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之前沒去過十七層，而是直接去的十六層，這次是第一次。
十八層的所有東西都是紙做的，紙桌子紙椅子，包括紙人。
而十七層則看起來正常一些，電梯門口就是一個小木屋，只不過木屋門口擺放着白紙做成靈車和鮮花。
像是從紙的世界和現實世界的融合。
穿着白紙嫁衣的女人抱着嬰兒從屋內走出來，她滿臉溫柔，嘴角含笑。
當她擡起頭看向慕珂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就像是見了鬼一樣，而嬰兒直接被她丟向了慕珂。
慕珂下意識閃避。
嬰兒卻被定在了半空中，一動不動，反倒是顯得慕珂的閃避有點滑稽。
陳潔摳着手指甲，漫不經心的道：“有我了，你躲什麼？”
話是這樣子說，但碰到危險閃避是身體的條件反應。
陳潔也沒在意，輕輕吹着一下，包裹嬰兒的布匹慢慢脫落，露出一個渾身青紫的畸形嬰兒。
他的眼睛碩大無比，佔據了整張臉的二分之一，漆黑的瞳孔像是黑洞一樣幽深，手臂像是未發育完全一樣，而腳像是包子一樣。
陳潔笑道：“鬼嬰？真是不錯的補品！”
應三月給慕珂解釋道：“鬼嬰是流產或者早夭的嬰兒怨氣集合體，一般出沒在醫院，有時候會附身孕婦，鑽進她們的肚子裡面，期望着被生下。少部分鬼嬰不會動原胎兒，而是作爲雙胞胎誕生。”
慕珂接道：“但更多的鬼嬰不會這麼善良，他們會殺死取代原本的胎兒？”
應三月點了點頭，表示慕珂猜對了：“通常情況下，鬼嬰就算借了孕婦的肚子，也不會獲得生命，不是再次流產，就是死胎。但凡事都有例外。一旦鬼嬰成功誕生，那就是另一種極其恐怖的存在。”
應三月繼續道：“而無論是何種鬼嬰，對於其他鬼怪來說，都是極其稀罕的補品，說是千年人蔘萬年靈芝都毫不誇張。”
陳潔正擺弄着鬼嬰，手指輕點，從他眉心處抽出了一絲黑氣，點在了慕珂眉心：“這個可能對你有用，看看吧。”
慕珂點了點頭，沉入記憶中。
而鬼嬰的利用價值似乎就到此爲止了，陳潔將它打散成了鬼氣，全部丟給了應三月。
陳潔雖然有了晉升厲鬼的可能性，但是沒有足夠的鬼核支撐，那可能性就像是每個高中生都可能考上清華北大一樣。
應三月也沒推辭，直接將全部的鬼氣吞了進去，進行吸收。
至於閒的沒事的陳潔看向了紙新娘。
受到“提線木偶”影響，紙新娘走得極其緩慢，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才走出不到十米，陳潔很輕易的就追上了。
“上次見面，我實力還不如你，我們三個加起來才能勉強打過你，但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陳潔勾了勾手指頭，那是她上次用過的挑釁動作，而這次紙新娘卻沒模仿她的動作，而是動作機械的將自己的頭摘了下來。
陳潔笑着接過紙新娘的頭，像是接過戰利品一樣，緊接着她看向了紙新娘的心口，她還沒有見過其他鬼的心臟了。
背後傳來慕珂的聲音：“陳潔等會。”
陳潔滿臉不耐煩，把紙新娘的頭當成球轉了一圈，不快道：“你事是真多。”
陳潔說着退後一步，扶了慕珂一把，但是語氣依然滿是埋怨：“你也是真愛逞強，之前就想說你了，身體還沒好就跑來鬼屋玩。嘖，你真打算靠我們躺過啊。”
慕珂笑道：“不止這一次，一直以來都是全靠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什麼都做不成。”
【滴，陳潔（怨靈）好感度加二！】
陳潔的好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刷，沒有因爲基數高了，就變得困難。
慕珂看向紙新娘，她的脖頸處瀰漫開大量黑氣。
鬼氣她見過不少，但是除了魎注入她體內的，她並沒有觸碰過。
也是通過顧辭，她才知道，鬼氣會對活人的身體造成或多或少的負面影響，很多鬼屋員工就是因爲吸收了太多鬼氣，落得肢體壞死或者器官衰竭的下場。
鬼氣四散，而慕珂面前卻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攔了鬼氣。
陳潔爲她做的，遠比她知道的多。
她身邊的鬼似乎都異樣的溫柔。
慕珂沒有再和早上一樣說謝謝，因爲就像陳潔的那聲冷哼一樣，完全沒有必要。
“劉美娟你把燈籠召出來一下。”
劉美娟點了點頭，而在紙新娘看到招魂紅燈籠時，臉色瞬間變了：“你怎麼會有這個燈籠？”
慕珂之前就問過劉美娟，她說，是在古玩市場買到的。
是的，古玩市場，一百多年前的燈籠雖然不算多珍貴，卻也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而劉美娟聽那個賣家說，這個燈籠邪門，有招魂的能力後，就毫不猶豫的買了回去。
然後……後面就發生了那樣子的事。
現在看來，劉美娟是買到了真正的民國紙燈籠，還是紙新娘家做的，招魂功效也誠不欺人，真也不知道該說劉美娟好運，還是倒黴了。
劉美娟將燈籠的來歷說了一遍，紙新娘的頭還被陳潔拿着玩，也看不到她到底是怎麼樣的表情，只是她的拳頭微微握緊了幾分。
她知道自己在鬼屋呆了很久，卻沒想到外界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她的家人應該都不在了，也不知道後代是否還靠着剪紙爲生。
紙新娘看向慕珂：“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這個女孩身邊的鬼怪越來越多，她對待鬼的態度就像傳說中的鬼師一樣，如果說有誰能幫自己，那只有她了。
慕珂：“可以，但是我不能白幫忙。”
她從來都不是好人。
陳潔見慕珂也又和鬼怪談起了交易，索性不再玩紙新娘的頭，直接將頭丟了回去。
頭顱在空中轉體一週，被紙新娘接住，安在了脖子上：“行，你要什麼？”
慕珂：“她的紅紙燈籠已經殘破了，招魂能力也不怎麼強，我希望你幫我修一下。以及……你能不能把你的記憶給我看看，我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我的仇人。後面這個純粹是請求，你可以拒絕我，畢竟，這涉及隱私。”
紙新娘活動了一下脖子，好久沒把頭摘下來了，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這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