闆的錢也如約打了過來,我們幾人分好之後,我便回去了一趟妹妹待的醫院,把一把現金塞給了爹媽。
妹妹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接下來等待能配對的骨髓就行了,這錢完全是夠用了,我讓父母拿點錢出來上下打點關係,錢不是問題,妹妹的病最重要,他們社會經驗比我豐富得多,一說他們就明白了。
這段閒下來的時間我就兩邊醫院跑,現在泰哥完全就是退居二線了。這天我正好待在泰哥的病房裡,他接了一個電話後,笑着對我說,有生意了。
我現在巴不得一刻不停賺錢,妹妹那邊穩定下來後,就得考慮還大夥的錢。
我趕緊聯繫了初七和蠻子,一同前往宅子。這宅子是死了一位老人,壽終正寢,自然,這次還是需要我們裝神弄鬼,雖對此還是有點牴觸,但錢還是在首位的。
這是一棟老小區,看中的宅子剛好也在一樓,我們到地方時天已經黑透了,遠遠看去,還能看見那宅子里人影閃動。這房子增值空間不大,但能以低價拿下來也還不錯,畢竟蚊子也是肉嘛。
我們在車裡等到凌晨,便開始行動了。
我們來到窗邊,這小區真夠老的,連護欄都沒有,正準備玩點花樣的時候,初七擠了上來,我原本以爲他會像以前一樣在旁邊看戲,這次是覺得人手不夠,準備來幫忙?
他伸手摸着窗戶,眉頭皺成一團,表情異常嚴肅。我正想問他,不想他手掌一使勁,直接把窗戶推開,感情這窗子沒鎖。
他接下來的東西差點把我嚇破膽,只見他雙手勾着窗檐,一個翻身進了屋子裡!
我記得這裡可是臥室,嚇人也不要這麼直接啊。可半天裡邊沒動靜,我探頭往裡面看,裡面竟空無一物,除了四面牆,任何東西都沒有。
這就古怪了,剛纔我明明看見有人在裡邊,透着光,也有牀的輪廓啊。
想着我也跟着翻了進去,蠻子緊隨其後。
害怕其他屋子有人,我們都是輕手輕腳的,我藉着手機屏幕光打量了一下,沒看出什麼來,而初七的表情更加嚴肅,我心底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初七打開了這個房間的門,我們來到了客廳,可看見眼前這個場景,我渾身猛地一顫,被嚇得腿都軟了。而初七的反應更加劇烈,他大吼了一聲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