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花激動得手舞足蹈,哦,她沒有足。
她激動得揮舞枝葉跳舞。
她能這麼放肆,真的得益於美滿公寓有自我保護裝置,從外面看美滿公寓,那真的是要多正常就多正常,壓根就看不到這株手舞足蹈的人頭花。
“太好了!”
小靖開心得蹦了三下。
比小靖還要年輕一些的饕餮,一副看小孩子的表情看着小靖的歡呼。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一點都不像她這麼淡定。
“你們贏了,那作爲大功臣的我是不是可以吃一個月的慶功宴了?”
她之前問的是烏鴉和慕珂,但是前者兜裡沒錢,不敢應,後者沒空,此刻倒是陳潔幫忙答應了。
正好慕珂名下的自助餐每次都有剩餘的食材,又不能第二天繼續賣,乾脆就讓饕餮吃了吧
不知實情的饕餮滿心開心。
喬安瀾的歡呼比所有人都要低調,她只是緊張的握了握拳頭。
應三月心喜之餘,卻注意到陳潔們身上的衣服已經煥然一新,乍一看倒和崔珏臨死前穿的衣服有些像,但是花紋不同。
畢竟,崔珏是大判官,陳潔和盛如歌他們只是判官。
好奇的詢問道:“你們這身衣服是……”
陳潔下巴都擡得比平時要高:“往大膽的猜,往離譜的猜!”
“你們這是COS什麼冷門角色嗎?”
陳初九悄聲詢問道。
之前殺崔珏那麼大的動靜,陳初九又不是聾子,當然聽到了。
此刻注意到周圍安靜下來,似乎安全了,陳初九又悄悄冒了出來,正好看到陳潔他們古怪的打扮以及陳潔的話,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陳潔表情頓時臭了起來,但是她還是沒有繼續得意洋洋的炫耀,只是儘量用平淡的語氣講述了前面的一切,希望衆鬼能從她的話中看出幾分判官的威嚴和氣度。
應三月卻沒有誇她,反而起了另一個話題:“所以現在的關鍵是要選拔鬼兵們。那慕珂呢?”
他有了不好的預感,慕珂不會不回來了吧?
陳潔道:“慕珂在研究怎麼幫助閻羅恢復實力。畢竟閻王之前受損太嚴重了,實力下滑了很多。”
陳潔說起來還有點奇怪,爲什麼在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顧辭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難不成顧辭和閻王有什麼過節?
應三月還準備問什麼,盛如歌卻已經掏出了對應的任命狀書塞給了應三月和喬安瀾。
平晝鬼屋老闆看着有些豔羨,但是他清楚自己不像顧辭那樣子有一個完美的“分身”,無法做到兼顧兩個身份,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平晝鬼屋的老闆吧。
陳潔開口對平晝鬼屋老闆道:“你幫過我們兩次,我們銘記於心。鬼屋和老闆制度建立得比較倉促,還是有較多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慕珂讓你這個當事人提出想法和建議,她會想辦法解決。另外,如果你願意,第一批鬼兵鬼差可以先從你的員工中選拔。”
平晝鬼屋老闆大喜。
乍一聽,慕珂要抽走他的員工似乎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這抽走以後,是送去地府當公務員啊。
這一大批鬼差都會是他的相當寶貴的人力資源。
以後,他就是下面有人了。
盛如歌對衆鬼道:“兄弟們,忙完這最後一次,我們就可以徹底休息了。”
應三月看着自己手中的閻王任命書,忍不住加深了一點脣角的幅度。
在接過任命狀書之前,他的頭髮其實已經白了一半,藏在衣服下的身體更是殘破不堪,他很努力纔沒有讓臉上也浮現那種可怕的黑紋。
可是在接過狀書後,在感受到那股浩瀚而溫和的力量後,他因爲強行提升爲厲鬼之上,而留下的巨大缺陷被全部撫平了。
這不僅僅是因爲他已經是貨真價實的厲鬼之上了,更因爲其中蘊含了一股隱藏得極深的法則力量。
這股法則修復了他破損的殘軀,避免了他持續走向衰敗,避免了他再次變得瘋狂。
任命狀書是慕珂給的,這股法則自然也是她留下的。
她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應三月清楚,這並不能說明慕珂多關心他,她最多就是比較敏銳,比其他人率先察覺而已。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覺得心尖有些發癢。
“兄弟們,走吧走吧,去選鬼兵了。”
盛如歌顯得特別積極,他負責選拔的地方當然就是他妹妹亡魂所在的地方。
要是盛如歌考慮讓妹妹入編制,其實也可以混一個地府公務員,只是很可惜盛如歌沒這個想法。
應三月開口道:“你們先去吧,我得先去做另一件事。”
陳潔猜到了什麼,開口道:“嗯,你去吧,這事也不急這一會。”
地府的官員必須要好好選,要是和之前的地府一樣一堆如崔珏一般的官員,可沒有第二個地藏菩薩作爲養料來重建地府了。
街頭有兩個落魄的乞丐,一個面容盡毀,斷腿,另一個不成人形,皮膚髮爛發臭,像是一條被剝皮的狗,似乎隨時會死去,但是不知道爲何,他總是頑強的活着。
由於“街邊的乞丐說不定比自己還富有”的“新聞”被人口口傳開,給乞丐們錢的人少了。
但總有人樂善好施的,所以這兩個乞丐總不至於餓死。
女乞丐緊緊咬着那個裝錢破碗,暗黃的牙齒污垢看起來格外的噁心,她身上更是散發着一股餿味和汗臭味混合的惡臭。
她用手一點點朝着那個買饅頭的小販爬去。
“請給我兩個饅頭。”
小販從破碗中拿走了三塊錢,將兩個饅頭塞進了女乞丐的碗裡面。
“謝謝!謝謝你!”
女乞丐早就沒了尊嚴,哪怕是花錢買的饅頭,她都得在地上磕幾個頭,纔敢吃。
小販有點於心不忍,於是又拿了兩個饅頭給她。
她照舊是磕頭後,纔敢拿走。
她叼多出來的那兩個饅頭的塑料袋,朝着那個不成人形的乞丐爬去。
對外,她都是宣稱這是她借了高利貸,被債主砍傷的冤種父親,而她則是被牽連的無辜的可憐女兒。
沒有人知道,她們的關係其實很複雜。
說是夫妻,對方其實從來就沒有和她結婚的想法,都是她一廂情願……
不,都是她在麻痹自己。
她一點點掰碎饅頭,餵給那個人吃,但是那個人完全不領情,每次都要吐出來。
她拍着他的後背,湊到他耳邊低聲安慰道:“再敢吐出來,我就再打碎你一顆牙。”
那人這才嗚咽着吃了下去。
“你們倒是相互扶持,讓人羨慕得很啊。”
一個帶着笑意的溫柔聲音響起。
女乞丐卻像是聽到了惡魔的獰笑一般,驚恐的回頭去看。
當看到那個白衣身影時,她忍不住一顫。
“三月……”
她爬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褲腿:“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後悔了,我回心轉意了!我重新喜歡上你了!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對了,我還可以幫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