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壓抑至極：“我知道，他們已經死了。我知道，我殺死的是他們的屍體。我知道，我不該爲殺死仇人，而感覺到愧疚……但是，我過去的二十幾年裡面，最重要的就是他們……”
陳潔現在的狀態只比喬安瀾好一點，她就剩下一個上半身。
她宛如幽靈一般的飄到了應三月面前。
“過去最重要的他們，那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吧？所以，你就當……爲了我們，而殺死他們吧。”
陳潔說着，點了一下應三月的眉心。
一股鬼氣從他眉心鑽入，並沒有幫助他壓制那些裂紋，反而給他製造了一個虛假的“夢境”。
“睡吧，三月。睡醒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潔在這種情況下發動“夢魘”，使得她的魂體更加脆弱了。
慕珂連忙掏出各種道具，幫她倆穩定魂體。
“不過，你到底給應三月製造了什麼夢？”
陳潔挑了挑眉：“當然是一場噩夢，畢竟，我的能力可是‘夢魘’。”
慕珂：“……那你還說睡醒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陳潔低聲道：“我太清楚，在過去和未來之間抉擇的感覺了，而且，應三月的性格……作爲一個厲鬼來說，太過糟糕了。普通方法根本沒用，我乾脆就給他下一記猛藥。”
“什麼猛藥？”
“有一句話叫做，做多了就麻木了，他殺一次覺得愧疚，那我就讓他殺無數次，殺到麻木爲止。”
“嗯……會不會太狠了？”
陳潔挑眉道：“這話可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你不應該擔心不夠狠嗎？”
慕珂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總覺得這樣子會出事。”
“哎呀，閉上你的烏鴉嘴啦，放心吧，我在時刻控制着，不會出事的。”
見陳潔這麼信誓旦旦，慕珂也不好再說什麼。
至少，應三月睡過去要比剛纔拿着桃木劍亂殺好。
她剛纔站在房頂上，簡直不敢相信，那個人是自己認識的應三月。
“應三月……”
慕珂想說點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因爲話到一半，她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找到應三月後，慕珂又召回了其他鬼。
雖然這次找回了一塊六道輪迴鏡，消滅了應家，應三月更是順利晉升厲鬼之上，甚至可能解鎖了新的攻擊能力，但是，這次的損失也相當慘重，喬安瀾，陳潔，小靖的狀態都不好，得好好養傷。
“還好，我拿到了這把劍，否則，只有盛如歌和王磊能派上用場……總覺得不太靠譜。”
不是她看不起兩鬼，盛如歌雖然比之前強了，更加獲得了一個詛咒自己的鈴鐺，但是，他纔開始接觸詛咒，他的戰鬥力可能還比不上喬安瀾。
至於王磊……
客觀來說，王磊的本身戰力就是相當來說比較低，他的作用更多的還是增強別人。
“等忙完顧辭那邊，最近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她基本上是忙完這邊，忙那邊。
除了必要的睡眠外，其他休息時間很少。
而現在，大批鬼怪晉級，她自己也得了把新武器，是該花時間沉澱一下了。
慕珂回到黎明鬼屋時，李忘舒和平晝鬼屋老闆已經到了，據說，午夜老闆正在路上。
午夜老闆趕到後，儀式就開始了。
潘謙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騙，交替儀式順利得所有人都想不到。
顧辭可以感覺到，從這一刻開始，他和黎明鬼屋的因果線斷了。
他不可以隨意調動鬼屋的物資了。
但是，獲得的好處非常明顯，他不再被禁錮了。
他終於可以離開這所巨大的牢籠，出去透透氣了。
三年的“囚期”終於結束了。
李忘舒看着慕珂的眼神灼熱：“那啥，大帝有時間替我搞個頂替儀式嗎？”
這個儀式結束後，顧辭失去的，真的就只有隨意調動物資這個權力，其他權力都還在。
因爲潘謙完全就是掛名老闆。現在負責管理黎明鬼屋的依然是顧辭。
完成頂替儀式的結果利大於弊。
而這個儀式最大的麻煩就是，除了四大鬼屋老闆外，另兩個見證者，以及一個頂替者。
而多餘的這三人，其實可以輪換一下。
只要慕珂願意讓小靖來頂替。
慕珂想也不想道：“可以啊。”
李忘舒大喜過望。
慕珂繼續道：“我來代替你吧。”
慕珂現在有百分之三十的黃昏鬼屋實權股份，那是比李忘舒這個正牌老闆還要正牌。
李忘舒臉抽抽：“大帝真是幽默哈。”
她要真敢同意讓慕珂來，那估計她纔是那個掛名老闆。
慕珂不再說話了，她只是借拒絕李忘舒，堵住其他人的嘴而已。
想犧牲小靖？
哦，不可能。
處理完頂替儀式，其他三大鬼屋老闆也紛紛告辭離開，而潘謙似乎沒有因爲頂替受到任何影響，依然開心得像是個傻子。
當然，無故“受襲”的幹仁順也得到了一筆合適的補償。
之所以沒有要求潘謙一定要道歉，是因爲在潘謙已經沒了這段記憶，而且，她已經被幹仁順打飛，外加受了慕珂一巴掌。
在不特別計較的情況下，其實差不多是平的。
至於教潘謙好好做人？
無論是慕珂還是顧辭都沒這麼閒。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慕珂遞給顧辭一個黑色的揹包：“這裡面是李老闆送我的一些增加壽元的藥劑，你收着吧，算是我的一點點小小補償。”
一般增加壽元的藥劑，都有隨着服用次數增加，效果遞減的情況。
而顧辭絕對是補過很多次壽元的，所以，真的想把顧辭的壽元徹底補回來，需要的壽元藥劑數量相當龐大。
顧辭倒沒有和慕珂道謝。
他們兩個本就生疏得快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他繼續道謝的話，總有一種將彼此的距離拉得更遠的感覺。
畢竟，除非有事，慕珂連見他一面都不是很願意。
果然是沒瞞住的隱患嗎？
“我想知道，這些東西能增加你多少年的壽元。”
顧辭是個實事求是的人，簡單計算了一下，回答道：“大概二十年。”
“行，還差六十一年。”
慕珂不是期望顧辭長命百歲。
而是，她從酆都大帝那裡知曉，顧辭這一世原本的陽壽就是一百年。
顧辭沒接話，開啓了另一個話題：“你是不是要帶走你奶奶了？”
慕珂一開始讓奶奶留在他這裡，就是爲了奶奶的安全，結果，到現在爲止……黎明鬼屋已經出事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