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監控纔買沒多久，機械故障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性是人爲損壞。
看來她離開美滿公寓才幾天，租戶們又不安分了。
她倒是想馬上回去處理這件事，但是想想鏡子鬼和301的那位“大姐姐”，她就有點慫。
畢竟，和命相比，監控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只是，如果我不回去，其他租客肯定會看出我外強中乾，說不定得我再回去時，監控早被他們拆光了。”
慕珂看了一眼自己的賬戶，只覺得錢又少了幾萬。
壞消息真是一個接一個。
她儘量不去想這件事，轉而思索別的。
“現在才上午十點，這一天還有很長，不能浪費。”她找了家飯店，讓烏鴉吃飯，而自己則選擇翻看魎的人性記憶。
這段記憶是魎高中時期的。
魎的人類樣子是黑色齊腰長髮，凌亂而蓬鬆，像是掃把一樣。
她的劉海很長，遮住了眼睛，臉色十分蒼白，像是患了重病。
這段記憶的一開始魎的腳就有問題，畸形、萎縮乾枯、宛如樹枝一般，她依靠着柺杖才能行走。
柺杖很是粗糙，不像是機械量產的，反而像是外行人手工製造的。
“魎的殘疾是意外還是天生的？還是疾病？”
這個問題，慕珂暫時沒得到答案。
進入教室後，迎接她的，就是一本飛來的書。
慕珂下意識躲避，但是魎的身體怎麼可能由她控制，她直接被書的邊角砸中了，額頭瞬間就紅了一片。
痛感同步傳給了慕珂。
這是慕珂第一次在別人的記憶中感覺到痛。
魎的人性記憶居然如此特殊？就像是她變成了魎一樣。
“抱歉了，誰叫你不會躲了。”丟書的是一個男孩，他面色蠟黃，臉上有密密麻麻的青春痘。
他的道歉漫不經心，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
慕珂暗暗記下這個人的長相。
不管他是有意砸中魎，還是意外，這種道歉都是一種惡劣的行爲。
如果她是魎，她可能會向這個男孩復仇。
記住長相然後調查男孩，有可能是瞭解魎的一個突破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魎的聲音有點低，但是很好聽，帶着少女特有的乾淨，卻是沙沙的，像是要哭了一樣：“我、我沒事。”
她低着頭，鼻子輕輕聳動，一滴淚水順着鼻子邊緣滾落。
“哈哈，她還哭了！”
嘲笑聲並沒有得到附和，畢竟大部分人都是中立的，不會去幫助受害者，卻也不會去支持施暴者。
當然網絡上就完全不同了。
魎擡手擦掉眼淚，沒說什麼，坐回自己的位置。
慕珂本以爲魎的位置會在最後一排，甚至和垃圾臨近，卻沒想到魎坐在第一排第一個。
“課桌也乾淨，裡面沒有垃圾，沒有死老鼠，看來校園暴力什麼的應該不存在。”
慕珂的目光落在了魎的課本上，她將封面上的信息全部記下來。
“孟規一高，305班，姜吉安。”
慕珂對魎曾在孟規一高上過學，讀的還剛剛好是305班，感覺到非常驚訝，但是這也進一步說明了孟規一高的事情並不簡單。
畢竟，這可是厲鬼之上——魎的母校。
現實很快就告訴慕珂，爲什麼魎，也就是姜吉安的座位會在第一排。
因爲地理老師噴口水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簡直快可以和傑尼龜相比了。
姜吉安忍受了一節課的口水，下課時和慕珂同時鬆了一口氣。
整整一天下來，也沒人找姜吉安搭話，她也沒找別人聊天，彷彿孤立於人羣以外。
慕珂不奇怪於生活的平淡，只奇怪於爲什麼這麼平淡無聊的記憶會如此的清晰……就像姜吉安對這一段記憶無比懷念一樣。
記憶的清晰度和記憶者是否在意有關。
就像是慕珂明明看到紙新娘接過了笑臉的名片，但是因爲紙新娘沒在意沒去看，無論慕珂怎麼努力，都無法看到背面的信息一樣。
“不光是那個丟書的男孩，班上每個人的臉都清清楚楚，姜吉安對他們很在意？”
慕珂不明白爲什麼，明明這些人和姜吉安都沒有交集。
因爲姜吉安對於接下來的課印象不是很深刻，所以時間過去得非常快。
不過慕珂還是記下了班上絕大多數人的臉，她決定等出去後，將這些人的樣子畫出來，方便以後找人。
姜吉安是走讀生，所以上完晚自習就離開學校了。
昏暗的路光照射下，每個人的影子都越來越長，最後交匯到了姜吉安的腳下。
她拄着柺杖的手很用力，柺杖動得越來越快。
她似乎知道那些詭異影子的存在，並且想擺脫那些影子。
“鏡子鬼的能力是鏡像，化形，控制，而我這次遇到的黑裙女鬼的能力是變成親近或者仇恨之人，以及通過照片等媒介附身。”
慕珂雖然走得急，但也沒忘記問過警員小姐姐侯佩瑤被附身的詳細情況，她是偶然撿到了黑裙女人的照片，纔開始覺得脖子僵硬，身體發涼的。
不過，後來糾纏她的鬼，在她看來並非黑裙，而是她過世了很久的奶奶。
“而侯佩瑤之所以願意讓黑裙女鬼住進她心裡面，也是因爲不想奶奶魂飛魄散。”
當然，更多的是僥倖，因爲侯佩瑤雖然吃了點苦，但這個鬼沒直接要她的命。
溫水煮青蛙，等黑裙女鬼撕開真面目，等侯老闆夫婦去世時，就已經來不及了。
“鏡子鬼的能力和黑裙女鬼的能力是類似的，只不過黑裙女鬼更弱一點。”
在村子的時候，鏡子鬼曾利用過照片將慕珂拖進鏡內世界，而黑裙女鬼也是利用照片附身。
“這個類似應該是來自本體。”
姜吉安的注意力都在趕緊擺脫影子上，但是慕珂卻一直在觀察周圍。
因爲姜吉安本人的不注意，慕珂只能充分利用餘光觀察。
路人的影子被抽出了一部分，他們影子原本的顏色變得淡了很多。
但是大部分人對影子的態度都是熟視無睹，別說是變淡，就算是影子消失了，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