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裡倒是沒有死過人,也不晦氣,不過大家都傳是那棟房子克主,這前前後後換了兩戶人家,哪一家都沒落好下場,在這一帶都出名了,據我所知,那所房子到目前都空置了好幾年了。”超市老闆很正經的回憶說。
“沒落好下場?”我換了一個站着的姿勢繼續發問。
“嗯,聽說第一戶人家是個三口之家,有個女兒,自從住進去之後,男的不久便出了意外去世了,一家人的關係也因此變得極爲不和睦,當女兒的才八歲多,竟然因爲嫌棄她媽媽做的飯不好吃,抄起刀子來把她媽媽給捅進醫院了,你想想瘮人不,那小丫頭片子才八歲,懂什麼啊?”
“第二戶呢?情況難不成和第一戶一樣?”
“不不不,哪能一樣?第二戶更慘!”超市老闆說話的語氣都提高了,他繼續哈了一口煙,一邊噴着煙霧,一邊對我說道:“這第二戶應該稱不上一家人,是兩個女人,年紀差不多相當,都太會打扮了,看不出年齡,像是三十多歲的模樣,都說她們是蕾絲邊,恩愛的很。她們也就在這房子裡住了不到兩個月,她們兩個中,當T的老是在半夜醒來的時候看見當P的站在牀前瞪自己,經常是一夜一夜的不睡覺,直到天亮了才嚷嚷着說昨夜沒睡好。”
“然後呢?她們怎麼慘法?我很感興趣。”真假先不論,我被這故事給勾住了。
“一開始都以爲她是夢遊,也去醫院裡看過,安眠藥也沒少吃,但不頂用,後來的一個晚上,慘劇就這麼發生了,當P的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藥,把當T的給迷暈了,然後用釣魚用的魚線將她的四肢都分別扎住,半夜裡活生生的啃起她的肉來!就這麼趴在牀上啃,那鮮血直往外呲!一牀的白色被單被染成了紅色!”
“她死了麼?會不會因爲失血過多?”我猜測着問道。
“沒有死,死了倒也落個痛快,慘就慘在這裡了,她不但沒死,反而還被截肢了,由於她的關鍵部位都被那個當P的用魚線給扎住了,血液不流通,一直到她自己醒過來,才發現那個P還在啃着自己呢!兩條腿的肉都被啃光了,那個P好像根本不知道飽,肚子撐的跟個皮球一樣,都鼓起來了,滿嘴滿手都是鮮血,一直等120急救來了,整個小區才知道這事,都轟動了!哎呀娘來,你是沒見,那天我圍觀去了,回家之後一連好幾宿,我都睡不踏實,老害怕我媳婦會不會半夜起來啃了我,都成一塊心病了。”
超市老闆說罷之後,將已經吸完的菸屁股彈出了門外,正巧落進下水溝裡。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我又客氣的遞上一顆煙,超市老闆並沒有着急去吸,而是夾在耳朵上了,看着還想要張嘴說點啥呢,不巧打裡屋傳出來一句女人的埋怨聲:“還玩吶?一天到晚就知道賣話!不知道孩子明天要考試麼?趕緊去給孩子做紅燒肉去,在門口貧啥?心裡沒點數啊?整天就……”
“催催催,催啥?這才幾點?沒見着我跟兄弟這正拉呱(聊天)呢?我做飯,要你幹啥,你不會去做啊?”超市大哥擺起派頭來了,不能丟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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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逐客令了,我還是識趣點好,搶在超市老闆話前邊說了一句:“老闆,趕緊忙您的吧,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
“常來買菸吶,兄弟!”
“行勒!”
離開小超市之後,我便按照電話中約定好的時間和地點,來到小區內7號樓的樓下,等着房主來找我。小區裡廣場上還有不少老人下象棋,還有跳舞的,弄了個大音響放口水歌曲,一羣老太太們在跟前又蹦又跳的,一羣小孩子也圍成一圈嘰嘰喳喳,踢毽子,很和睦的感覺。
撒望了一圈附近,也沒看到一條椅子啥的,便只好孤零零一人站在一棵樹底下,一點風也沒有,站了一小會兒之後,腦子一閒下來,老忍不住回想那一幕人啃人的場景,可眼前小區里人們顯得如此安逸,令我覺得渾身不自在,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正在我胡亂尋思的時候,打我正面走過來一位中年婦女,看樣子房主來了。
“你好,你是要看房子的那一位麼?”
“沒錯,是我。”
“請問貴姓?”
“免貴,姓丁,丁向前,叫我小丁就好,您怎麼稱呼?”
“我姓戶,戶芝蘭,你就叫我一聲戶大姐吧。”
“戶大姐,那咱就抓緊去看看房子吧,要是一切順利,我也滿意的話,咱明天就交錢交房怎麼樣?”兩人第一次見面,公式一樣你來我往的幾句對白,簡單做了一個自我介紹,然後握握手,便直奔主題了,我的話裡顯得很着急,擺明了我就是奔你房子來的。
戶大姐一聽我這話,樂的合不攏嘴,她巴不得今天我就要呢,但是還得含蓄點不是?人嘛,雖然說沒學過表演,但演起戲來,一個個都是影帝,戶大姐有條不紊的說:“小丁,你先彆着急,好房子不怕看,好事要多磨,你要是相中了,隨時來看房子都沒問題。我的那套房子不論是位置,質量,樓層都是一等一的,物業管理能力強,物業費也不貴,小區裡的保安都是退伍軍人,安全沒問題,地段好的沒邊,我當初親自挑的房子,能不好麼?不是我跟你吹,這兩天來看房子的不下十個了,我都沒捨得賣……”
果然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管自己手裡貨咋樣,首先得吹起來,要不然怎麼唬人?
我忽然有種身份顛倒的錯覺,我成了買房子的,她倒成了賣房子的了。不過咱好歹也算是業內人士,忽悠人可比她專業多了,我每見一位陌生人,我都得這麼來一遍上面的說辭,有的時候一天好幾百遍,我都說噁心了,但還是免不了繼續說,頭一次聽別人忽悠自己,這感覺還挺新鮮呢!
搭乘電梯,來到了那座房前,戶大姐的話一路就沒斷過,變着法的誇她的房子,我要是那座房子,聽見這樣的誇法,我聽的都得便秘。戶大姐嘴裡依舊滔滔不絕,從提包裡掏出一大串的鑰匙,鑰匙堆中唯獨孤立出來了其中一把,鑰匙造型很普通,奇怪的是鑰匙扣上還掛了一個小八卦造型的銅牌,黑色的,略帶鏽跡,年頭不淺了,我還沒看清楚具體模樣呢,戶大姐就把房門推開了,擺手讓我進去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