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羅翠一說,急忙問道:“哦?這兩個凶宅還真的有聯繫?有什麼聯繫?”
羅翠說到:“村子裡的那個凶宅,我傳過去的消息,不是說。有個女孩和村子裡的男孩私奔,後來死在了外面嗎?”
我點點頭,“是,然後女孩的父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經常能聽到屋子裡的動靜,還有女孩行動的痕跡。我就是覺得這個凶宅應該不算什麼,才自己來到這裡準備解決它的。”
“沒錯。那個凶宅原本不算什麼,但是你知道那個女孩和男孩是怎麼死的嗎?”
我一愣。聯想到事情的前後,猛地醒悟過來,我指着這所房子說道:“難道……這裡……”
羅翠點點頭:“沒錯。他們就死在了這個凶宅裡面。”
“怎麼會這樣?這房子不是說很多人都要躲着走的嗎?”我驚問道。
“這房子由於這些年很多人都知道兇性異常,所以很少有人來這裡。所以也有很多年沒有出事了,那男孩和女孩年紀比較輕,對這個凶宅的記憶也並不像村裡的老人那樣清晰。再加上他們私奔以後不久,就被父母發現了。他們的父母紛紛發動親戚鄰里出來尋找,聲勢也很大。他們當時逃出了村子,眼見着就要被抓回去了,於是他們就跑到了這裡,決定在這房子裡貓一夜,等第二天天亮以後,再離開。誰料想……”羅翠繼續敘述道。
“誰料想,他們當晚就死在了這房子裡?”
羅翠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人們在村子周圍找了一夜,誰也沒想到他們敢跑到這裡來。最後尋找無果,纔在第二天一早找到了這裡,結果有人仗着膽子進去一看,發現他們相擁躺在了牀上。舉止神態都很安詳,但是早已經斷氣了。”
我也嘆了口氣,又是兩條人命,有時候生命如此脆弱,在不經意間就會離你而去。
這說說起來,昨天晚上出現在門口的那些鬼魂之中,就應該有這兩個人。只是當時我太緊張,也沒留意過他們的模樣。
不過羅翠說的這兩個凶宅,還真的因爲這兩個人的死因聯繫到了一起。
我想那個女孩死在了這個凶宅之中,變成了鬼之後,還要經常回家去看看,如果能讓女孩順利取投胎,那麼那個凶宅自然迎刃而解。
我們說話的當口,天就已經大亮了。
我看到羅翠給跟他來的那些人每人發了一點錢,那些人拿了錢就離開了。
我不解,問他怎麼回事。
羅翠一笑,說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我一個人還不敢過來。就出錢請了村子裡幾個人,跟我一起來壯壯聲勢。他們也是膽大,有好多給了錢都不願意來的呢。”
我這時候,覺得羅翠這人,還算不錯。爲了找到我,也真是用心良苦。
我笑了笑:“羅哥,這錢先記着,等這裡的事料理完了,咱們一起算,算我的。”
羅翠擺擺手:“這都小意思,不用你。不過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我回頭看了看這懸空建起來的房子,說道:“我先看看這裡的地勢和風水再說。”
因爲我已經確定了,這房子之所以成爲凶宅,就是因爲風水使然。如果能找到風水的局,再加以破壞,這房子的凶氣自然也會消除的。
我繞着房子,剛想去查看。羅翠突然拉住我。
我一愣,就看羅翠盯着我身上,說道:“樑大師,你不準備先穿上衣服嗎?”
“臥槽。”我這才發現,我把溼衣服脫下來晾着,昨晚遇到情況之後,竟然一直也沒顧得上穿。此時我只.穿着一條短褲,跟人說了這麼半天的話。
看來我真是精神太緊張了。
我趕緊跑到屋子裡,把衣服褲子套在身上。晾了一夜,由於也沒有陽光,衣服還是有些溼,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
我穿好衣服,背好揹包和背囊,拿出一個羅盤來,來到外面。
我繞着這個房子走了幾圈,昨天來到這裡,我只是看着那房子懸空而建感到一些異樣。
這時我更覺得這房子有問題。
先不說周圍的風水如何,單就這種地下無根的房子,就不適合人來居住。
我們都知道,房屋是爲人所居住的地方。而我們古老的文明流傳了幾千年,古人留下來的東西,有很多值得我們推敲和繼承的東西。
比如漢字,房屋二字的寫法。
房字,上戶下方,說明房屋一般要依方而建,不適合建成其他的形狀。
天圓地方,地上的房屋,以方爲佳。
屋字,上屍下至,至下有土。
這說明屋字要以土爲基,缺少了土,就缺少了地氣,這樣的屋子,不適合活人來居住。
所以針對這所懸空而建的房屋,變成凶宅,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我又擴大了範圍,在這片壵墳之地周圍進行了勘察。
我注意到,在這所房子的東西兩個方向,各自有一條一米左右寬的溝壑。
那溝壑挖得不是很深,裡面還存留着昨天暴風雨留下的雨水。
這兩條溝壑分別分佈在房子的兩側。
我指着這兩條溝,問羅翠:“這溝是做什麼用的?”
