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見慕珂看向他，溫柔的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樓下繼續走去。
就單看這簡短的碰面，估計誰也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喵喵，喵喵別跑啊……”這個聲音隔得比較遠，是從二樓樓道傳來的，一身白色淺藍花長裙的裴詩琴抱起一隻英短，滿意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慕珂的眼睛不由的眯了眯，神情鄭重。
“404在這裡沒問題，畢竟他是四年前搬來的，但是這個時間段裴詩琴應該還沒有搬來美滿公寓啊！”
慕珂朝着二樓跑去，結果就看到裴詩琴的隔壁，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對她笑道：“是小房東呀，爺爺這裡有好吃的糖啊，要吃嗎？”
是那個在糖果上纏頭髮的老人！
“他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三年前的租戶裡面沒有這兩個人！”
慕珂不搭理他，朝着其他房間跑去，想看看其他租戶。
大部分有問題的租戶都是在她父母死後，才搬來美滿公寓的。而現在，她父母還沒有死，幻境中的時間應該還是三年前，他們卻已經搬來了這個公寓。
“幻境和現實融合了……”
這個猜想，讓慕珂一陣後怕，而更加恐怖的是另一個可能性——黎明鬼屋給這個幻境下的限制被打破了，租客們可以隨意活動了。
美滿公寓整棟有七層，而她所清理乾淨的，只有一層，要是所有鬼怪聚齊，那就是個體極強的鬼潮。
“無形之線倒是還在，不至於讓我毫無還手之力，但是陳潔在哪裡……我該怎麼做？”
慕珂站在一樓，茫然無措。
她曾經爲了刷陳潔的好感度，和陳潔說過，“一直以來都是全靠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什麼都做不成。”
這句話實際上並不是謊言，她能走到這裡，活到現在，很大程度上是她身邊的鬼在護着她。
如果沒有他們，現在的她會是什麼樣的？
“冷靜，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慕珂抓了抓頭髮，強行不讓自己去思考其他事，專注在眼前。
“我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通關方法，既然是我手下的租戶，那就先從比較熟悉的下手。”
比起三年前的租客，她對現實中的租戶更加了解，而且她經營期間，美滿公寓並沒有住滿，比起三年前，鬼怪數量少了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住在305的應該是許語，而不是姜吉安。
慕珂沒有等到晚上再行動，畢竟晚上可是鬼怪包場的地方，她還是趁着白天對自己有利，趕緊行動比較好。
“小房東，我剛做了烤雞，要一起吃嗎？”裴詩琴笑顏如花。
慕珂看着那盆切得細碎，完全看不出是雞肉，還是貓肉，或者人肉的烤肉，笑着點了點頭：“好啊。”
“哎呀，小房東，原來你會說話呀！我怎麼聽房東阿姨說，你生病後就不會說話了呀。”
慕珂藉着裴詩琴的話，瞭解到，原來這十年來，自己一直“病”得很重。
“看到你病就好了。”
“嘻，你嘴可真甜，你要是個男孩子，姐姐就倒追你。”
慕珂沒再接話，走進裴詩琴家中，關上門。
裴詩琴眼睛微微一眯，這麼主動送到她嘴裡面的受害者，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半個小時後。
慕珂用吸塵器將房間角角落落的打掃了一遍，然後拆開。
“沒有男性短髮，這一點和現實世界一樣，進一步證明了你的男朋友只是虛構出來的。”
裴詩琴聞言，也沒覺得憤怒，反而笑道：“畢竟自虐聽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虛構一個男朋友虐待你，聽起來就會好一點？”慕珂問完，也沒糾結這個問題，反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對了，你是在市中心圖書館工作嗎？”
慕珂之前對裴詩琴在哪裡工作並沒有什麼興趣，但是，現在這五個地點兩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她再不重視起來，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墳。
裴詩琴嗯嗯了兩聲，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個問題，或者說兩個都在回答。
“你想知道關於市中心圖書館的信息啊？我可以告訴你哦，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哦~”
慕珂眼皮都不眨：“打你一頓？”
“呀，你好懂哦~自虐雖然挺好玩的，但是到底缺少了刺激性和未知性，玩多了也有點乏味。”
“嘖，這交易我完全不虧，甚至就是坡下驢，但是，爲什麼我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
裴詩琴笑得肆意：“這可能說明，您還是正常人……但是很快，你就不是了。”
“您？”慕珂注意到裴詩琴對自己的稱呼，眼睛微微一眯。
她想起來那個雨夜，想起來笑臉組織在尋找的人：“你該不會是笑臉那邊的吧？”
“哎呀，您可真擡舉我，我可算不上他們的人，我只不過剛剛好知道一點點他們的信息而已。畢竟我也算是預備組員。”
“全部告訴我。”
“當然可以的，嘻~”
花在裴詩琴身上的時間，比慕珂想象中的要久一點。
慕珂接了盆水，洗乾淨手上和臉上的血。
她似乎有點明白顧辭爲什麼會有潔癖了，再和這羣變態呆下去，她也會有。
髒東西見多了，就忍不住懷疑自己身上是否還乾淨。
“市中心圖書館的位置，您導航就可以找到了，我就不多說了。”
“你已經在廢話了。”
“您似乎還是很不爽。”
“嗯。”慕珂的這句話已經不是在回答裴詩琴的上一個問題了，而是一種不耐煩的催促。
“最後一句廢話，實際上我挺喜歡你這樣子的表情，比你裝笑的時候要真實很多。好了，廢話結束。您之前可能就已經注意到了，我每次回來得都很晚，除了出去找樂子外，另一個晚歸的原因就是，圖書館那時候才關門。”
“據我所知，圖書館一般關門都很早。”比如慕珂之前常去的圖書館是下午五點半就關門了。
“是哦，對於大部分客人，市中心圖書館的確也只營業到晚上七點，但是在正常營業時間結束後，市中心圖書館會關掉所有燈，留下一盞蠟燭，一個守夜人。”
“盞？”
“您似乎很關注這些小細節呀，的確是‘盞’，不是‘根’。因爲圖書館專門安排了一個盞臺，就是古代的那種，銅的，上面還有好看的蓮花，然後配套的紅蠟燭上紋有蓮花。”
慕珂點了點頭，示意裴詩琴繼續說。
“因爲燈已經全黑了，圖書館幾乎不會有人進來。但是‘幾乎’不是‘一定’，還是會有‘不需要燈就能視物的’讀者進來看書，我經常在大半夜的時候，聽到翻書的聲音，甚至兒童讀物那邊傳來小孩子的嬉笑聲。我們館長說，不用去管，是小偷最好，就怕不是。”
“而且吧，小孩子的笑聲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