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三月不解的問：“第四關和你吐的那口血有什麼關係？”
慕珂：“我去看醫生的時候，你應該聽到了吧？我的很多器官已經衰老成了八十歲的老太太。”
應三月反應過來：“也就是說，第四關是找到你身體衰敗的原因，否則……”
醫生的話，準備後事吧。
慕珂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我還能有幾天了。”
她的聲音像是嘆氣一樣，不等應三月想到安慰她的話，她已經盤腿坐好，繼續消化林舟舟的記憶了。
林舟舟的記憶關鍵部分全部被中斷，比如，林舟舟“夢遊殺人”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片空白。
反而是殺人的時候清晰無比，慕珂在體驗了陳潔的受害者視角後，再次體驗了兇手視角。
“真是奇奇怪怪的體驗感。”
有一種殺了自己的感覺。
慕珂正感嘆着，下一刻，大腦一陣抽疼，一個模糊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中，電閃雷鳴的夜晚，她提着刀，低着頭站在大門口。
閃電劃過天際，她的嘴角裂開一道口子，像是被人割開了。
她想看清，畫面中的那個到底是穆可還是她，卻劇烈咳嗽了起來。
畫面直接被切斷。
她下意識捂住了嘴，而指縫中血卻還是溢出，滴滴答答的濺到純白的牀單上，像是盛開的玫瑰花。
她手中緊握的那塊鏡子碎片，劇烈顫抖起來，似乎想要掙脫布的束縛。
應三月是除了鏡子鬼外，離慕珂最近的鬼，受到的直觀影響也最大，他的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血已經流出來了，他稍微……
不行！絕對不行！一旦開了頭，那後面指不定會發展成什麼樣！
應三月跑進浴室，扯下毛巾。
慕珂正準備接過毛巾，一隻慘白毫無血色的手卻先她一步接住了毛巾。
陳潔臉上滿是隱忍和剋制，她的瞳孔顏色比之前的更深邃，像是黑洞要噬人一般：“把臉擡起來。”
慕珂乖乖照做。
陳潔用毛巾替慕珂擦乾淨嘴角和手心的血。
擦乾後，陳潔將慕珂抱到凳子上，然後將牀單扯下，和毛巾包在一團。
慕珂還是有點咳嗽，但是已經不吐血，她虛弱的笑道：“這麼照顧我，那下個月保姆費是不是要多給一點？”
陳潔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很想給慕珂來一下，但看她那虛弱的樣子，自己很可能一巴掌呼死她。
應三月只覺得頭上一疼，看着陳潔剛收回去的手罵道：“你有病啊！我話都沒說，打我幹嘛？”
王磊聞到血的味道也回來了，剛好聽到應三月的問題，笑着回道：“兄弟這就是你不懂女人心了？這叫遷怒，還需要什麼理由。”
陳潔準備將牀單丟掉，卻被慕珂阻止：“等一下，我有點事想問你。”
陳潔顯得有點不耐煩：“快說，我有點忍不住了。”
慕珂：“我的血的氣味是不是變了？”
鬼校的時候，三鬼對自己的血反應還沒這麼大，而現在卻像是快剋制不住了。
陳潔：“你不說，我還沒有意識到，你的血好像真的變得好聞了。”
應三月：“將死之人的血會變得更香？不對！應該是越新鮮，越年輕的血才越好聞，將死者的血是最難聞的。你的器官已經衰竭，我們應該非常討厭你的血纔對！”
慕珂：“除非笑臉不僅僅對我的器官做了手腳，還刻意改變了我的血。但是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陳潔和王磊並沒有聽到慕珂和應三月的對話，不知道笑臉的考覈，此刻還沒有跟上她們一人一鬼的節奏。
應三月：“隨着時間推演，你的身體會逐漸衰敗，血卻會越來越香……”
他想到了很可怕的東西，卻不敢說出來。
但是慕珂沒這個顧及：“看來他們給我準備了很豐富的死法啊，大腦炸彈爆炸，器官衰竭，以及……被你們生吞活剝。”
慕珂的朋友很少，真正交心的怕是身邊這幾個鬼。
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一口一口吃掉，真是殘忍到極點的死法。
一直沉默寡言的王磊看了一眼慕珂，如果是第三種死法，那她連鬼都會做不成，因爲鬼吞噬的不僅僅是軀殼，還有魂體。
慕珂朝陳潔伸出手：“把被單和毛巾給我吧。”
慕珂把帶血的被單和毛巾用密封袋裝好。
陳潔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慕珂：“想做幾個小實驗，首先，現在還有那麼香嗎？”
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平淡，像是在問陳潔，她今天做的飯菜香不香？而不是在問她的血香不香？
陳潔聞着空氣中未散掉的血腥味，又湊過來聞了聞密封袋：“能起到一定的隔絕作用。”
慕珂：“懂了，你們聞到的是擴散到空氣中的，帶有血腥味的分子，如果隔絕空氣，保持真空，應該就可以做到屏蔽。從這種意義上來說，鬼和人的確很相似。”
在場的三個鬼都是上過學的，自然聽得懂慕珂的話。當然，就算聽不懂，也不好意思問。
慕珂將袋子放進抽屜中，她要做的第二個實驗需要等。
她將包好的鏡子碎片放在另一個抽屜中。
王磊：“你不把她丟掉？”
慕珂：“丟掉有什麼用，還不是會回來？畢竟是考覈，監考官肯定得到位。”
見王磊和陳潔一頭霧水，慕珂簡單的將考覈的事說了一遍。
陳潔緊緊皺了皺眉，慘白的臉上流露出怨毒。
畢竟，她是被劉美玲的考覈波及的受害者。
王磊猶豫了一下問道：“能把你父母照片給我看了一下嗎？”
慕珂拿出貼身放好的照片，遞給他。
王磊仔細看了看道：“我見過類似的照片，不過只有你父母，沒有你和這個男的。”
慕珂：“在哪裡？”
王磊：“在後山許願牆上。”
因爲應三月帶路的原因，後山慕珂根本沒逛遍，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慕珂詳細詢問了一下許願牆的位置，然後將其寫到那個新的本子上。
假設她能活到三個月後，那就必須給失去記憶的自己留下一份保障。
等寫完日記，慕珂打開手機，撥打電話。
手機中傳來陸先生驚喜的聲音。
“你終於相通了？願意拿童年和我交換情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