羅翠看了看,說道:“這應該是當年留下來的。那瓜田經常有野豬來糟蹋西瓜,所以就在這瓜田裡挖了兩條溝,裡面下上套子,野豬吃起西瓜來,就會放鬆警惕,經常不留神就掉到溝裡,被套住。後來這瓜田也逐漸荒廢了,這溝也隨着時間,慢慢變窄,到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怎麼?這溝有問題?”
我苦笑了一下,“有問題,而且有大問題。”
“哦?有什麼問題?”
我招呼了羅翠,來到那兩條溝的旁邊,讓他蹲下身仔細去看那溝的兩側。
羅翠按照我說的,俯身去看。
我讓他看的是分佈在溝兩側的腳印。
那腳印看着很輕,只有淺淺的一層。顯然那腳印不是以前印上去的,否則經過一場暴風雨,早就被雨水沖刷掉了。
所以只能是在雨後留下來的。
但是雨後,這裡不可能有人經過,也就是說,絕對不可能是人留下來的。
羅翠很聰明,他當廖光明的鴿子多年,對這方面並不陌生。
他看了幾眼,猛地站起身,“樑大師,你是說,這……這是鬼腳印?”
我擺擺手,“羅哥你就別叫我樑大師了,你年紀比我打,叫我雙七就行。”
羅翠一笑,說好。
我接着說道:“你看那腳印,只有淺淺的一層。雨後的土地鬆軟,就是兩歲的孩子走上去,也絕對不會這麼淺,這就只有個印記而已。而且你看那鞋底,沒有任何的花紋。”
羅翠再一看,果然,那些腳印就只要一個鞋的形狀,居然是沒有鞋底的花紋的。
羅翠一拍手,“我知道了。他們穿的是壽鞋,我們這邊的規矩是,人死之後都要穿這種無紋的壽鞋,這樣纔會讓死者走的安心,寓意來去無牽掛。”
我點點頭,這更印證了這些是鬼腳印的事實。
羅翠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盯着那些腳印,緩緩說道:“他們聚集在這裡,是在幹什麼呢?”
“他們是在擡轎。”我回答道。
“什麼?擡轎?轎子在哪?”羅翠問道。
我指了指那個懸空的房子,“多好的一頂轎子,你都沒看見?”
羅翠一看,有些瞠目結舌:“你……你說那房子是轎子?怎麼……怎麼可能?”
我擺擺手,“怎麼不可能?那房子懸空而建,本就容易招來凶氣。你知道轎子的,轎子什麼樣,擡起來的時候,就是懸在半空中,和這房子何其相似。”
我說這些也不是空穴來風,憑空想象出來的。
就在剛剛我勘察周圍地勢的時候,離遠觀察那房子,突然想到了在我的相宅十三篇的下冊裡,曾經介紹過一種凶宅。這種凶宅,叫做轎子屋。
裡面的解釋,是這樣的:所謂轎子屋,是指一種凶宅,就是指像轎子一樣的房屋。這種房子其實並不是單純的兇魂作怪,而是這種房子本身就是大凶之宅。凡是住在“轎子屋”裡的人都很難活命。因爲他們住的根本就不是陽宅,而是住在野鬼的轎子裡。只要野鬼一擡轎子,那麼住在“轎子屋”裡的人,他的魂魄就會被鬼魂用轎子給擡走。
這就不難解釋我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切了。
我躺在屋子裡的牀上,突然就感覺到晃動,就像是地震了一樣。
我被晃來晃去,直到感覺魂魄被晃出了體外。
那個時候,就應該是野鬼正在擡轎。
這個時候,如果我的魂魄被晃出了屋子,就等於是被野鬼晃出了轎子。那樣的話,再想進來,就不可能了。等到天明,這人就死了。
想到這裡,我依然很後怕。我想那些死在這轎子屋裡的人,肯定都是被晃出了魂魄,所以他們並不是橫死,相反的死的很安詳。
而在相宅十三篇裡的記載,這種轎子屋,在地府也是有記錄的。
一旦在陽間建成了這種轎子屋,地府就會記錄在冊,凡是在這轎子屋裡死掉的人,地府不會主動前來勾魂。只能等着魂魄醒悟之後,自行去投胎。